瞧冰凜那個激動勁,白亦只白了一眼,輕輕地推開了門。
白亦半蹲在門口,很激情地討論道:「會不會在和哪個妃哪個妾的做什麼高難動作……冰凜,你可有眼福了,跟著你家主人我好?呵呵……」
主人今天怎麼這麼開心,怎麼看怎麼像奸笑,愣是想要潑她一盤冷水,很是誠實地說道:「主人,你的讀心術有待提高哦,他是一個人,還喝醉了酒。」
「呵呵,」白亦都快笑出聲了,「冰凜,我說還是你家主人我對了,你不知道人間有一個詞語叫『酒後亂性』嗎?」
「主人,要不我們再賭一場?」
「好呀,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let』sgo!」
「額……」實際上,這是個書房,只簡簡單單鋪了個軟榻,正如冰凜所言,君無痕確實是一個人躺在那的,在夜明珠幽幽的光亮下,一襲紫衣最寂寞,一張俊顏最撼人,只是為何卻少了一點生氣呢。
「君無痕……」白亦急忙跑到他的身旁,手輕輕地放上他的額頭,竟感到不一樣的溫,滾燙滾燙的,「冰凜,他到底怎麼回事?」
「……」冰凜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畢竟它真不理解人類的複雜世界,這君無痕幹什麼不好,幹嘛要往自個身上澆冷水,雖然這天氣是在轉暖,可是幹嘛跟自己身體過不去嘛。
要是白亦知道冰凜的那些個疑問,一定會很熱心的回答滴,誰叫她的小冰凜什麼都不懂呢,最重要的是到目前為止,冰凜的聲音太顯中性了,雖然蠻好聽的,就是到現在都分不清它是公是母。
在白亦瞪著眼睛等待冰凜的回答的時刻,君無痕卻一把抓住白亦的手腕,握的很緊很緊,「娘,孩兒好熱,好熱……」
他的聲音很輕,還一個勁地叫著娘呢,一看就知道燒糊塗了,已經神志不清了。
看君無痕那樣子,她是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也就隨他了,輕輕說道:「放心,娘在,娘在……」
「哈哈哈哈——」冰凜的翅膀拍個不停,已經笑得快摀住肚子了,「主人,你都成別人娘了。」
「你給我住嘴,快點刁濕帕子過來,我幫他敷一敷。」
冰凜倒是神速,白亦一下命令,它就叼了塊帕子過來,「主人,這東西有用嗎?要不試試你的滴水成冰,替他降降溫。」
白亦取過帕子,不帶好意地說道:「再去把水盆刁過來,然後閉嘴。」
「娘,孩兒好冷好冷……」這不,白亦的帕子還沒放上去呢,君無痕就迷迷糊糊地喊著冷了,白亦輕聲嘀咕道:好了好了,就當我吃虧,暫時認了你這個兒子。
「哦,娘在呢,娘在。」白亦緊緊地抱住君無痕,想要給他溫暖,漸漸地腰酸背痛,也躺在了他身邊,「這樣就不冷了……」
「娘,娘……」君無痕像是感覺到了身邊的溫,竟一下一下地往白亦懷裡靠,直到感受到她身上的柔軟才甜甜的笑了起來。
白亦微微皺眉,目不轉睛地看著君無痕唇畔的那抹笑意,突然覺得很好奇很想要去關心她,「冰凜,幫助我,我想看一看他的過去。」
冰凜漸漸縮小,變成小小的項鏈,飛掛在白亦的脖子上。
……接下來是君無痕的番外,小時候的生活……
「娘,你不可以有事,你快醒來,快醒來,痕兒好怕,這裡好黑。」五歲的君無痕抬起小手掌輕輕拍著小蘭的臉龐,靜靜地等待她醒來。
小蘭本是皇后的宮女,皇后不能生育,才藉著皇上醉酒,被皇后逼迫爬上龍床。
那夜天灰濛濛一片,小蘭淚流滿面,若不是皇后以家人相要挾,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幹出這種事情的。
她的處子之身也毀在了那一夜,一生也就毀在了那一夜,真不知道上天是殘忍的還是善良的,沒想到一夜而已,她竟真的懷孕了,後來她被關在了皇后寢宮的地下室,也意味著接下來是暗無天日的十月懷胎。
她痛哭,她流淚,她無奈,她悲苦,她孤獨……
她不想再這樣下去,她必須逃出去,她不想成為一個傀儡成為皇后的工具,她更不想失去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終於她趁著皇后在外安排宮宴的時候,打傷送飯的小宮女,偷偷逃了出去。
她辛辛苦苦過了漫長的十個月,一個人將孩子生下來,她不識字沒念過書,自然不會取名,只叫剛出生的孩子「龍兒」也就是真龍天子的兒子。
「龍兒乖乖,娘親會好好照顧你的。」小蘭懷抱著剛出生的孩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好景不長,她的身體早就殘破不堪,為了孩子才勉強支撐。
終於,在龍兒五歲那年,她氣虛微弱地抱著孩子,想要沉沉地睡下去。
「龍兒,娘要離開了,記得想辦法找你的父皇,一定要把父皇搶回來呀,只有他才能夠好好保護你。」
「娘沒用,沒有傾世之貌,沒有舉世之才,只能夠默默地陪伴你。」
「龍兒,娘用一生的時間才明白一個道理,忍讓只會讓人加倍地欺負你,與世無爭不是美德,而是一種懦弱。」
「娘知道,你的父皇一直深愛著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可是一直沒有得到她;龍兒,你一定要記住,作為一個君主,可以擁有任何女子,但千萬不要愛上她們。」
「袖顏禍水,越美的女子越會讓人痛苦不堪,沒有前生沒有來世,混混沌沌的過日子。我不希望我的龍兒跟他父皇一樣,沉迷於思念,著迷於一個女子,將天下視同無物,借酒消愁。」
小小的君無痕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娘親,感受她日漸停息的心跳聲,眼淚卻始終無法掉下來,他只輕輕地說道:「娘,你放心,孩兒早就知道,人不是生來就擁有一切的,必須得靠自己的雙手去爭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