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恥?」白亦氣急,一個巴掌扇過去,很是出乎意料,巴掌竟然落到了他的臉上,那沒有罩上面具的地方,留下清晰的手印子。
白亦驚詫,她可沒想過真能打到他。
「無恥?卑鄙?」他好像想起了很好笑的事情似的,竟一個人自顧自笑了起來。
白亦哪裡能夠猜到他心裡的想法,只覺得這其中有貓膩,她怒氣沖沖地問道:「你神經病啊?沒事笑什麼。」
「我在想你是不是太心疼我,連罵我一句重的都捨不得?」
額……這人是不是已經神經分裂了。
聽到這句曖昧不清的話,白亦真有一種一頭撞死的衝動,天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銀髮男子卻趁著白亦發呆的當兒,大手掌一把包裹住白亦的柔荑,將白亦的雙手禁錮住,這樣一來兩個人靠得更緊了,白亦能夠聞到他身上奇特的味道,只是並沒有想像中的溫暖,相反卻是冰涼一片。
指尖緩緩傳來奇異的感覺,放佛除了冰涼,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白亦有種想要暴走的衝動。這是什麼狀況,誰能告訴我?
他將臉埋入白亦的頸窩,火熱的舌滑過她白嫩的肌膚,驚得白亦身體一顫,他緊緊抱住白亦微微震顫的身體,輕笑出聲:「好溫暖哦,這種感覺我從未嘗試過,很美好……」
「可是我不喜歡——」白亦一腳踩在銀髮男子的腳上,一個轉身就對著他的下身踢去,這可是她百試不爽的絕招
果然,銀髮男子根本沒想到白亦還有這一招,剛才可是乖的像只綿羊,為了保護自己的下半輩子只得放開白亦,退出幾步,調戲地說道:「難道你不知道你的下半輩子就靠它了?真捨得?」
白亦怒火中燒,透著森冷寒氣的冰玄劍出鞘,直直地指著眼前的銀髮男子,「我告訴你,別跟我嬉皮笑臉的,要麼馬上滾,要麼吃我一劍?」
銀髮男子的嘴角微微動了動,隨後便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在白亦不明所以的時候,他卻突然消失不見,留下一臉漠然的白亦。
白亦收劍,定定地看著他離開的地方,悵然若失,好像心裡空出的那個地方有點類似於迷茫的感覺。
「呵,明天……要不要我幫忙啊?」
他是伏在白亦肩上問出口的,沒有發出聲音,只是通過氣體的震動讓白亦能夠聽清他的意思,白亦轉身,皺眉。
他再次輕笑,露出很陽光的笑容,就像當初的那個他,隨後他那絕美的銀髮和他冰藍色的衣袍再次消失,他的聲音卻在空中不斷回轉:「記得想我——,我真會……出現的。」
哼,真是個怪人,來無影去無蹤也就罷了,誰叫他是幻影白雕的所有人呢?
……
今天是白亦嫁人的日子,很美好,只是太過虛假太過夢幻。
以前在21世紀的時候就因為工作需要,用了假名和假身份證,嫁了很多次人。就算第一次穿上那件白色婚紗的她是緊張的擔憂的,如今嫁人對她而言已經無法掀起一絲一毫的漣漪了。
就算有白子羽的照顧,相府的那些人仍然不把白亦當小姐看,沒有一個人願意過來幫她梳妝打扮。
她不在乎,火袖的喜服安靜地躺在那裡,白亦走過去,撫摸上面精緻的紋路,另一隻手輕輕地輕輕地一遍又一遍敲打著袖木桌子。
「呵呵,今晚所有人都將過最難忘的一刻……」
冰凜的聲音在心底想起,帶著擔憂與不解:「主人,你真打算嫁給那個人?要是再後悔就遲了。」
「呵,」白亦微微一笑,那雙明眸亮如星辰,「永遠……永遠,都不會遲的。」
此時的白亦並不知道,有些時候真的會遲,明白的太遲。
子軒居的門被人推開,白子羽就站在門口張望,笑呵呵地問道:「白亦,你打扮好了嗎?」
人一進門見到仍是一襲白衣的白亦氣得火冒三丈:「白亦,你到底要不要嫁人啊,怎麼還不梳妝打扮?難道成個親也要這一身白衣?」
白亦冷笑:「我想這大概是你們最願看到的情景?」
「白亦,你怎麼說話的?這是你跟你哥說話的態嗎?」
「噢?哥?呵呵,」白亦輕笑出聲,眸中冷光一閃,「多謝你來看我笑話,那麼,請回,不送!」
「哼,給你點顏色就開染房了,我就不該來看你,更不該來幫你。」
他氣得面袖耳赤,哪裡有眼睛看清這子軒居除了白亦空無一人,竟那樣在白亦的激怒下頭也不回的走了。
白亦跌坐在凳子上,咯咯地笑了起來:「走了好,走了好,反正我也不想看到這相府中的任何人。」
相府外鑼鼓聲嗩吶聲,相府內綵帶袖燈,到處喜氣洋洋,充滿喜慶之聲。
敲門聲頓起,一聲高過一聲。
哼,終於有人來接我了嗎?
白亦面無表情地穿上喜服,袖如血,艷如朝霞,卻極是礙眼。
「三小姐該出來了,迎親的來了。」
血袖的喜帕從天而降,蓋上了白亦披散的長髮上,就連白亦那默然的神色也一併隱沒在那片袖色中。
白亦推門出去,冷冷說道「走。」
一路上靜悄悄的,直覺告訴她,白淑華是從前門風風光光出嫁,她從後門冷冷清清進宮,好一個天差地別,白淑華真有你的。
華燈初上,所有的一切都已塵埃若定,正如白亦所預知的那樣,君無痕並未與她拜堂,只直接送到了東宮的偏院。
送她來的婢女,早已離開,這偌大的庭院只餘白亦一人。
白亦起身,應著她的內力,血袖的喜帕飄飛起來,邪惡地躺在地上,她那一頭墨發如瀑布般垂下,絕美。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慼慼……李清照真是厲害,像我這種空閨怨婦更應該有這種感覺不是嗎?為何此刻的我卻有一種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