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是想救卿卿。莫緊張,莫緊張。」
道士嘿嘿一笑,一雙丹鳳眼瞇起,從容地放開了堯月,一邊解釋著,一邊伸手,試著將緊貼在他喉間的寒意慢慢拿開。
只是手剛一碰到寒冰劍,就被鳴玉用劍挑開,滲著寒氣的劍尖立刻又往道士的脖子前貼近了幾分。
「過來。」
鳴玉看向還站在道士身邊的堯月,臉色極為難看,一向只有媚色的臉龐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冷冽,清純的空濛雙眼裡如同山雨欲來,寒意隱隱浮動。
自從鳴玉醒過來,就從未見過他這樣充滿殺意的清冷模樣,堯月不禁有些發愣,呆站在道士的身邊,怔怔地望著鳴玉。
「哎喲,哎喲,輕點啊,大俠,貧道我不過是看這位姑娘面色如紙,搖搖欲墜,才一時情急出手抱住了她。這位大俠,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失血而亡了!」
道士哇哇地叫了起來,嫩白如玉的脖子上,傷口被鳴玉握著的寒冰劍傷得更深一分,頓時鮮血匯成了一條淺淺的小溪,蜿蜒而下,染得道士身上的道袍顏色更深了。
「過來。」
一隻手伸到了堯月的面前,鳴玉剛才還如同寒冰一樣的臉上,此刻變成了如同往常的溫柔笑意,雙眸中的水色柔和而又風韻,淡色的唇微張,彎成了好看的弧度。
曾經堯月跟著青丘鳳鸞到過人間,在茶樓裡聽著人講才子佳人的故事。講戲的人總是說那佳人與才子在月下相會。
堯月當時還不懂,為什麼風花雪月的故事總是發生在花好月圓的夜晚,鳳鸞還笑她癡傻,月下看美男,燈下看美人,這朦朧月光就跟那某種藥一樣,讓人發昏,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就像此刻,在月光下看著風華惑人的鳴玉,堯月幾乎被他天生就散發出的嫵媚而又傾城的容光給迷惑了,慢慢伸出了手。
只是她的手剛剛抬起,就被那只似被玉色染就的手用力握住,往前一拉。
堯月倒進了鳴玉的懷裡,鼻子撞到他的鎖骨上,疼得她立刻就想要後退,遠離這個笨手笨腳又力大無窮的小孩子。
「別動!」
又是一聲呵斥。
這只九尾狐還真要翻了天去!不過就是剛才她把他扔出了密林,怕是摔疼了他,又何必如此鬧著幼子脾氣。
堯月不滿地抬起頭,發現鳴玉正看著那個道士,原來那聲呵斥不是對著她的。
「想死?」
鳴玉的手握著寒冰劍,幾乎跟那把劍的顏色一致,嫩白而又剔透,足以讓為女子身的堯月感到羞愧。
只是他握著劍,絲毫沒有離開過那道士的脖子。
他始終把握著道士的命關。
「鳴玉,算了。」
堯月不想鳴玉的手上因為她沾上鮮血。
這個道士雖然冒犯了她,可罪不至死。
鳴玉眨了眨眼,抿緊了唇,固執地握緊了寒冰劍。
堯月微沉了臉,伸手直接去奪寒冰劍。
「這個臭道士,不是好人!他剛才居然拿夫人做餌!」
鳴玉在堯月不悅的目光中,憋紅了臉,狠狠瞪向伺機逃走的道士。
這些她當然知道,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道士,為了能夠萬全地擊殺蛇精,幾次利用了她。先是激怒蛇精,然後又是利用她來轉移蛇精注意力。
可蛇精終究是死了,他們都安全了。她本就抱著魚死網破的心與蛇精纏鬥,現在大家都活著,這本就值得慶幸。
堯月不理會鳴玉,逕直伸手往寒冰劍上一放,一道白光閃過,劍已經收入她的掌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