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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太子大婚 文 / 悅婷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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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大婚

    太子大婚自是宮中最大的事之一,據皇太后私下裡說,當年皇上大婚,因內憂外困,都未曾有這般的隆重,雖說依著規矩大面上有些禮俗太子略遜於皇上大婚,可也只差一點點罷了。

    秀兒知道此事自己要極忙碌一陣,卻沒想到整整忙了兩年,二十九年下旨封了太子妃,偏總遇上各種各樣的事,最後連太子妃的父親都亡故了,這才在康熙三十一年將太子妃娶進了門。

    秀兒原就聽說石家的姑娘是個難得的賢良溫婉又透著股子大氣,回想自己走馬觀花見過她幾次,只記得模樣在一眾小姑娘裡只能算是中上,可也透著股子讓人舒服的勁兒,只是瞧著性子軟糯了些,規規矩矩養大的閨女,未必能管住被縱慣壞了的太子。

    這樣的閒心自不是她一個做庶母的能操的,大婚第二日依著規矩在寧壽宮做了太子帶太子妃來給皇太后請安的觀禮人,送了見面禮,太子娶妻這事兒,於她這裡也算是了結了。

    回了永和宮,卻見自己的女兒額林珠正在院子裡跟永和宮後殿住著的王宓兒在一起踢著沙包,王宓兒身量不高,模樣長得是極好的,不知是天生的嬌小還是尚未長成,秀兒依著自己的身高目測她的身高一米五多也多不多少的樣子,她現年不過十五歲,若是營養跟上去了,許是能長高點,但是一五五頂天了,在這個古代女子平均身高也就是一五九上下的時代,也不算是矮,可若是長不高,便是在古人眼裡也算是矮了。

    額林珠素來活潑,又因兩個姐姐都在寧壽宮,雖說算是常來往,可也不似住在一起那般的方便,宮女、嬤嬤都只是哄著她,難得發現了永和宮後殿有王宓兒這樣會玩的,自然是極高興的,隔三差五就纏著王宓兒與她一起玩耍,秀兒見王宓兒並不反感,也未曾阻攔她。

    說起來也是作孽得很,康熙三十多歲了,偏這宮裡的規矩,便是到康熙走不動路了,一樣隔三年選一次秀女,秀女是十三歲到十七歲之間的花季少女,便是一輩子未曾得康熙的臨幸,未有子女,這些人也要在康熙去世後緊鎖深宮,再無出頭之日。

    王宓兒本是不在旗的,父親只是個縣令,她本可以不入宮選秀,只因與曹家、李兩家沾了親,她又生得模樣好,便身不由己地先被接到李家,又被接到曹家,如今小小年紀就選秀進了宮,又在宮裡養了兩年多,雖說從小姑娘養得頗有大姑娘的模樣了,康熙也未曾碰過她,一輩子的命也便是如此了。

    她知道的那點子清史,全都是年輕時有時間看電視的時候知道的一點點,聽外甥女說不符合史實之處甚多,又聽外甥女說過一些,因為電視劇和外甥女主要都集中的在說九龍奪嫡,她對康熙晚年極寵愛的所謂密嬪一星半點的印象都沒有,自是不知道這王宓兒後來頗有些傳奇色彩的一生。

    王宓兒自然也是不知道,見秀兒從外面回來了,收了剛才調皮的樣子,低頭施禮,「奴才給德主子請安。」

    額林珠自然也跟著規矩地請安,「女兒給額娘請安。」

    「都起來吧。」秀兒點了點頭,「額林珠太過調皮了,想是總是纏著你……」不管怎麼說,王宓兒就算比她長子只大了一歲,依舊是皇上的女人,與自己平輩。

    「是奴才打擾了七公主才是。」

    秀兒見她這般說自己也實是累極略點了下頭,「我與七公主有話要說,你自去歇著吧。」

    王宓兒施了個禮,「奴才告退。」

    額林珠見她走了,曲膝極快地施了個禮,便跟著秀兒回了永和宮正殿,「額娘,您不要嚇著了王常在,她有些怕您?」

    「她怕我做甚?」她對王常在其實是不差的,因憐惜她年齡極小便離了父母進了宮,對她還頗多照應。

    「額娘您協理後宮多年,自有威儀,她豈能不怕?」七公主小聲說道,「對了,額娘,太子妃究竟如何?」

    「下晌她見你們這些個還在宮裡的公主,便能見著她本人了,你回來與額娘說此人如何,不比額娘對你說要強?」

    額林珠聽她這般說,不由得嘟起了嘴,「額娘您又說這些個雲山霧繞得話了,女兒聽不懂。」

    「聽不懂便對了。」秀兒捏了捏她的鼻子,「額娘累了,你下去與嬤嬤們玩吧。」

    「庶。」

    待額林珠走了,秀兒這才脫了花盆底鞋,伸直了腿,太子娶妻本朝從無成例,無論是禮部還是宮中,都幹了不少冤枉活計,常常是依著皇子成親略高的成例備好了,在康熙那裡便被蠲了,後來眾人才摸清皇上的意思,全都是依著皇上大婚的成例,又略減了兩成,這才在康熙那裡得了允准,就算是心裡知道了康熙的底線,溫僖貴妃帶著四妃還是忙了個底朝天,樣樣都要極好的,又處處都合規矩,不能太好了真超過皇上大婚,又不能差了讓皇上瞧不上眼,累人又累心之餘,四妃連互鬥的心思都沒了,偏偏不是幾個月就將人娶進了門,而是一而再的延期,每次延期又都有些變化,眾人都被磨得沒了脾氣,到太子將太子妃娶進了門,今個兒見完了禮,這才算是一塊石頭落了地,便是如此,太子一句軟和話都沒有,溫僖與四妃雖嘴上沒說什麼,也難免齒冷。

    她半閉著眼睛,心裡轉著許多的念頭,這個自己轉世之後的世界,與後世電視劇裡的世界又是極不同的,可是眾皇子奪嫡的基本格局還是能看清楚的,如果自己站在太子的位置上,自然覺得委屈,自己是正妻嫡子,自幼被立為太子,正根本源繼位天經地義。

    可誰讓他是滿清的皇子呢,滿清自努爾哈赤立國,就未曾有過太子,皇子們都是各憑本事軍功,各自爭奪,雖說有子以母為貴的規矩,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入關之前又是一夫多妻制,真說不清誰比誰高貴多少,現下雖是康熙朝,可是入關前的許多習俗仍舊在,就算是在宮裡,也是剛剛開始有了成例沒多久。

    這樣的情形,他想要憑著出身和那些漢化了的官員們所謂的正根本源毫無作為就繼位,簡直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說他因為自幼由康熙親自帶大,康熙政務上頗通,可在教子上卻有縱子無度的傾向,別說是他一手帶大的太子,便是皇子們也是各個被寵得快要上了天,被教得一個比一個有才華,這樣的情形,太子的儲位做得穩才是奇怪的事,偏太子又是個這般……被寵壞的孩子……

    她心裡正這麼想著,忽聽門外通傳,「德主子,毓慶宮的鄭總管求見。」

    秀兒由宮女子們扶著坐了起來,整了整衣衫,心道這人不止不經念叨,連想都不經想了,「傳。」

    鄭良生進到永和宮正殿之後,隔著簾子施了禮,「太子與太子妃感念德妃娘娘籌備太子大婚辛苦,特派奴才送來補品孝敬德妃娘娘,並請娘娘恕太子與太子妃因俗務纏身未曾親自來探望您之罪。」

    秀兒心道瞧著鄭良生的臉色也知道,雖說他說得是太子與太子妃,此事必是太子妃的主意,太子身邊終究多了個賢內助,只是不知道他能否珍惜。

    「勞煩鄭總管轉告太子與太子妃,我只是盡了本份罷了,不敢說怪罪二字,望太子與太子妃琴瑟合鳴,早生貴子。」

    她使了個眼色,海棠取了幾個上等的錦緞等等,做了回禮,交給了鄭良生帶回。

    事後秀兒略一打聽,果然太子妃派鄭良生往溫僖貴妃、惠、榮、宜、德四妃處都送了禮,便是佟佳貴妃那裡也未曾落下,實在是會做人極了。

    到了晚膳時分,幾位皇子和公主也是對太子妃讚不絕口,秀兒心道果然是個難得的,康熙萬里挑一,總算挑出來個好的,可惜偏喪了極有前程的父親不知往後到底能如何。

    胤禛現在已經出了館,又依著康熙的旨意臨朝聽政,行為舉止頗似是個大人了,見額娘給弟弟妹妹們夾著菜,心裡卻想著宮裡人說得另一件事,皇阿瑪這一兩年雖未曾斷了往永和宮走動,可也沒忘記那些新晉秀女,聽說有個陳氏極受寵愛,隱隱地竟有些要取額娘而代之的樣子,他見過那個陳氏,除了年輕些,無一處能及得上額娘,他現在也懂了些事,頗為額娘不平,至於太子妃如何,他並未放在心上,只知道又是個跟大福晉彷彿的皇家福晉。

    秀兒瞧著他則想到了他的婚事,這兩年她未曾見過烏拉那拉家的姑娘,昨個兒太子大婚,她也只是見到了覺羅氏,心裡卻總是想著自己兒子大婚的事,「太子大婚之後便是三阿哥了,之後便是胤禛你了……」

    「額娘……」胤禛聽秀兒這般說,頗有些尷尬……

    「你也大了,男婚女嫁本是常事,這般尷尬豈是我滿洲男兒的本色?」秀兒笑道。

    胤禛在弟弟妹妹們頗有些興味的眼神中,臉紅得跟紅布似的,「兒子還有字帖未寫,先行告退。」

    秀兒瞧著他落荒而逃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笑完之後,又露出幾分感傷,自己真被同化得差不多了,前世的事仔細回憶也只是模糊的影子,心裡早被這紫禁城裡大小的事和自己的兒女填得滿滿的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太子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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