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堯月轉過身,仙君迎面走來,用手半遮擋著臉。
「你認識我?」
「不……不認識……」
「那你叫我夫人幹嘛?你怎麼會知道我成親了?」
玄青色衣裳的仙君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腳一跺,袖子一甩,露出了臉。
堯月不禁冷笑一聲,「原來是你。」
剛才堯月被他捉著,所有的東西落在她的眼裡都變得巨大無比,看不真切,現下,將這個仙君真容看的清清楚楚。
「道長,別來無恙?」
「甚好,甚好。」
玄青色衣袍的仙君訕笑了兩聲,不好意思地對上堯月清冷的眼,「小仙名叫元辰。夫人怎麼會突然到訪九天?」
「來探望故人。你可知道花神的神後此刻在哪裡?」
元辰撓了撓頭,「我聽說西王母在崑崙島設了宴,多數的仙子們都往那裡去聽西王母講道做法,怕是神後也去了那裡。」
西崑崙距離九天甚遠,一來一回怕是要花費上一天的時間,堯月有些失望。
元辰仙君見堯月若有所思的神情,開口問道,「先前在凡間之時,多謝夫人出手相助。當日多有得罪,今日若是夫人有需要本仙幫助的地方,儘管開口便是。」
堯月想了想,抬手從髮髻中取下一個黑色珍珠簪子,遞給元辰仙君,「勞煩仙君將這珠子給花神的神後,就說請她多多費心。」
「只要帶上這個簪子和這句話給花神神後?」
元辰仙君再次確認。
堯月點點頭,這個黑珍珠簪子,是鬼車贈與堯月的第一份禮物,黑珍珠是鬼車一點點養大,費了心思製作成了簪子。
這些事情,初塵都知道,她只要看了這根簪子,便什麼都知道了。
堯月告辭了元辰仙君,騰了雲,回了凡間。
剛剛走上鵝卵石的小徑上,堯月便看到了一輛馬車停在自家破舊房屋的門口。
一道頎長的月白身影,負手而立,修長挺拔如青竹。
堯月慢悠悠地走了過去,還未靠近,鳴玉就轉過頭來,眉眼中一抹急躁瞬間散去。
他快步走上前來,急急將堯月的手握住,「阿月,你回來啦!母妃說你會跟著我回臨淵,是不是真的?」
鳴玉的紫色重瞳中溢滿了雀躍,緊握著堯月的手裡,居然出了汗水。
他竟是如此緊張。
堯月點點頭,應道,「是。我跟你回臨淵。」
得了堯月的這句話,他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把將堯月抱起,一口親在了堯月的額頭上。
他開心的模樣惹得周圍的人都望了過來。
堯月有些不好意思,輕輕推開鳴玉,「走吧。」
重回臨淵,他們並未住回九尾狐族的聚居地。
鳴玉單獨同堯月住在一處宅院裡。宅子依山傍水,十分安靜。
「阿月可歡喜?」
鳴玉牽著堯月,直奔宅子的後院之中,在桃花林中逛了一圈,滿是期待地望著堯月。
堯月伸手輕拂過樹上開的正旺盛的桃花,桃花的觸感十分真實,她輕輕踮起腳,湊近了桃花,聞到了那股淡淡的香氣。
這些花,居然都是真的,不是幻術變幻的。
現下已經是十月的天氣了,已經過了桃花盛開的季節。
堯月滿臉的訝異,「這些桃花是如何來得?能在這樣的天氣盛開!」
鳴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阿月你喜歡就好。」
堯月有些擔憂,用靈力來維持桃花反季盛開,恐怕所消耗的靈力甚多。
「花我已經看過了,就作罷吧。長此以往,怕是……」
鳴玉無所謂地一笑,將堯月圈進了懷裡,「這些於我來說,不過是小小的法力。阿月,只要能同你在一處,這點損耗算什麼?阿月,我們以後就在這一處終老,我會讓這些桃花,為你盛開永世。只要我在一天,它們便不會謝。」
堯月聞著他懷中熟悉的香氣,聽著他這一番話,默默的伸出手懷抱住鳴玉,「鳴玉,你現在已經是九尾狐族的期望,你應當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九尾狐族的未來上。」
鳴玉默了默,聲音悶悶得從堯月的上方傳來,「如果是阿月你希望的,鳴玉會照做的。」
「夫人,公子!」
安靜的桃林之中忽然傳來青鳥的聲音。
青鳥一身粉色紗裙,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堯月的身邊,還沒有開口說話,眼淚就刷刷地往下掉,「夫人,能再看到您就太好了!」
那眼淚水就跟東海的泉眼一樣,永遠流不盡似的。
堯月費了些時間,才安撫好青鳥。
「從今往後,還是再讓青鳥侍候公子跟夫人吧!」
青鳥眨巴著被眼淚洗過分外清澈的眼,巴巴地瞅著堯月。
「不需要……」
鳴玉已經先堯月開口了,果斷地拒絕,竟是一點情分都不顧念。
青鳥剛才才憋回去的眼淚,這會子又滾出來了,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一樣,蔫了,縮著脖子,「公子居然這般嫌棄我……像青鳥這樣勤快活潑陽光燦爛性子開朗的丫鬟,可是打著燈籠也尋不著的!」
「話太多。養你一個丫鬟就跟養了三千隻烏鴉一樣。」
鳴玉的話徹底讓青鳥心碎了。
青鳥撲騰一下變成了一隻大鳥,一面掛著寬面似的淚,踉踉蹌蹌地飛遠了。
堯月嗔怪鳴玉,「怎麼如此這般說一個小姑娘?青鳥話多了些,卻也不至於這般說她吧?」
鳴玉把頭一扭,哼了哼,「這宅子裡有阿月一個人就夠了!」
過兩天,堯月才知道鳴玉態度這樣堅決的緣由。
鳴玉整日裡事情也多,白日裡,宅子四周都有鳴玉的手下守衛著,堯月一人在私宅裡等他回來。
私宅並不大,常常能聽到院落外有人敲門的聲音。
堯月在書房裡看了幾本書,看的有些累,自己沿著後花園散步,漫步走到了宅子的前面,正好聽到正門口有喧嘩的聲音。
堯月覺得好奇,走近了些,那門口就有一個人忽然衝了進來,跪倒在堯月的腳下。
「堯月公主,求您收下我吧!我願意當個無名無份的丫頭!伺候您跟鳴玉公子!」
身著鵝黃衣裳的女子哭泣著抓住了堯月玄衣的下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