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人不為己
三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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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寂的房間中，飛廉愣愣的坐著，眉頭皺成一團，心中翻江倒海，五味陳雜。
前一瞬間，飛廉還在為后土的恐怖心計而感到膽寒心顫，然而下一瞬間，發現自己與后土之間的一切因果都消失之後，一種莫可名狀的恐慌襲湧心頭。
舔舔苦澀的嘴唇，飛廉緊緊握著手中三寸大小的后土銅像，想要感受以往那種酥軟滑膩的溫香暖玉感，但如今入手之處只是無盡的森寒。
在那熠熠白芒的阻攔下，飛廉根本無法觸及到后土銅像，甚至連神念也無法穿透白芒，在瞧一眼佳人的絕世容顏。
「為什麼要突然告訴我這一切？」
言語之間，渾然忘了之前到底是誰一直渴望后土告知其真相。
「因果雖消，但約定依舊，我會去九幽地獄找你的！」
良久，飛廉才深深吸了口氣，鄭重的說道，臉上重新恢復了光彩。
貼身小心的收好后土銅像，飛廉搖搖頭，收斂紊亂的心緒，望了望懸浮虛空的先天煞氣，沉吟片刻，便喚出乾坤造化鼎，將其收了起來。
「該不該將這個消息告訴他人呢？」
從后土口中得到的消息震撼之極，飛廉至今有些宛如在夢中一般。
忖度片刻，飛廉倏然打消了此念頭，如此秘密，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此，方才能在封神中獲得更多的好處。
「順天而行，可獲天降功德，如此，我該」
一念及此，飛廉頓時心中一振，神色微變：「我我這豈不是」
飛廉突然發覺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下去，其實與后土的計劃一模一樣，區別只在於后土可能想得更周全，也更狠辣，想得是一網打盡，而自己僅僅是滿足自己的需求即可。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本性如此，我又有何資格指責她？」
一種明悟，湧上心頭，但飛廉也知道這是自己必經的磨礪，想要視蒼生如螻蟻，沒有心的蛻變之旅，豈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除非那人天生冷血無情。
深深吸了口氣，飛廉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仿若在笑他人，又似乎在笑他自己。
「縱使是功德，也伴隨著無數的殺戮與鮮血，呵呵呵呵」
這一刻，飛廉徹底醒悟了，立身於這個玄妙之極的洪荒世界，即是如今實力羸弱，但飛廉卻有更大的自信能嘯傲洪荒。
而如此信心，所依仗的卻不再是後世的記憶，而是后土所告知的一切！
「天道大勢如此，封神之戰，那就更瘋狂吧！」
眼眸中，寒芒激射，冷冷一笑，飛廉邁出堅定的步伐，向外走去。
太師府中，飛廉與聞仲相視而坐，品著香茗。
「太師，不知我之建議，你意下如何？」
飛廉不疾不徐問道，神色泰然自若，瞧不出心中所思所想。
聞言，聞仲沉吟稍許，淡淡道：「道友之策甚妙，但就是不知道教中諸位兄弟姐妹是否願意。」
「太師此言差矣，如今在朝歌的試驗非常成功，一眾俘虜激情高昂，近日的表現太師亦是知曉，如此，正當乘勢推廣之九州各地，一舉改革成功。」
頓了片刻，整理了下思緒，飛廉再道：「九州之地，何其之大，俘虜之多，難以想像，若是貴教門人能隨之同行，為這些俘虜奴隸稍稍治癒下肌膚之痛以及一些小病小患，定然是一件天大的功德，總比待在山門中，等待少許民眾上山求丹才行動要強。」
被飛廉如此一說，聞仲也覺得甚是有理，但隨即又遲疑道：「話雖如此，但若想將九州之地的所有奴隸俘虜改變，所耗時間、精力、物力怕不少，改由何人去辦？」
「而且若讓我教門人一直待在世俗之中，恐怕」
聞仲擔心截教眾人在世俗遊歷一段時間尚可，但若是在九州各地奔波，為那些他們捏捏手指就可捏死的俘虜奴隸服務，怕是難以持久。
但聞仲此疑慮飛廉早已想到，當即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這有何難？小妲己不就是最佳人選？」
「太師可別忘了小妲己如今雖然未嫁入宮中，但聖旨已出，她人眼中，她代表的就是成湯，誰人敢不服從？」
望見聞仲臉上露出恍悟之色，飛廉繼續笑道：「至於太師對教中其他的顧慮，更是容易處理，如此積累功德之事，豈能讓一人獨享，自然是要分配貴教眾人，一人隨著小妲己一段時間，如此這般，既能解決太師之擔憂，又能公平的對待貴教諸位道友，免得他日太師為教中師兄弟詬病，說太師你厚此薄彼，不讓他們多積累些功德。」
「道友所言甚是，如此一來，除了物資之外，就無其他困擾了！」
但一想到如此大的工程所耗費的物力，聞仲又是一陣頭疼，借助造紙術與活字印刷術，殷商的國庫的確充足很多，但也扛不住這般大的消耗。
正當聞仲犯難時，飛廉再次獻計道：「物資之事其實也很容易解決，試想朝歌奴隸俘虜的待遇變化的消息如今應當已經傳遍九州各地，太師你猜其他各地的奴隸俘虜有如何想法？」
飛廉對聞仲挑挑眉頭，詭笑道：「只待小妲己代表著王，行走各地，將五關之內的奴隸俘虜盡皆按照朝歌的政策實施推行下去，到時怕是又會有很多諸侯會來朝歌拜訪太師，之後麼」
嘿嘿一笑，飛廉只是端起香茗，便不再言語，雖是如此，聞仲還是知道飛廉的意思了。
估計當五關內的俘虜奴隸待遇全面提升之後，其他各地的俘虜奴隸定然會羨慕，無疑會逐漸要求一般的待遇，此過程中，不免會出現暴亂，這些問題足以讓各地諸侯焦頭爛額，畢竟事關奴隸俘虜，牽涉到的都是當地的權貴，甚難處理。
「道友真乃天才啊！」
哈哈一笑，聞仲絲毫不覺得飛廉的辦法陰險，兵行詭道，聞仲又豈會介意。
「好！我這便下令搜集大量低級藥草，以讓門中師兄弟姐妹可以煉製足夠的丹藥，滿足需求！」
飛廉聞之，淡淡一笑，低頭繼續品味著香茗，暗忖道：「如此一來，有了截教眾人隨著妲己行走天下，妲己想不成為聖女都難了，屆時我自然可以分一杯羹，而截教眾人」
「嗯估計其他諸聖也會蠢蠢欲動吧？」
暗暗一笑，垂首品著香茗的飛廉眼中，詭異之色一閃而逝，對面的聞仲渾然未覺，尚沉浸在飛廉的計劃中，思忖著這般行動對殷商的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