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左車、唐二牛那邊開打,但蕭雲貴這邊卻只是穩穩的安營紮寨,把幾門大炮和其餘的土炮、火銃安放在土壘後面,全軍修築營壘,並不急於往前攻打。原因很簡單,蕭雲貴稍早時候派出周兆耀和龍彥等人打探上海清軍和洋兵的動向,得到的消息是清軍五百人進駐城外,保衛城西和通往蘇州的大路;另有清軍千餘人和洋兵五百人駐紮上海縣城,以城內城隍廟為依托,協防東門、北門。另有一百餘人駐城外徐家匯天主堂;清軍軍九百人則守衛上海西門、南門,清軍全軍兩千五百餘人,洋兵包括法國、英國、美國僱傭兵六百餘人。
蕭雲貴得知清軍和洋兵的大致佈防方向後發現,洋鬼子的僱傭兵也是非常有意思,他們把自己的主力五百餘人佈置在城內,主要防守上海城的東面和北面,而直接面對太平軍兵鋒的南面和西面只有清軍把守,只在西南面的徐家匯教堂放了一百餘人,這說明洋人還是心裡沒底,面對太平天國的大軍,他們就算是派出了僱傭兵也只敢躲在清軍的身後,打算先看看太平軍的實力。
而守衛天主堂的這一百餘人應該都是法國人或是忠實的教徒,法國人守衛徐家匯教堂主要是他們的皇帝拿破侖三世是個虔誠的教徒,他曾經宣稱會保護世界上所有的教堂和傳教士,以此換來羅馬教廷的支持,因此蕭雲貴不用問就知道守衛徐家匯天主堂的一定是法國人居多。
所以蕭雲貴命令李左車和唐二牛到了城西之後就猛攻城西的五百清軍,而他這邊相信,只要城西的大炮一響,而自己這邊數千人往徐家匯天主堂對面一紮營,天主堂一定會派人來交涉,請求太平軍不要攻打教堂。
於是蕭雲貴下令眾軍紮營休整,一邊抓緊時間向青浦義軍傳達天國的軍規,一邊加固營壘,靜觀事態發展。
蕭雲貴回到自己的大帳後,用了點飯食,吃飽之後,這廝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人就是這樣,當得到飽暖之後,又會生出其他的慾念來,此刻蕭雲貴想起下午拿獲的那個耍關刀的小娘子來,心底裡就像燒了一團火,當下一本正經的喝令手下親衛將拿獲的那員女將帶上來,他要親自審問。
過了片刻後,幾名親衛將五花大綁的小關刀沐英紅帶了上來,蕭雲貴喝命親衛替小關刀沐英紅鬆綁跟著退下。在帳內燃起的盆火照耀下,這穿著白衣的沐英紅看起來倒是秀色可餐。她的一隻**似乎被戰馬壓上,加上沒有吃飯又被捆了許久,沐英紅鬆綁之後便萎頓在地上。蕭雲貴白日裡看過她的武藝,比起自家婆娘洪韻兒來說差遠了,自己也不怕她耍什麼花招,更何況眼下她受傷了。
蕭雲貴摸著鬍鬚壞笑著走上前來,看著滿臉怒容的沐英紅道:「小娘子叫沐英紅是嗎?」
沐英紅見面前這條大漢色迷迷的樣子,就知道這貨不是什麼好人,當下板起臉怒道:「長毛賊,姑奶奶被你用卑鄙伎倆擒住,算姑奶奶倒霉,你是男人的話就殺了我,休想折辱於我!」
蕭雲貴笑嘻嘻的蹲下身說道:「我怎麼捨得殺你?你這麼年輕漂亮,往後的好日子還多著呢,就這麼死了,你甘心麼?」
這話倒是說中了,沐英紅白天被擒時,本想著自盡了事,她知道一般女將被敵軍拿住,會受到怎樣的凌辱,但一想到死後就什麼都沒了,她還這麼年輕,很多好日子還等著自己,一想到這些就下不了手,結果就被衝上來的太平軍兵卒抓了,此刻聽蕭雲貴說來,沐英紅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蕭雲貴笑瞇瞇的繼續施展他蜜糖般的口舌道:「你做了官軍無非也就是想著能夠榮華富貴,可惜官軍只把你們當成馬前卒,讓你們關刀幫的幫眾替官軍抵擋我天國大軍,有功那是吳健章的,賣命的活便是你們的,你們這樣替官府賣命到頭來卻賠了自己的性命值得嗎?」
沐英紅怒容消散了幾分,搖頭道:「吳大人答應過,只要我們能幫著他守住上海,今後上海的碼頭都是我們關刀幫的天下。」
蕭雲貴嗤之以鼻道:「這吳健章實在是太小氣了,要是你們能投靠我太平天國,幫著天國趕走了官軍,上海就是我們的天下,到時候幾個碼頭算什麼?天國還能給你們幫會首腦幾個官位坐坐,還能收繳官府大批的銀兩,分給你們幾萬兩也不是什麼難事啊,你們何必為官府拚死拚活呢?」
沐英紅屬於典型的胸大腦小,聽了蕭雲貴的話後,有些心動的道:「真的?」
蕭雲貴笑得賊兮兮:「那是當然,實話告訴你,我就是太平天國的西王,我天國揮兵十萬正在攻打蘇杭二州,蘇杭二州的官軍只怕是撐不了多久,再過幾日我天國還有數萬大軍趕來,上海小城旦夕可下,要是你們還幫著官軍,等我天兵一到,你們就會灰飛煙滅,不如早早歸附我天國,若是立下大功,將來也不失開國王侯之位啊。」
蕭雲貴越說臉湊得越近,臉上的絡腮鬍子都快戳到沐英紅的秀臉,沐英紅往後挪了挪,紅著臉低聲道:「你、你真是太平天國的西王?」
蕭雲貴鼻中聞到了沐英紅的體香,心神一蕩,一雙大手不規矩的環過沐英紅的纖腰,喘著粗氣低聲道:「是啊,我就是太平天國西王,你要是從了我,將來便是西王妃,你們的關刀幫也能在天國得到一席之地,將來富貴榮華不可限量。」
沐英紅又羞又急,但被蕭雲貴的大手抱住,竟然掙扎不開,蕭雲貴趁勢壓了上去。
正在這時,大帳的門簾忽然掀起,蕭雲貴勃然大怒,是哪個不長耳朵的,剛才本王不是說了不許進來的麼?抬眼看時,卻見洪韻兒俏生生的站在門口,一時間帳內的三個人都呆住了。
蕭雲貴不愧是風流浪子,不動聲色的緩緩站起身來,淡淡的說道:「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無錫籌辦糧草的麼?」
洪韻兒臉色從紅轉青,銀牙咬得咯咯直響,跟著俏臉一板,玉手一揮從腰間拔出雙刀來,二話不說衝上去便砍。蕭雲貴急得直跳,一邊躲閃一邊怒道:「你吃錯藥了?有話好好說,動什麼刀呢?」跟著蕭雲貴大喊道:「快來人!先把這女子帶下去!」
帳外幾名親衛聽得風聲,知道西王夫婦又幹上了,但他們知道西王和西王娘都不喜歡別人管他們自己的家事,但聽得西王呼喝幾個親衛還是進到賬內,見西王被西王娘追得甚急,也不知西王要把哪個女子帶下去。
洪韻兒見有人進來,雙刀略收,喘著粗氣,雙眼怒視著蕭雲貴,這廝則喝罵親衛道:「看什麼看?快把地上躺著的那個弄出去,好生看押。」幾個親衛才如夢初醒,把還在呆傻狀的沐英紅帶了下去。
「你個混蛋,竟然敢欺負良家婦女?」洪韻兒雙刀一揮嬌聲怒罵道。
蕭雲貴躲在火盆後面,昂首挺胸回了一句:「她是今日抓到的清妖女將,不是什麼良家婦女!」
洪韻兒又追斬一刀,口中啐道:「無恥之徒,就算是俘虜,你也不能欺辱!」
蕭雲貴跳到一邊反唇相譏道:「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我受夠了!今天就是要開葷!」
洪韻兒氣得花枝亂顫,雙刀直挺挺的指著蕭雲貴,怒視他半晌,眼神中滿是失望之色,過了片刻她的目光柔和了下來,跟著雙刀緩緩放下,口中無力的說道:「對,我不算你什麼人,我們只是投錯了胎,名義上的夫妻而已,骨子裡我們只是同學關係罷了。」
蕭雲貴愣了一愣,只見洪韻兒雙刀收起,無力的跌坐在帳內的石頭上,幽幽的說道:「我壞了你的好事,你去吧,喜歡幹什麼就幹什麼,我不會管你的,今後你是你,我是我,我們互不相干。」
饒是蕭雲貴閱女無數,也沒見過洪韻兒這樣的反應,他有些手足無措的走上前道:「喂,四眼妹,你說什麼傻話?」見洪韻兒呆呆的看著地面,沒有什麼反應,蕭雲貴只得舉手投降道:「好、好、好,是我錯了,我不幹這事了行嗎?」
洪韻兒忽然昂起頭含著淚水道:「你知道嗎?這幾個月過來,我心裡就把你當成這個世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沒想到你還是死性不改,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前面你還說過要追求我的,你當真只是說說的麼?我是沒什麼資格管你,你今後也別管我!」
蕭雲貴一個頭兩個大,他知道洪韻兒那傳統的觀念,絕對的一夫一妻制,要是真的和她確定了關係,自己今後就休想納妾,或許偷偷腥還行。
「韻兒,你知道我們幹的是九死一生的事,腦袋算是拴在褲腰帶裡了,我這不是平時壓力太大,你知道的男人有些需求是免不了的,我純粹是生理需要,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蕭雲貴又開始哄起洪韻兒來,總之把他後世泡妞的功夫都拿了出來,哄了半天,洪韻兒這個沒有談過戀愛的小妮子申請才略略鬆緩了一些。
蕭雲貴一看洪韻兒的臉色,知道自己再加把勁,這小妮子就能原諒自己,說不定今晚還能把關係更進一步。正當蕭雲貴要繼續施展蜜糖攻勢的時候,帳外親衛稟報道:「西王殿下,營外來了十幾個洋人,說是天主堂的傳教士,請求面見我軍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