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我不是花癡的女子,可是我永遠也忘不了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場景。
不管他在別人眼中多麼狠戾無情,但是他卻如天神一般降臨,照亮了我原本漆黑羸弱的世界。
那樣生死一線的戰場,那些混蛋都舀著刀,他卻毫不懼怕,不退反進,那樣灑脫地將昂貴精緻的西裝外套扔在地上,將白色的袖口從容不迫地捲起來,甚至,在那幫混蛋逼過來的時候,他還有時間活動了一下他的筋骨。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漂亮,完美無缺又充滿力量,雖然最後被我連累讓人從胸前劃了一刀,血流如注,他卻幾個凌厲的反擊就將那些想要欺負我的混蛋全部打趴在地上,他的力量大到那些人倒在地上哀嚎一片卻爬都爬不起來……」
凌夏在講述這些的時候,目光依然看著明亮的窗外,渀佛看著她一世的光明與信仰,目光中是那樣的愛慕與坦誠。
「我能想像他救人的時候一定跟你的一樣是他最發光發熱、最帥氣的時候。」安如雪歎息一聲,不忍絲毫破壞凌夏的回憶。
「是啊,那個時候我才十七歲,是他救了我。我總覺得,如果沒有他,如今的我一定過得更加淒慘,甚至……早已受盡羞辱自殺了吧。
他救我脫離苦海,讓我在離開那片骯髒之地的時候竟然能夠保證乾淨之身,所以,無論他怎樣對我,我都覺得那是他應該得到的。哪怕初吻,初ye,他想要,我就安靜地給了。
如雪,我是自願的。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愛上了他,如果不給他,我又能給誰呢?我誰也不願意。真的。也許這就是我的宿命。
可是,也許是時間久了,我自認為這些年跟在他身邊,聽從他的一切安排,對他的處事作風也已經有所瞭解,有時候他看我的眼神是那樣寵溺,給我獨一無二的盛寵,我便開始貪心。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他送給我的一切,他安排給我的人生我都不喜歡,但是因為他喜歡,我就應了。最重要的是他那麼忙,我從來不見他對其他女人這樣,他只對我親暱,只喜歡擁抱著我入睡,我便覺得,我是可以像普通女子最簡單的願望那樣,奢望一份屬於他的愛,擁有一個屬於他和我的家。
人一旦貪心,就會變得醜陋吧,我覺得……他已經厭倦我了……」
凌夏到最後一句,已經快落下淚來。那樣堅韌的女子,在突然確定自己所愛多年的男子絲毫不愛自己,甚至很可能已經開始厭惡自己時,是那樣脆弱,那樣哀傷。
「如果他不懂得珍惜現在的你,那將是他一輩子最大的損失。」
這樣好的凌夏他不珍惜,安如雪真是憤恨得無以復加。只怕凌邪風窮其一生都再也不能從這個世界上找出第二個這麼深愛並知道感恩的女子。
「他救我的那天,受了重傷,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依然邪笑著,毫不顧忌他自己的傷口,那樣的他就像一片天一樣讓人覺得安全。那天,他走到我面前,用乾淨的指尖挑起我的下頷,在看清我的臉時,竟然有一絲詫異,他,沒想到今晚救的居然是一個漂亮小姑娘……所以,所以如雪,他不是因為好色,不是因為我的容貌才救我的,他在救我之前根本沒看清我長什麼樣子,這是天意!天意讓我要遇見他。」
「你現在的名字……」安如雪的詢問有些遲疑。
凌夏卻笑了,清雅的笑容讓她整個人籠罩在一種虛幻的幸福感裡面,她:「是他取的,他救我的那一天就賜予了我一個新的名字,新的人生。即便我現在過得不快樂,但至少與過去相比,我能見到陽光,其實,如果不是我貪心,他給予我的,真的已經夠多了……」
雖然,那些他所給的,都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