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秦天水見蹲在地上的魏伯陽一臉的落寞,忍不住道,「我……我入太虛,是為了一個男人!」她說這話的時候,是站在吳俊義身後的,她抬眼看著吳俊義的背影,很是決然地道,「我要跟上那個男人的步伐,不被他甩開,我還想比他更厲害呢,這樣我就可以……就可以……」
「傻姑娘!」魏伯陽活了大把的年紀,一生所見,所聞,俱是吳俊義和秦天水這些後輩不能想像的。聽秦天水這麼說,又將秦天水看吳俊義的眼神看在眼裡,他微微頷首,卻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等秦天水說完,魏伯陽又問吳俊義同樣的問題:「小子,你入我太虛,為的是什麼?」他說這話的時候,異常的認真,就好像是對待人生中最最重要的事情一般。
吳俊義被他的氣氛感染,忍不住道:「我入太虛,只為學得大神通,大`法術!」
「學得大神通大`法術後,又當如何?」魏伯陽再問。
「我要保護愛我的人不受傷害!」吳俊義依舊很認真的回答。
「然後又如何?」魏伯陽又問。
「然後又如何?」吳俊義如自言自語般重複著魏伯陽的提問,他是被問倒了,是啊,救了秦七娘以後呢,又當如何?這個問題,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魏伯陽見吳俊義陷入沉思,蹲著的他忽然長身而起,就好像是一座高山的崛起一般,他站起來比吳俊義還矮一些,可這並不影響他這一站給吳俊義帶來的壓迫。
如山如海的壓力,壓得吳俊義忍不住步步後退。這就是勢,一個人的勢,是架構在氣勢上的。人在面對敵手的時候,可以不比對手強大,但勢一定要夠高,高得壓死對手。
魏伯陽矮胖,一身誇大的道袍穿在他身上很是不適合,但他這麼一站,袍袖無風自動,自有一股威嚴。
「你倆現在就行拜師之禮!」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卻震得吳俊義和秦天水忍不住跪倒在地。兩人朝雙手叉腰的魏伯陽磕了三個頭,繼而齊聲道:「徒兒拜見師父!」
「自今日起,你們便是我太虛仙派三十六天門之天機門的弟子!」
「旁人欺你們辱你們,怎麼辦?給老子用拳頭打回去!」
「旁人誹你們謗你們,怎麼辦?給老子用拳頭打回去!」
「我承認我們天機門人丁凋零,但是我不承認,我們天機門的人是孬種!」
魏伯陽的一席話真如市井無賴的狂言,實在夠狂,實在囂張。吳俊義忍不住道:「爺從來不做孬種!」
一ri無話,次日一早,魏伯陽便早早命吳俊義和秦天水起床,道:「為師今日便傳你二人太虛仙派的呼吸吐納之術《太虛納氣訣》和入門劍法《太極遊仙劍訣》,這兩套法訣乃是太虛仙派的基礎法門,你們需得掌握通透,半年後我會來考量。」
說罷,他將兩本手抄的書籍丟給吳俊義和秦天水。見吳俊義一臉的不滿,他嘿嘿一笑,又道:「小子,你是不是覺得這兩套法門太過粗淺?我不管你現在是什麼修為,給我記住咯,萬丈高樓平地起,一點也馬虎不得!」
吳俊義想了想,道:「師父,以前就有個老頭和我說過循序漸進的道理,我現在雖然是金丹境後期巔峰的修為,但根基不穩,自當努力領會這兩套法門!」
「喲,看不出來,你小子雖然喜歡在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上犯渾,但真遇到和於你有莫大好處的,你還算分明。」魏伯陽說這話,也不知道是讚賞還是諷刺,聽起來感覺怪怪的。交代完後,他便自顧自出了青雲海,多半是華蓋峰十方院去了。
「師兄,師父就這麼把我們丟在這裡,是不是覺得我們資質不行啊?」秦天水見魏伯陽扔了兩部修煉法門便離去,隱約覺得魏伯陽`根本就沒看中她二人,便忍不住問道。
吳俊義滿不在乎地道:「何須他看中?師妹,自今日起,你我二人便勤加苦練,他日修為高過魏伯陽,看他還怎麼說。」
秦天水聽吳俊義這麼說,雖然滿心歡喜,但嘴上卻道:「誰要和你勤加苦練哪?」說罷,奪過吳俊義手中的《太虛納氣訣》便回了屋裡。
吳俊義忙道:「師妹,你修煉的過程中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我……」話沒說完,秦天水的房門光噹一聲摔死,「呃……」
吳俊義索性也回到屋裡,翻開手裡的《太極遊仙劍訣》便開始研究起來,太極遊仙劍訣乃是一套講解「馭劍之術」的典籍,講得很全面,包括了飛劍的鑄造法門、養劍法門、劍術法門、劍陣法門、馭劍飛行法門等等。
飛劍的鑄造法門乃是鑄劍師做的,吳俊義只是粗略的看了個大概,並無做鑄劍師的興趣,養劍法門,顧名思義,就是將滴血認主類法寶以上等階的飛劍修煉到更高等階的法門,通靈的飛劍也如修士,可以進階成更為高階的法器,吳俊義很是有興趣,便細細揣摩其中深意。而劍術法門乃是發揮「劍招」的基礎,吳俊義自是熟讀於胸。劍陣法門乃是發揮出飛劍自身所帶的陣法的秘訣,馭劍飛行之術是如何馭劍飛昇虛空的法門,在魔影的指點下,吳俊義無師自通,而今得太極遊仙劍訣中的法門,對馭劍飛行之術的理解更是透徹。
除此之外,太極遊仙劍訣中更是羅列了如何修復受損的飛劍、如何抹掉對手已經滴血認主類飛劍化為己用、如何將佈置在飛劍內部的劍陣轉為自身神通、如何將自身神通打入飛劍內部等等一系列的知識。
吳俊義花了近半個月的功夫將《太極遊仙劍訣》上的諸般法門掌握,繼而又推而廣之,將這諸般法門推演到其他的法器上,他用如意織雲梭來做實驗,可惜不得其法。
魔影看不下去,便道:「主人,你不過金丹境的修為,想要駕馭如意織雲梭這等靈器以上的法器,簡直是癡人說夢嘛。要我說,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想辦法弄一口上乘的飛劍來用。」
「想辦法弄一口上乘的飛劍?」吳俊義道,「你說得容易,怎麼想辦法,難道強搶不成?」說話間,他眼前一亮,臉上露出邪邪的表情,「爺自是不懼強搶,可在這天雲海,除了我和秦天水師妹二人外,半個人影都沒有,又去搶誰的?」
「……」魔影一時語塞,索性便裝聾作啞,不再搭吳俊義的腔。
「對了!」沉默半晌,吳俊義忽然激動得跳將起來,「太虛仙派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大門派,門中豈會缺少飛劍?我只需找到藏劍的地方,就不怕沒有一口稱手的飛劍可以用。」
「只怕不妥吧?」魔影忍不住出言勸阻,「你現在也是太虛仙派的弟子,偷竊自家的東西,那是監守自盜,這罪名可不小。」
「……」吳俊義也是一陣猶豫,自己芝麻綠豆一般的實力,若真要去盜太虛仙派的飛劍,怕是絕難全身而退,而且,「小偷」這個字眼,他還是很反感的,想了想,他又道,「如此,只能以小賣嬌,厚著臉皮去賴小觀音了。」
「這主意倒是不錯!」魔影道,「當日你的九曜曲靈刀是在和小觀音動手的時候損壞的,她一個老前輩,你就是賴上她,她也是無法。似她那般高人,隨便丟一口她自認為很次的飛劍,恐怕也是個寶。」
說幹就幹,吳俊義舔了舔舌頭,推門便往月華峰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