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藍覺得成才突然間順從得有些呆傻,微笑著點點頭,看著成才將雞塊放入口中。
雞燉得火候正好,也沒有加入任何有色的調料,保持著自身的本白,在長時間的煮燉後雞油全部析出,與白肉若即若離的皮上掛著薄薄的淡黃色油膜卻感不到任何的膩嘔,切的時候又是順著肌肉的絞理,嚼動時沒有絲毫的夾塞,被鎖在肌肉裡的本色純香立即就膨爆出來充盈滿口。
海藍看著成才頻頻點頭,緩慢地將雞塊嚥下,覺得自己親手做的食物被成才吃在口中遠比自己吃還要美味。內心的滿足感如同是油門踩到底已經無法拐彎的汽車一般,從頭頂直線衝撞到腳底,又快速返回,再左右地橫向衝撞著,輕易就化解了所有的勞累。
海藍又朝其它菜努努嘴示意著,成才放下筷子,滿臉嚴肅抗拒地說:「吃個飯你還要指揮我,非要按你的指定的順序吃?你是不是又下了什麼圈套,還準備害我是嗎?」
海藍沒有回答微笑著,拿起湯勺從碟子裡舀了一塊豆腐送到成才嘴邊。成才故意緊閉著雙唇左右躲閃著,如同是孩子在拒絕家長喂來的奇苦無比的湯藥一般。
「啊——,張嘴啊?」海藍也真像家長一般,耐心地張開嘴做著示範。
「你別咒我好吧,我沒癱也沒傻,自己能吃,不用喂!」
「快點張嘴!」海藍終於沒了耐心,瞪著眼強硬地說著。
一般家長對待孩子的任性頑皮時,總喜歡用簡單粗暴的方法,雖然後遺症較多,但立竿見影。成才雖然心有不服,但還是怏怏地張開嘴,吞下豆腐的同時也狠狠咬住了勺子,跟著眼球向下轉看一眼勺柄,又盯著海藍閃爍著挑釁的光芒,似在說「你來奪啊!有本事你就奪走?」,
海藍也來了鬥志故意用力地向外拽著,但越是用力成才就咬得更緊,海藍索性雙手攥住勺柄拽著,鋼勺在牙齒的咬合下發出吱吱的聲音,力量與意志的角逐在倆人間反覆拉鋸著。
成才突然張開嘴,海藍的身體一晃順著力道險些翻倒在地。成才沒絲毫的愧疚,反倒是滿臉得意洋洋旗開得勝的笑容,趁機還吧唧著嘴,說:「豆腐還挺嫩的!」
海藍把勺狠狠拍在桌上,撅起嘴狠狠地瞪著,成才也不示弱地還以顏色,倆人運用內力發功互相對視較量了幾十秒後。海藍先收回了怒容,說:「好吃嗎?我就是存著壞心準備害你呢!」,
說著指著燴海參和清炒萵筍繼續說:「這是第一天準備給你做的。」又指著白切雞、花彫香茹豆腐和上湯豆苗,說:「這是第二天準備給你做的。你真沒良心,我為你準備了兩天好菜,等你回家吃飯,你都沒回來,
我自己吃的是什麼你知道嗎?第三天給你做了鯉魚,你格色吃鯉魚過敏,還說我是故意害你。你見過有人這麼害人的嗎?好心當成驢肝肺,噎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