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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章: 文 / 白羽風鈴

    第八章:

    衝突只在一瞬間,山賊的首領閃過了第一槍,但是卻沒能閃過第二槍。

    青色騎士的戰馬倒在了血泊中,藉著衝力,戰斧徑直斬斷了一條馬腿,如果不是馬上的塞因及時跳下戰馬的話,恐怕,就連他也不只是摔得頭暈腦脹而已了。

    「可,可惡」

    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額頭上有點微妙的感覺,用手一摸,一片鮮紅。

    「狼狽透了」

    塞因不禁這麼嘟囔著,然後抬起頭。

    --就在他的前方,畫面彷彿定格一般。

    紅色騎士的長槍貫穿了山賊的胸膛,那個肌肉紮結,面色凶狠的壯漢仍舊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瞪著那貫穿了自己心臟的槍桿。

    他的戰斧還沒能收起來,過於自大的去擊潰塞因的下場就是如此。

    「哈!!!」

    戰馬繼續向前,長槍翻轉一百八十度後拔出,帶起了屍體和血。

    高高飛揚起的血柱還未落地,那山賊便已經被這力量拖倒,然後掙扎了最後兩下,便再也不動了。

    贏了。

    塞因不禁笑了出來。

    雖然過程不盡如人意,但是似乎結果還是不錯的。

    但是當他回過頭,再次看到那已經不可能在陪伴他作戰的戰馬的時候,他的臉色再次陰沉了下來。

    「」

    太魯莽了。

    不成熟的代價,就是夥伴的死亡。

    走過去,輕輕地覆上了戰馬的眼睛。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悔恨讓心情變得酸楚,死亡讓人更加的明晰自我。

    山賊的崩潰比想像的更快,不過是一會便已經作鳥獸散。

    「」

    肯特冷著臉站在旁邊卻沒有說什麼,再過了一會,琳和羅德也走了過來。

    「後悔嗎?」

    結果,最先開頭的,反而是塞因最不熟悉的那個騎士。

    比他們更早出現在琳小姐身旁,那個強悍的讓人不知如何形容的傢伙。

    方纔的一場廝殺似乎連讓他疲憊都做不到。

    明明披著一身重鎧,但對他來說,那大概就和劍士服一般的輕盈也說不定?

    塞因沒有回答。

    羅德看了塞因一眼,沒有再說什麼,他逕自走了過去,然後低下頭,看了看那匹馬。

    「它還沒死,雖然也活不了了」

    「」

    羅德再一次看了塞因一眼。

    「你不動手送它一程麼?」

    沒有回答,只有舉起的劍,毫不猶豫的落下。

    劍刃切開了戰馬的喉嚨,鮮血噴濺出來,熱熱的馬血濺了塞因一臉。

    淚水混雜著鮮紅,在臉上劃出了奇怪的線條。

    「繼續走吧」

    羅德拉起了綠色的騎士,眼神中半點波動都沒有。

    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是這樣的場面,羅德還記得,自己早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而且這又算什麼?

    騎士的目光望著遠方,彷彿能夠看到那依稀的幻想,重回那遙遠的過去。

    --孤獨的騎士站在山丘之上,沒有人陪伴,親手送別著戰友。

    那是什麼都得不到的絕望身姿,卻不曾動搖半分。

    包覆著鋼甲的手挖開了地面,混雜著血和雨的黑色大地被一點點的挖掘,化為了濕潤的墓穴。

    這裡,絕對不是適合作為墳墓的場所,在這之後會發生什麼,誰都不知道。

    但,戰爭還沒有結束,就連能否繼續勝利下去都不知道,就連自己什麼時候會死都不知道。

    沒有機會將屍體帶回他們的家鄉,因為在那之前,他們就會腐爛。

    冰冷的液體早已經失去了溫度,滲入鏈甲,刺骨冰寒。

    寶貴的體溫被帶走,但是人們卻毫無辦法。

    騎士只能在那裡繼續的挖掘墓穴,孤身一人。

    這便是戰場中唯一具有人性的部分。相互廝殺的人們,最後的人性所在。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向前走的騎士默默地想著,得不到答案。於是,他停下了思緒,轉過頭,望著那個在同樣的雨夜救贖了自己的少女。

    「琳」他的表情認真到讓少女有些發愣。

    「怎麼了?」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謝謝」

    「不必客氣」雖然不知道是為何而道謝,但琳還是應承了下來。

    或許,她也明白了吧?在這一刻,騎士需要的不是理解,而是支撐。

    那比誰都強大的身影,背後卻比誰都空洞。

    如果說影子是一個人漸漸成長後累積的歷史,人的倒影的話那現在的騎士,便是失去了影子的人。

    縱然強大,卻不過是虛幻的浮光掠影

    為何而強的理由都淡忘的話,就算是能夠以一人對抗全世界,又有什麼用呢?

    平添困擾罷了。

    騎士轉過身,繼續走著。

    琳小跑著跟了上去,然後,是肯特,然後,是塞因。

    四個人慢慢的走在了一起,縮短了距離。

    綠色的騎士幾次開口,又閉上嘴,想要說什麼,但卻又彷彿顧及著一般,終究沒有說出來。

    終於,騎士注意到了這些,於是,主動的問了。

    「怎麼了?」

    他想要幫助所有人,至少,只身邊的人。

    不犧牲任何人,可以的話,他想盡其所能,做到一切。

    比救世主還要自大的想法,支撐起來的,卻是絕對的善意。

    該被嘲笑嗎?是自大嗎?

    不知道,但騎士總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好。

    相信自己,相信著自己的道義,就這樣走下去,總歸有一天,會得到自己滿意的終末吧?

    能夠將這條路堅持到死,就是自己的勝利吧?

    「唔,我想向你學劍果然是不行的嗎?」

    塞因的目光有點躲閃,大概自己都知道自己問了很蠢的話吧?

    一旁的肯特有點尷尬,但還沒等他說話,騎士卻點了點頭。

    「沒什麼不行」

    「唉?」

    三個旅伴瞪圓了眼睛。但騎士卻彷彿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麼,從明天開始吧」

    對他來說,這真的,並不是什麼問題所在。

    「只是,我的劍術,不大好學」

    他說這話的時候,滿臉興奮地塞因,還沒有意識到是為什麼

    現在的騎士,並不太懂得什麼叫謙虛。

    而這樣的他,說出不大好學的時候。

    那麼,就是真的會存在某些狀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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