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
少年來到了這個地方。
「」
蟬鳴聲,樹葉被風吹過所響起的沙沙聲,以及
「沒見過的人呢喂喂,你是瞎子嗎?」
初次見到少女時,那元氣滿滿,但一點不懂禮貌的詢問聲。
序章:夏鄉
幻想鄉來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男人。
雖然用眼罩蒙著眼睛,但意外的,似乎能看清路的樣子。
雖然村民們一開始都以為這又是什麼妖怪,但,隨著時間稍微的推移了那麼一些,他們卻慢慢瞭解到,這個大概沒有視力的男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人類。
學識豐富,待人和善,嘴邊總是帶著淡淡的笑意。
雖然穿著黑色的衣褲,還披著一條黑色的長斗篷,腰間也配有三把樣式不一,分別為:太刀,十字短劍,匕首的刀劍。
但,是個好人。
據他自己說,他的名字叫做四季,七夜四季。
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男人。
據說以前在『外面』的時候擔任過驅魔人之類的職業,殺死過吸血鬼啊,夢魔啊之類的東西。
於是,在相熟後,人間之裡的人們做了一個決定。
「請他擔任我們的治安官吧?」
這個建議不知道最初是誰提供的,但,卻被接受了。
畢竟,雖然已經有籐原妹紅和她帶領的驅魔人保護人們的安全,但,在這幻想鄉中,位於最下方的,卻的確是人類沒錯。加上對永生的『蓬萊人』的隔閡,以及其他一些東西
人們,反而更加願意去相信一個雖然剛來不久,但卻意外的,是純種人類的男人。
「我的話,沒問題嗎?籐原小姐那邊不太好吧?」
「不,如果是籐原大人的話,應該沒關係,我們會去說,但還請您務必擔任這個職位」
「可是」
「請您務必答應我們,如您所見,這裡的人們,一直以來都飽受著妖怪們的侵擾」
「」
「拜託了,我們已經不希望再看見人死去了」
「這樣的話,好吧」
於是,七夜四季,作為一個執意告別自己過去的男人,終於還是勉強同意了『人類的保護傘』這一職位。
--當然,在一開始的時候,人們並不知道,自己找到了一頂怎樣強大的保護傘。
雖然看外表就知道四季是一個很強的傢伙。
但在村人的想法中,對方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劍道家之類的角色。
結果,一直以來渴望受到保護,希望有一個強力人物庇佑的他們,卻在自己的保護傘,第一次拔刀的時候,被徹底的嚇到了。
那是,四季來到這幻想鄉後,第一次的工作。
時間是成為『治安官』後的第一周週末。
四季一如既往的,走去某個半妖的書塾打算幫忙。
雖然籐原妹紅一如既往的惡言相向,但,四季還是笑著,樂呵呵的,承受了這一次的毒舌。
到最後,仍舊是被這好好先生脾氣搞到沒轍的妹紅,也終於又一次,放棄了對四季的諷刺。
「你多少也回下嘴行不行?」
「不,某種意義上,你說的很多東西,也許是對的呢」
「唔?哪些?」
「薄情寡義,心狠手辣,滿口謊話,目中無人之類的」
「」
「所以啊,沒關係的」
妹紅完全搞不懂,這個人到底是脾氣太好,還真是樂觀到缺心眼了。
就連她自己都認為,自己說的話很過分,而且大多根本是隨便選個詞就罵過去。
結果,四季那過分的自我檢討卻讓她自己升起了愧疚之情。
她甚至少有的,這麼想。
但每每露出這個意思的時候,四季卻是笑呵呵的揮手,示意沒關係。
「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我可是罪人呢」
「」
「而且啊,我就連名字都是借來的呢屬於自己的東西,一個都沒有,統統,是搶來的」
「」
那笑容是如此爽朗,根本不是苦中作樂。
一想到這個次,妹紅卻自己苦笑了。
「你說你是個罪人,可我又何嘗不是個罪人啊」
「?」
「不,沒什麼怎麼樣,有打一場的意思嗎?」
妹紅挑釁的抬起頭,紅色的眼睛中滿是戰意。
「打一場?」
「對,幫完慧音的忙,去打一場,輸的人要請喝酒,怎麼樣?認識這麼久以來,一直沒有好好打一場吧?」
「可是,我不喜歡暴力呢」
四季的表情是完美的苦笑。
但妹紅才不放過他。
「不准逃,逃掉的話就做一輩子的仇人好了,怎樣?是選擇被一個蓬萊人恨到死,還是好好和我打一場,交朋友?選擇的機會,就只有這次」
「」
別無選擇,所以,只有點頭。
「如果你希望的話,明白了」
之後,兩個人在幫慧音完成了整理之類的工作後,在老師一個勁的抱怨,卻沒有阻止的聲音中,前往了人間之力中心的地方。
在這裡有一個不知為什麼目的建造的小廣場,往常的話,是沒有什麼人的,但今天,人卻不少。
有事的,沒有事得人們都趕了過來,然後圍成了一圈,只在兩個人來到後才分開,讓兩人過去。然後,又迅速地合攏。
看到這樣子,四季就明白,他大概,被面前的少女算計了。
「已經知道我一定回來了嗎?」
「當然,因為我都已經那麼說了」
妹紅輕鬆地走到場地的一段,然後,活動了一下手腳。
「--因為場地的關係,大範圍的攻擊手段還是禁止吧,不過看樣子,也是我稍微吃點虧而已」
「瞭解--不用符卡規則嗎?」
四季,還是多少知道點這裡的事情的。
比如其中一個神社不管事,打架要用符卡,以及不允許不經比賽就殺人之類的。
「嗯,我想先不用比較好,畢竟,又不是真的決勝負,就只是看看彼此的能力」
「那麼,瞭解了,我也會盡量小心的」
「切,說的自己很強的樣子嘛,在實力上不謙虛一下?」
妹紅笑著。
看她的樣子並不是有惡意,想要讓四季在人們面前丟醜的樣子。
那麼,就是幫他立威之類的吧
只是,這實在是多餘的事情。
四季不禁在心中苦笑。
看到他的能力人類只會害怕吧。
但,事到臨頭,現在想要說「不干」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猶豫了一下,然後,四季伸手,握住了斗篷下的太刀刀柄。
「--那麼,姑且問下,如果我不打了,會是什麼結果」
「沒什麼啦,追殺你到死而已--小心了!!」
赤紅的風,從面前吹來。
閃避。
閃避,再閃避。
蒙著眼睛,頭髮稍長的暗殺者在火焰的縫隙中以蜘蛛步前進。
「光躲嗎!!」
妹紅在火焰中大聲的笑著。
圍觀的人群們在第一時間就再次向外奔逃開來,在更遠的地方圍觀。
因此,不必擔心誤傷的火球,比預想中還要多出了幾倍。密密麻麻的從前方打過來,讓人稍微有點頭皮發麻。
「喂喂--」
四季的臉上苦se很濃,但卻仍舊有餘暇開玩笑。
「--熟了的話,可就不妙了,別這麼狠啊」
「開什麼玩笑,那也要打中再說啊--要上了!!」
這次是,一道火牆。
似乎非要逼迫出四季的實力一般,幾米高的火焰之牆急速的湧來,根本不留躲閃的空隙。讓蒙眼的少年不禁深深歎了一口氣。
「開玩笑的是你呢打中了,還談什麼再說啊」
一瞬間,拔刀。
一聲尖銳的金屬摩擦聲,然後,長刀出鞘。
刃帶起了風,瞬間,從鞘中脫鞘而出的,是閃耀著的劍壓。
本質是氣的東西,一瞬間斷開火牆,將火焰砍開了一條軌跡,然後,黑衣的劍手從中閃現。
揮出三劍,但這次,沒有劍壓。
畢竟四季並不是真正的劍聖,雖然天賦卓絕,但也正因為並不專精一道,所以,在用劍上,也只有出鞘的拔刀才能做到那種地步。
但,已經足夠了。
畢竟,四季所依靠的底牌,並不真正是絢爛的劍技,而是其他的東西。
以接近身體貼地的幅度向前飛奔,只是一瞬間,身後拖著滾滾濃煙,四季已經殺到了紅色少女的面前。
「將軍?」
揮劍,抵在少女胸前。
但,妹紅卻仍舊笑著。
很狂野,很瀟灑的笑著。
「哈,不錯嘛但這不是全部吧?」
四季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說,你這傢伙--最起碼,把眼罩給我摘下來吧!!」
爆發。
火環一瞬間擴張開來。
來不及閃避的少年只能迅速的將雙臂交叉在面前,生生硬吃一擊。
推力將他重新推回了原來的位置上,幸好斗篷也好,衣服也罷,都是有特殊抗性的特製品,還不至於因此而壞掉。
「--真是的,所以說鳳凰什麼的」
「不是鳳凰哦,只是蓬萊人」
「只是算了」
蓬萊人還能叫只是嗎?四季也不是沒聽過童謠的傢伙,竹取公主啊,月兔啊,永生之人啊什麼的,不可能不知道。
甚至,也羨慕過。
於是,真的真的。
四季感到一陣無力。
「非要做到那個地步嗎?說實在的,我快不行了哦?」
「嗯?」
「雖然看起來還有餘力什麼的不假,但,不客氣的說,摘下了眼罩後的我,可是怪物呢就算這樣也沒關係嗎?」
認真的問了。
因為這表情太過嚴肅,妹紅一瞬間愣了一下。然後,是鄭重的點頭。
「當然,朋友的話,互相瞭解是基本--怎麼,還是說,那是連朋友都不能告知的秘密?」
她望了一眼周圍還在圍觀,但已經興奮地低語起來的人們。
「還是說他們?」
「不,都不是你說的也對,那麼,就認識一下吧」
伸手,四季拉住眼罩。
「悔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