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耳朵貼在那隆起的腹部,蕭雲貴感覺到裡面一個的幼小生命在活動著,那種感覺非常奇妙,腦海中翻來覆去的只有一個念頭,這是他和韻兒的孩子。
每個男人初為人父的時候都會感到極大的幸福和滿足感,蕭雲貴也不例外,雖然前世他有很多女友,但都沒有懷過孩子,當時的蕭雲貴還是個愣頭青,根本不知道珍惜二字,如今一場穿越卻讓他改變了很多。
輕輕撫著洪韻兒的腹部,蕭雲貴的大手順著撫上她柔弱的肩頭,望著洪韻兒那同樣充滿幸福的雙瞳,喃喃說道:「韻兒,你放心,我就算豁出性命也會保護你們母子,也一定會讓你們母子倆幸福的。」
洪韻兒臉上紅暈淡淡飄起,輕輕嗯了一聲,兩人相擁而坐,享受了片刻的寧靜。過了一會兒,還是洪韻兒首先開口問道:「你來信說這次回蘇州還有幾件大事要辦,可有頭緒了?」
蕭雲貴輕輕嘿了一聲道:「咱們就這樣靜靜的坐著不好麼?非要提那些讓人心煩的事。」
洪韻兒柔聲說道:「你不是才說要保護我們母子的麼?你不做好大事還怎麼保護我們母子?你想過沒有,要是我們哪一天一旦失勢,只怕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蕭雲貴打了個寒蟬,強笑道:「好,為了你們母子我一定拚命做到更好。」當下蕭雲貴收起心思,專注的沉聲說道:「第一件事就是攻略福建的事,我有些擔心。」
洪韻兒點頭道:「你來信說過此事,兵部參謀司也做過幾份詳細的計劃,如今在寧波郡的兩個新編師加上地方鄉兵組成的兵團應該足夠應付福建的戰事了。為何你還擔心?」
蕭雲貴沉吟道:「參謀司的作戰計劃和新編師的戰鬥力我都不擔心,我擔心的是李秀成。」
洪韻兒微微吃了一驚,隨即反應過來:「你是擔心李秀成權柄太大?」
蕭雲貴點點頭道:「咱們這個未來的忠王啊如今在寧波相當有威望,你掌管情報司也該知道他李秀成手下那群親朋好友在寧波都幹了些什麼事。光上個月我就收到他們李氏家將在寧波胡作非為大事不下十起,小事上什麼驕奢淫逸、鋪張浪費就更不用說了。在寧波圍繞著李秀成。他手下的一干家將和那些所謂的親戚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利益體,我想早點先把李秀成這個利益體瓦解掉,我不想新編師被他們侵蝕,更不想打下福建之後再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洪韻兒輕歎一聲道:「凡事都有利有弊,當初我們取消了聖庫公制,允許恢復私制。便料想著會有今日的局面。咱們手下的那些將官們未必個個都能像咱們期望的那樣廉潔奉公,人性都是自私的,私制一開,必定會有人結黨營私。李秀成在軍中威望甚高,他自己雖然尚能克己奉公,但他手下的人可就不一定了。李秀成這個人又心軟。歷史上他明知其他幾個留守蘇州的王爺可能對譚紹光不利,卻還是沒有搶先動手,導致幾個王爺殺了譚紹光獻城降清。在這種大事上他尚且心軟,更何況手下人只是貪圖點私利呢?想必他也不是不知道這些事,只是想著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放不下面子查辦。」
蕭雲貴冷哼一聲道:「我的心可不軟,我也不打算派李秀成指揮福建之戰,我打算派李開芳去指揮。寧波那邊凡是犯了律法的一律要進行清理。李秀成我打算將他和陳玉成一般的處理,扔到軍校去學習。」
洪韻兒點點頭說道:「你決定就好,蘇福新政以來,咱們才開始看到些成效,新政是什麼?說白了就是新的規矩,破壞規矩的人一定要重處才能維護新政。不過此事還要和左相多多商議妥當再發動,情報司這邊我也會派人襄助的。」
蕭雲貴微微一笑說道:「這件事你不用勞心,在上海的時候我就已經和左相商議好了,我回蘇州便是要在蘇州召見李秀成,估摸他明後幾日也就到了。我這邊召見李秀成,寧波那邊的李開芳已經藉著視察軍情過去,兩個新編師加上劉麗川和白澤堂的配合可以在最短時間內控制大局,只要把首要人犯拿下,不會鬧出什麼亂子。我還是比較相信李開芳、劉麗川的辦事能力。」
洪韻兒微微有些驚訝道:「好啊,你秘密行事竟然連我也瞞著,想必錢江情報司那邊也會參與這次行事了?」
蕭雲貴笑了笑握著洪韻兒的柔荑道:「我是擔心你養胎期間還要操勞這些事所以沒讓他們告訴你,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我會慎重處置。錢江那邊去年就已經在寧波開始情報司的活動,這次行動也能用得上。不過這次行事一定要先做好保密,我要一發動就一擊成功。你就安心養胎,情報司那邊我會適時調動配合的。」
洪韻兒撅起小嘴道:「我又不是什麼事都做不了。」蕭雲貴笑道:「你是心理上的頭一胎,還是慎重些好。」洪韻兒羞惱之餘狠狠的在蕭雲貴腰間擰了一下。
跟著洪韻兒又道:「那還有其他事麼?」
蕭雲貴摸著下巴道:「還有一件大事,英國人和法國人在遠東和俄國人的戰爭吃了虧,英、法聯軍立即派出一支七百人的陸戰隊登陸,準備突襲俄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軍港。但卻中了俄軍設下的埋伏,傷亡過半不得不撤退。英、法海軍的海、陸兩次進攻都沒能奏效,只好退回北美的溫哥華和舊金山整頓待命。在克里米亞戰場上,雙方還是陷於僵持階段。頂替文翰勳爵的新任英國公使包令因為這次失利日子不大好過,此前和我見面的時候,我偶然提起可以派兵參戰,他似乎有些心動。」
洪韻兒不解的問道:「如今我們國內的戰事都還未能平息,何必又再開戰線?而且遠東俄國人佔據的都是北部什麼海參崴、勘察加半島。我們要派兵去那麼遠的地方作戰這划算嗎?」
蕭雲貴點點頭道:「我就是還有些顧忌所以回來找你和左相商議的。我這也不是天馬行空的亂想,我在上海讓譚紹光建立了一支青年近衛軍,人數在三千人左右。這些人都是未來咱們的後備軍官,不過他們還沒經歷過實戰,我想讓他們直接和俄國人交交手。畢竟我們將來的假想敵中,俄國人算是第一大敵人,能夠先積攢一些和洋人的作戰經驗也是好的。況且現在俄國無力東顧,俄國西伯利亞總督穆拉維約夫能夠調動的兵力不多,英法以七百多人就敢對羅巴甫洛夫斯克軍港發動攻擊,我想投入兩、三千兵馬北上也該足夠了。何況我們不用出動海軍。我們只投入陸軍,海上完全由英國人和法國人的艦隊去護航、運輸,同時還能為攻打軍港提供火力支援,我想英國人和法國人也是因為在遠東能調動的兵力太少而不敢大規模北上,如果我們的陸軍和他們的海軍聯合,一定能打下俄國人在北邊的幾個據點。到時候像羅巴甫洛夫斯克軍港被我們佔了。就算我們用不上,英國人和法國人也一定眼饞,我們也可以用打下來的軍港和英國人、法國人完成一次交易。」
洪韻兒問道:「什麼交易?」
蕭雲貴笑著說道:「我會要英國或者是法國人的軍艦來交換打下來的俄國據點,你也知道克里米亞戰爭俄國是一定會失敗的,所以咱們這個時候出兵搶一些即將到手的勝利果實也是應該的,到嘴邊的肥肉不吃才是罪過啊。」
洪韻兒聽了之後沉吟片刻道:「聽你這麼一說幫英國人和法國人出兵打俄國北邊的據點和港口倒也是有很多好處,只是我擔心四個問題。其一。我們一旦出兵就意味著太平天國向俄國宣戰,我擔心會把俄國人推向滿清那邊。其二,就是英國人和法國人的威脅,雖然我們有陸軍,但北上走海路就全靠別人的海軍運送,要是期間我們和英法有什麼不愉快就是白白給人家送了三千名人質。其三,就是我們如果提早暴露了我們陸軍的實力,我擔心今後若真的和英法翻臉交戰就會失了先手。最後一個問題就是,包令會願意和我們合作出兵麼?」
蕭雲貴嗯了一聲道:「你擔心的問題我也曾考慮過,俄國人野心很大。克里米亞戰爭一旦俄國失敗,雙頭鷹將會暫時失去向西發展的機會,所以無論我們和不和俄國交惡,接下來俄國一定會向東邊謀求發展,這個趨勢無論如何也不能改變。所以遲早我們還是要和俄國對上的。所以不用擔心俄國和滿清合作,真的我們發動北伐的時候,滿清那些不要臉的人一定會向俄國借師助剿,而俄國也想藉著機會東擴,因此不用我們推,俄國和滿清遲早也會穿同一條褲子。」
蕭雲貴頓了頓接著說道:「至於英法的態度也不是問題,至少在克里米亞戰爭結束之前,我們和英法還算是在蜜月期,只要我們能速戰速決,打完仗和英法把分贓條約一簽,人馬上撤回上海,還是有把握的。實在不行我們自己也可以讓寧波和上海的海軍提供運輸船隊,我們自己運送部隊過去。我們的海軍雖然沒有和英法抗衡的軍艦,但勝在船隻不少,很多也還是能進行遠洋航行的,讓海軍出海練練手也不錯。」
蕭雲貴最後歎口氣說道:「我並不擔心我們的實力洩露的問題,因為我們軍校裡有很多外籍教官,我不覺得我們能保守軍事實力的秘密,相反如果英法知道我們陸軍的實力,或許還會起到一些威懾作用。最後這個問題嘛,包令想贏得戰爭,想有所作為就不會顧慮太多,反正是各取所需,我想在適當的合作方式下,他會同意我們參戰的。」(。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