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梟然饒有興趣地看了眼玉玲瓏,忽然抿嘴笑道:「本姑娘姓陳,芳名梟然,姐姐如何稱呼?」
玉玲瓏卻不再說話,她一臉冰寒地看著陳梟然,道:「我要見陳財神。」
「家父不在家,姑娘若是有心,可到府裡一敘。」說罷,陳梟然逕自往來路而去。玉玲瓏想也沒想便跟了上去。
一路上,兩女都沒有說話,吳俊義和二指走在後面,也沒多看對方一眼,待得來到「求魔殿」外,早有僕人將殿門打開,陳梟然便坐到正首的位置,很是玩味地看著站在殿內的玉玲瓏和吳俊義,道:「兩位何不坐下來談談?」
「你我一正一邪,有什麼談的?」玉玲瓏冷冷道。
「難道姑娘不是為了中秋前在奉天府失蹤的同門弟子來討公道的?」陳梟然忽然話鋒一轉,道,「姑娘調查得怎樣了?」
玉玲瓏一聽這話,週身流仙裙無風自起,整個人更是飄飄乎離地半寸。
「師姐!」吳俊義見狀,忙低聲道。
玉玲瓏聽吳俊義說話,原本盛氣凌然的玉玲瓏復又歸於平靜,這一次,她環視了一眼求魔殿四圍,道:「魔教膽大妄為,竟然在奉天府公然出沒,就不怕被正道誅殺?」
「哈哈……」陳梟然聽玉玲瓏這麼說,忽然笑道,「我聖門何曾怕過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說話間,她整個人也從座位上站起來,一臉的英姿。彷彿她的起身就是一個訊號,一時間,求魔殿四周湧來數十名身著黑衣的修士,這些人俱是黑布蒙面,手裡舉著明晃晃的刀劍。
「找死!」玉玲瓏身形一轉,無邪飛劍應聲飛出,在她頭頂吞吐著青藍劍光。
吳俊義見狀,終於邁前一步,對陳梟然道:「陳姑娘,我勸你還是把你這些手下喝退吧,不然一會被殺得一個不剩。」
「瘋魔大人?」一些認得吳俊義的人這下子開始偷偷議論開來,「他怎麼和太虛的走到一起去了?」
陳梟然瞇著眼看了會吳俊義,道:「狂刀瘋劍四大天奴,你是繼狂魔後第二個打破黑心化氣術主僕關係的黑心奴,難怪太虛仙派會容你。不過,你今日也休想走出求魔殿。」說話間,陳梟然一聲令下。那些待命的屬下便紛紛拔劍扛刀攻向吳俊義和玉玲瓏。
玉玲瓏早有準備,頭頂的無邪劍芒一陣閃爍,道道劍芒撲向攻來的一眾黑衣人,只是一個回合的功夫,近半數的黑衣人便被割喉。吳俊義見狀,也懶得出手了,手握太乙木劍,偶爾朝一兩個受傷的黑衣人刺去。
局面呈一面倒,只半晌工夫,陳梟然的近百名屬下便死的死,傷的傷,通通倒在地上哀嚎。
陳梟然渾然不在乎,翻手便化出一柄細刃彎刀,身形一閃便撲到了玉玲瓏面前,長刀揮舞,和玉玲瓏激鬥在一起。
這可苦了吳俊義,他看看玉玲瓏,又看看陳梟然,誰也幫不得,當真是兩面為難。
兩女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如此你來我往,鬥得難解難分,終於,吳俊義實在看不下去,爆吼一聲:「都給爺住手!」纏鬥中的兩女俱是一愣,就此罷手,吳俊義續道:「丫頭,這事和你無關,你速速把你爹叫出來吧。常言道血債還需血來還,他與我派弟子的死有莫大的關係,而且當初他還把我變成黑心奴,如此仇怨,我自是要與他來個了斷的。」
陳梟然聽吳俊義這般說,臉色微微一寒,道:「正如你所說,正邪之戰由來已久,現在才不過是剛剛開始呢。」說話間,她一個閃身便到了大殿正首的位置坐下,她看了看玉玲瓏,冷笑道,「太虛仙派的,你們等著!」說罷,她已經出了大殿。
「二位請回!」一直被忽略的二指這時候站在殿外,算是轟客了。
玉玲瓏看了看求魔殿,與吳俊義共同出了陳家大院。
「你原本竟是黑心奴?」出了大院門,玉玲瓏似無意般問吳俊義。
吳俊義無所謂的聳聳肩,道:「你盡可以回師門告發我。」他不知道玉玲瓏是丟了他的記憶,以為玉玲瓏是有意將他忘記,所以越發覺得這個女人陰險。
曾經的轟轟烈烈怎麼可以說忘就忘?吳俊義辦不到。如果玉玲瓏真是這樣的人,他吳俊義也只能自認眼睛瞎了。
玉玲瓏很是認真地看了一眼吳俊義,沒有再說話。她的神色飄忽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兩人回到招徠客棧的時候,店裡一個人都沒有,一片狼藉,桌椅、酒罈子倒了一地,吳俊義心中一驚,知道出事了。玉玲瓏臉色也是一變,想要找個人來詢問之前發生的事情,但附近卻一個人也沒有。吳俊義早已衝上二樓,看到樓梯口到處是血跡,打開原先住的廂房,七哥倒在地上,雙眼圓瞪,身上到處是傷,血肉模糊,死相極為猙獰。其他房間裡,也都是太虛仙派三十六天門弟子的屍體。
「怎麼會怎樣?」吳俊義看到這些死者,怒火中燒。
玉玲瓏找遍所有的房間也不見張淑平,也是心中一沉,她站在走廊裡,似陷入了沉思一般,良久,她才道:「定然是剛才的妖女趁我不在……」
吳俊義搖了搖頭,道:「多半不是她!」
「你怎地這般肯定?」玉玲瓏心思縝密,轉得飛快,自然聽得出吳俊義話中有話。
吳俊義遂將昨晚七哥和二指見面的事情說與玉玲瓏聽,復又道:「七哥和陳梟然有莫大的關係,而且七哥的身份沒有敗露,這事若是陳梟然干的,她絕沒有必要殺七哥。」
「魔教中人心狠手辣,別說是一個奸細,就算是他們的親人也能下手。」玉玲瓏反駁道。兩人正議論間,吳俊義從地上撿起一塊墨玉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龍飛鳳舞的「聖」字。玉玲瓏看到這令牌,道,「魔門之物,果然是她。」
吳俊義還是黑心奴的時候,自己也有一塊這樣的令牌,便也深信不疑,道:「目下淑平姐下落不明,興許是逃脫了,又或許是被魔教抓了,今夜我們去陳家大院探探虛實再作打算。」
玉玲瓏點點頭,道:「現在這裡很不安全,且尋個去處暫避。」
因為招徠客棧的血案,整條街上都沒有一個人,吳俊義便和玉玲瓏施展輕身功夫,化為一青、一白兩道光影遁去。
……
這會兒陳梟然趴在水塘邊看水中的紅鯉,她百無聊賴的丟了些許魚食在池裡,頓時間,數十尾紅鯉便爭搶著來食。陳梟然喃喃道:「紅鯉啊紅鯉,他竟然真去了太虛仙派,我們現在是一正一邪了呢。」
「我當初怎麼就讓他輕易離我而去呢?」陳梟然又丟了些魚食在水裡,道,「原本我今天是準備殺了玉玲瓏的,可有他在,我實在下不了手。」
「你們怎麼不說話呢?」陳梟然自說自話,見一條條紅鯉只是搶食,她眼中陡然射出一道紅芒,只聽得水面彭的一聲炸響,一條紅鯉便翻了白肚。
這夜,陳家大院一片寂靜。陳梟然的閨房中忽然飛出一道黑影,繼而消失在黑暗中。
沒過多久,一陣清風吹來,閨房的窗戶被吹開,吳俊義的yin神和玉玲瓏的yin神便飄入了陳梟然的閨房中。看到被子整齊地平放在床榻上,兩人心中一驚,便化為一道清風穿牆出屋。
「你們出來了!」這時候,一名手執長刀的蒙面黑衣人站在屋外的房頂下,對著半個人影也沒有的院中冷冷道。
yin神無形,怎會被人看到?吳俊義的yin神微微一驚,原本還想逃跑的他便定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