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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隔牆有耳二 文 / 悅婷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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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牆有耳二

    康熙來永和宮如覆平地,且不喜讓人通報的性子秀兒是知道的,她也從來都當自己跟前有人看著,背後都不說犯忌讓人挑眼的話,她沒想到的是康熙竟然帶著太子一起來了,太子站在康熙跟前,也略有些尷尬,表情頗有些暖昧。

    她愣了一下,帶著孩子們跪地施禮,「給皇上請安,給太子請安。」太子半側過身,避過了德妃和兩個弟弟的跪拜,康熙則是虛扶了她一下,「起來吧,都是自家人,一處好生說話就是了。」

    太子見德妃站起身,施了個半禮,「給德額娘請安。」要說太子長得相當的不錯,星眉劍目不說,氣質還相當的出眾,渾身下透著股子矜貴,就算是如今略有些尷尬,也帶著三分的傲氣。

    「許久不見太子,身子可好?學業可好?」

    「托德額娘的福,一切安好。」

    康熙瞧著他們相處得不差,頗有些高興,握著秀兒的手道,「剛才朕見你拿著衣裳在老四的身上比量,可是要給他制新衫?」

    「內務府因知道四阿哥要隨駕出宮南巡,送來了幾件能在南方穿的衣裳,偏都有些大了,妾替胤禛改一改,免得他出門在外無人照顧,在外臣面前失了禮數。」

    康熙拿起衣裳瞧一瞧,皇子們的衣裳樣式都差不多,用料也是相仿,區別也就是顏色和刺繡上略有差別,比如這件法國金絲絨八寶團龍的金黃箭袖的袍子,他就瞧見別的皇子也穿過,袖口上用粉餅畫了個道子,他雖不懂女紅,也瞧出來了這是胤禛真實的尺寸和這衣裳的差別,他瞧著約麼大了兩寸,眉頭皺了皺,「怎麼差了這麼多?」

    「小孩子長得快,內務府去年冬月裡量得預備做春衫,自會留出富餘來免得到時候皇子長得太高了穿不下,因此往往會做得大些,到時候自有針線上人替皇子們略改一改,自是合體了,妾原本是不管的,今年皇上臨時說要帶出京,謝嬤嬤替他打點行裝忙得腳不沾地,妾也不好閒呆著,因而帶著幾個宮女子替胤禛改一改衣裳。」

    康熙回想自己小的時候,確實是有這麼回事,內務府送來的衣裳沒有不做得比平常的衣裳大的,都是身邊的針線上人改的,「胤礽是這麼回事嗎?」網不跳字。

    太子道,「回皇阿瑪的話,兒子的衣裳穿的時候都是合身的,針線上人改沒改……兒子並不知情。」

    「你是一國的儲君,古人云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對自己身上衣裳的來歷都不清楚,何以治國?」康熙對太子的教育手法之一就是時時利用實例教學。

    太子一愣,他真沒想到自己的衣裳還有這樣的學問,「兒子謹尊皇阿瑪教誨。」

    胤禛在一旁低頭聽著,永和宮在他眼裡就是他的家,乾西五所都只不過是個住所罷了,皇阿瑪常來常往他已然習慣了,偏偏皇阿瑪帶了太子來,讓他頗不自在。

    同樣不自在的還有胤祚,他本來只是快人快語隨口一說,偏偏被太子聽見了,皇阿瑪雖說瞧不出不高興,可太子不高興他是能感覺到的,本來在所有皇子裡,他跟人緣最差的大阿哥都比旁人略強些,偏跟太子關係一般,最奇怪的是每次他與太子的關係有所緩和都會出些事讓太子繼續瞧著他不順眼。

    康熙見胤祚緊張地玩著衣角,摸了摸他的頭,「你還沒說為何只想抱著皇阿瑪的大腿啊?」

    胤祚一言不發地低頭想了許久,張開手摟住康熙的一隻胳膊扁著嘴道,「皇阿瑪要長命百歲。」

    康熙忽然覺得眼眶子一熱,別人整日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倒沒有胤祚這一句長命百歲更真心實意,「好,朕長命百歲。」他低頭親了親胤祚的光腦門,「可胤祚也要長命百歲,到時候就要指望著太子照顧了。」

    太子聽康熙這麼說,笑容又在臉上僵了一下,不過也未曾太在意,學著皇阿瑪的樣子摸了摸胤祚的頭,「都是自家兄弟,孤豈能不照顧你?」

    胤祚摟著康熙的胳膊不放手,還是瞪大了眼睛眨呀眨的,「弟弟謝太子哥哥。」

    秀兒瞧著胤祚這唱作俱佳的樣子,索性也就不管他了,這孩子是粗中有細,生存能力強得很,「皇上,妾預備了些茶點,要不要用一些?」

    康熙上過早朝又將太子召去乾清宮,親自考校學問,雖說這一次沒有明言是皇上出巡太子監國,他還是把國事對太子交待了一番,無非是每日必要派人將奏折送至他處,奏折批復完要及時返還到大臣手中之類,另外還特意叮囑太子要每日寫信給他,講一講朝中和宮中的大小事。

    說完這些忽然想到永和宮走一走,瞧著太子依舊在站著聽他的訓示,便將太子一同帶來了,至於為什麼要帶來,他也未曾細想,只是覺得帶太子來是件理所當然的事。「嗯,就在偏殿張大桌吧,今日人多。」

    「就依皇上。」

    康熙帶太子到永和宮用了一頓點心,這事兒說起來不大,可細思起來不小,太子已經將近成年,德妃雖說已經三十歲了,可也是風韻猶存,按宮裡的規矩理應避嫌,可偏皇上毫不避嫌的把人帶了過去,德妃倒也大方,招待了皇上和太子一頓茶點,恭恭敬敬的把人送走了,卻架不住眾人開始琢磨了。

    頭一個琢磨這件事的是太子,正確的說是索額圖,他知曉了這件事便遞了牌子到了毓慶宮,正巧遇上太子在用晚膳,便賜了他同食,索額圖雖是自家長輩,可君臣有別,只在旁邊安置了矮桌小凳,坐在上面用餐,索額圖本來就不餓,他長得也胖大,這樣窩著頗不舒服,是以並未真正動箸,只是用筷子沾了沾菜意思了一下。

    「索相今日來得有些早啊。」太子瞧了他一眼道。

    「臣聽聞皇上帶太子去了永和宮?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

    「太子平素與德妃可有來往?」

    「素無往來。」

    「既是素無往來,皇上又為何忽然帶你去德妃那裡?」

    太子眉頭皺了皺,頗有些煩,「皇阿瑪沒說,我怎麼知道,她一個奴才秧子,靠了生子有功才熬到妃位,再往上爬又能如何?老四是個悶葫蘆,老六是個直腸子,雖說老六愛嬌了點,老四對孤卻一直是忠心的,給他點臉又如何?」

    「哎呀我的太子爺!您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你可知前明萬曆皇上,因寵愛鄭貴妃欲立朱常洵為太子,因眾臣反對才改立了朱常洛……」

    太子聽見他這麼說,頗有些不高興,「您這話說得有些過份了,雖說皇上寵愛德妃,可也不是專房獨寵,更不用說他對孤一直寵愛有加,孤豈能與朱常洵那個宮女生的庶出子比?」太子說罷將筷子狠狠地摔下,站起身扭過頭一副不想聽他說話的樣子。

    索額圖見他真生氣了,只得耐著性子哄勸,「是臣一心為太子著想,一時情急……這才……」

    「似這般挑撥離間的話,您還是少說為妙。」

    「是,是……」索額圖說到這裡,又將話題轉了,「臣還聽說六阿哥當著皇上說要皇上長命百歲……只抱皇上的大腿……」

    太子皺了皺眉,「這宮裡真得如同篩子一般嗎?什麼話都藏不住?」

    「臣只是想要提醒太子,有些人就是想借童言無忌、口無遮攔行挑撥離間之事,皇上少壯,太子此時風華正茂,還當謹慎。」

    太子並沒有把索額圖得話真正放在心上,只是敷衍地點了點頭,「孤曉得了,你若是用完了膳就退下吧。」

    索額圖見太子如此,也只得搖了搖頭,施了一禮退了出去。

    他剛出毓慶宮,就見凌普站在廊下和一個長得極清秀穿著廚子衣裳的精壯年輕人說話,心裡覺得有些疑惑,廚子怎能如此青天白日的站在外面跟身為內務府總管的凌普說話呢,瞧兩人的語氣,竟還不似一個是主一個是奴,那廚子臉上竟還帶著幾分矜傲,索額圖覺得不對勁,剛想過去問一問,凌普就瞧見他了,對那廚子使了個眼色,那廚子瞧了索額圖一眼,打了個千便退下了。

    「索相您今個兒來得早。」

    「皇上就要南巡,我與太子說些小事。」他抬了抬下巴,衝著那廚子的背影呶了呶嘴,「哪是誰?」

    「哦……他是太子新封的毓慶宮總廚,剛才跟我說新送進宮裡來的豬肉有些不新鮮。」

    索額圖點了點頭,「本官還有別的事,告辭了。」

    「您慢走。」凌普躬身施禮,目送索額圖離去。

    索額圖剛走,凌普就召來剛才在侍宴的小太監,「剛才索相跟太子說什麼了?」

    「索相聽說了皇上帶太子去了永和宮,來問問太子可是實情,又說了一通什麼萬曆皇帝的事,挑撥離間什麼的……」

    凌普冷冷一笑,來探聽虛實是假,時時讓太子覺得皇子們都要來爭他的儲位,好越來越離不開他這位舅公才是真吧,「楊大廚說不想做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網不跳字。

    「好像是因為太子……聽說他家裡給他訂了親,有些不高興,昨晚……了些……不過今早已經答應讓他回鄉娶妻了。」

    「那他還鬧什麼。」

    「怕是為了銀子給得少吧。」

    「前前後後已然給了他上千兩銀子了,賞賜下來的物件無數,竟還嫌少?這人原也是個老實的,沒想到又是個貪的。」

    「太子爺喜歡啊……」

    「哼……太子總有更喜歡的。」凌普冷哼了一聲,太子的性子他比誰都清楚,是個貪新厭舊的,這個姓楊的怕也紅不了幾天,到時候……「你回去吧。」

    「庶。」小太監施了一禮,飛快地跑了回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隔牆有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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