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個四五十歲的男子很美,看起來沉靜內斂,如同曉月清風,竟連他長鬍子也光芒四射,處處透露出成熟男性的魅力。
「爹,為什麼突然……」
他打住:「這一段時間以來,我發現你和五皇子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想讓你和她們一樣擁有正常的生活,不必受人白眼,受人欺負……」
哼,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關心我?難不成現在老糊塗了,還是突然良心發現,準備從善了?
當然那些只是白亦心底的想法,並不會沒事找事將它說出來,白亦感激地說道:「謝謝爹的支持。」
「嗯。」白景點頭,連笑都懶得給白亦一個就轉身離開,好似不再願意跟白亦同處一個屋簷下一般。
白亦冷笑,既然那麼不願意來這裡見我一面,為什麼今天突然要來說這麼一句不相干的話呢?你明知道,即便你不答應,君無痕還是會想辦法讓我進去的,不是嗎?
「爹,你到底有沒有愛過奶娘?」
雖然白亦很是不屑和白景說話,可是她真的很想為奶娘求下一些什麼,哪怕是一些不好的結果。
白景只是歎氣,眼神好像飛到了很久以前,那個很年輕很感性的年齡。
他想了很久很久,終是慢悠悠地說了出來:「我很愛很愛你娘,一直以來,我只愛過她一個人。」
這句話成功地震到了白亦的腦神經,這是什麼狀況?夢溪提到了她娘,菩提老人提到了她娘,就連這個不知所謂的掛名父親也提到了她娘。
「那麼,能告訴我,我娘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嗎?」頓了一下,白亦繼續說道:「奶娘說您不是我爹,那麼,您為什麼會遇見我娘呢?」不要怪我問東問西,我實在太好奇了,沒辦法。
白景的臉上浮出幸福的笑容,眼神漂浮不定,像是看到了心愛之人,他抬手輕撫白亦的臉頰,講出了他深藏了很久的故事:
「亦兒,你跟她長得真像,一樣美好,讓人不敢褻瀆。你的娘是四國當之無愧的第一美女,當年她在風雨樓跳下一曲鳳舞九天,一舉成名天下知。當時我已經是君凌國的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連君凌國的太子,也就是當今聖上,也為她所迷。」
「四國來了很多很多王侯將相、風流才子,爭著搶著將世間最好的東西獻給她,只為博她一笑。她對待每一個人都不吝嗇笑意,可是她卻像是沒有真心,不懂愛情,沒有一個男子能夠入得了她的眼。」
「其實,我們也是慶幸地,至少她對任何人都一個樣。我們喜歡待在風雨樓,一待就是很久很久,久到我們都忘記了時間,直到風雨樓中突然多出一位風姿卓越、清新俊逸的美男子。呵呵……」
白景開始苦笑,像在心痛,痛到說不出任何話來。
「爹——」白亦握住他的手,給予他支撐和力量。
他望了白亦一眼,繼續那個未完的故事:「你娘那時候正在跳驚艷四國的鳳舞九天,可是在見到他的那刻,她的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
白亦可不認為一個那麼優秀的娘親會被一個突然出現的美男子迷住,這期間定有什麼隱情,「我娘沒有繼續跳下去嗎?」
「不,恰恰相反,你娘跳得很好很好,比之第一次還要驚艷,還要美麗,還要脫俗。舞畢,我們親耳聽到你娘喊他『雲浮子,你終於來了』,臉上的笑容多了感情,多了幸福。那一天我們目視著他們兩個人離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哇,雲浮子是誰?這麼奇怪奇怪還是奇怪的名字是誰想出來的,聽得就叫人……額,無語。
「那件事掀起了軒然**,三國聯手討伐,勢必要捉回雲浮子。」
***,這些人這也太瘋狂了,還三國聯手……幸好鳳宸國是個女兒國,要不然四國出擊,就夠駭人的。不過,這些人也太不理智了,愛了我娘那麼久,現在她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這些人怎麼就不放過她。
白亦很是冷靜地發表評論:「你們真夠狠的,要是我看到你們那麼對我娘,我定不放過你們。」
白景笑了,像是一種解脫:「呵呵,是呀,現在想來也覺得有點瘋狂。君主的瘋狂是討伐,我的瘋狂只是買醉,那一夜,我竟然和清嫣……我對不起她。」
「清嫣是奶娘對嗎?」
「嗯,她是你娘的婢女,你娘走後,她做了風雨樓的花魁。」
奶娘和白景,娘和雲浮子,娘和三國君主?好複雜又很簡單的曠世奇戀啊?離奇呀離奇。
「那麼後來呢?我娘,還有那個雲浮子怎麼樣了?」
「不知道,他們音信全無。直到十四年前,清嫣帶著你來到相府,一直以來我都不敢面對你們母女,也就不管不顧了。可是,現在看到你,就像是看到當年的她,一樣……一樣。」
額,我知道母女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你也用不著看一眼就瞭解,太匪夷所思了。
「壓在心裡很久了,現在終於有機會說出來,也算了了一樁心願。」
出於禮貌,白亦伸手抱住白景,淺笑道:「爹,大哥和子羽也很像你,一個善良,一個單純,你,其實很慈愛。」
白景釋然一笑,鳳凰,我終於把心意說出來了,你的女兒跟你一樣善解人意。
……
白亦淡淡地說道:「夢溪姐姐,我要學鳳舞九天,就像我娘當年一樣。」
夢溪震驚,擔憂,就像自己苦苦隱瞞的事情突然被抖了出來一樣,「你……知道了?」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統統都知道了。」
「可是,當年主子身邊是真的有隻鳳凰的,如今上哪再找隻鳳凰?」
鳳凰?難道娘親跳鳳舞九天的時候真有鳳凰?
「夢溪姐姐不用擔心,只要教我跳出一模一樣的鳳舞九天,只要給我當年舞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