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恆在圍困了南劍州後,按照原計劃,為了吸引對手的注意,策應也的迷失的迂迴,曾主動發起攻擊。:。而且他的攻擊,規模和力度還很大。因為如果不能形成真正的壓力,就無法迫使對手盡快來援。
翟國秀受命之後,曾與陳羍進行過商議,當時他給了南劍「父母官」一張圖,而這個圖,基本上就是當初強化後的昌國城大致形狀。
他向陳羍這個怪才解說道:「陳大人,這就是我禁軍當初所守之昌國城,其特點為城牆堅固。雖然這並非是完全重新築城,而是在原先城池的基礎上,用陛下命名的哪個水泥加以強化,但現在時間緊迫,末將以為,僅僅依靠朝廷派來的建築隊和禁軍,不足以勝任,只有請大人征發百姓了。」
就此,陳羍和翟國秀商議決定,由他來安排民夫修繕城池,翟國秀負責策劃守禦。隨後,陳老怪在南劍城內連續張了兩個榜。
這一個,就是貼出陛下的聖旨,「今守城一日,以後免稅一月;守城一月,免稅三年。凡殺敵者,按軍功論賞。」
而另一個,就是按新通過的帝國「募役法」,招募百姓修繕城池。
東之所以最終決定取消廂軍這個編製,除了行朝經濟上的原因,還由於他在反覆考慮後認為:雖然沈括在《夢溪筆談》中,對宋代軍中的後勤分析、解說的非常細緻,但他有一個因素沒有考慮到,這就是人的主動性。
《元史·張弘略》中記載:十四年,宋廣王昺據閩、廣,時東海縣儲粟數萬,行省檄弘略將兵二千戍之,仍命造舟運粟入淮安。弘略雇民舟,有能載粟十石者與一石,人爭趨之,一月而畢。
張弘略無疑也是非常有才幹的。當北元河南江北行省讓他造船,將存放在東海縣的糧食運到淮安時,他沒有按他們的指示行事,而是採用了一個更經濟、也更有效的方法,雇民船運十石給一石,一月就將事情搞定。
但這個例子同樣說明,當人「被迫」時,他與處在「主動」的狀態下,做事效率是無法相比的。
東更認為,帝國太祖設立廂軍「除盜恤饑」的目的,可以通過「以工代賑」來解決。
事實上,後世所謂的「以工代賑」政策,就是來自於宋代,其首創者為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聞名天下的范仲淹。(而且這個政策,也同樣也被引入羅斯福的新政,並解決了米國大蕭條之後近一半的勞動力就業問題。
就此他決定,不再恢復廂軍,而改以在整個帝國範圍內,施行「募役法」。
陳羍貼出告示後,不僅遷進城裡的百姓應徵者甚眾,就是原先在城內的也來了不少。再加上這位有點本事的夫子組織得力,又不停地派人鼓動:「為使汝等免遭賊兵的塗炭,一定要在賊兵到來前搶修好城池。」城池的修繕在朝廷工部派來的工匠指導下,自然進行的夜以繼日,速度很快。
翟國秀和陳羍在南劍的守衛上,給禁軍帶來的變化是,在原先的護城河外,再添了一道深壕。
這其實是一個意外的舉動,因為築城要用土石磚塊,於是百姓們就在城外的不遠處取土。陳羍見了之後,心中一動,他立刻讓百姓先停止,然後找來了翟國秀。倆人商議過後,再經翟國秀的估算,重新圍繞著城池,劃了一圈挖土的地方。這樣一來,就等於是讓百姓,又挖出了一條護城河,從而讓整個南劍,形成了兩道壕溝的防禦體系。
但是,翟國秀劃的這個地方還是有點講究的,因為在外的這個壕溝,它就在宋軍「擲彈筒」的打擊範圍邊緣。
翟國秀是非常重視震天雷作用的,在他的督促下,其所部於運用上,即使從所有宋軍來看,水平也極高。雖然這個時代還造不出「一拉得」,但是,翟國秀卻同樣給震天雷的使用,總結出「一擺二點三投擲」的口訣。
也就是在臨戰時,先擰開震天雷防潮的蓋子,並擺開它們,再舀出一個火折子,一般來說,在守城戰中,兵士們躲在胸牆的後面,點一個,往外扔一個,十分的快捷。
至於投石機的發射,他更認為,翁州戰中,由於是第一次大舉使用,軍士們都還顯得有點忙亂,對攻城之敵的打擊力度遠遠不夠,所以他強化了每伍之兵相互配合的訓練,務要保證發射的快速。
陳羍對此是頗有些得意的,他和翟國秀說道:「翟將軍,北兵攻城,怕是也先要把這道塹壕給填上才行吧?本太守取土修城,成塹禦寇,再誘敵填壕。此亦為『一舉而三役濟』之法也。」
《夢溪筆談》中記載:宋真宗時,皇城失火,宮城被毀,大臣丁謂奉命重修皇宮。因為考慮到
取土之地太遠不方便,於是丁謂就直接將宮前的大街挖開取土,並形成一道大溝,他再把汴水引人溝中,使運送建築材料的竹排和船只能直接送達工地。完工後,將廢棄的瓦礫等物填人溝中,使大街復原,從而一舉解決了取土、材料運輸、清理廢墟三個難題,為朝廷節省下來的錢超過了億萬。這就是「一舉三得」這個成語的由來。
邊上的翟國秀聽了之後,咧了咧嘴,也只能在心裡嘀咕:還是這些酸秀才道道多,挖個溝,他也能冒出這許多說詞。
李恆根本沒有想到,他在南劍城下遇到的真正對手根本就不是左大,而是這兩個摻合了本加野路子的對手,他又豈能不頭痛?
在到南劍之後,他曾經悄悄地又到軍前細細查看了對方的城池,但看了之後,在他的內心裡卻第一次閃過這樣的念頭:也許他當初真的應該像也的迷失所說的那樣,先集中全力攻下該地。因為眼面前的這個南劍城,絕對不是易於之地。他立刻下令,將邵武和建寧的元軍盡可能的都調來。
李恆真正的困難是,他同樣無法發揮遠程打擊的能力。他攜帶有火炮,可數量太少。忽必烈雖然下令給他提供了火炮,但由於此時北元還主要集中在北方生產,路途的遙遠,使得運送極為不便,所以送到他手中的並不多。
元軍開始的時候同樣試圖立起回回炮,然而,他們並不意外地也立不起來。宋軍是絕對不會讓對方的遠距離兵器起作用的,一旦對方有動作,城上的火炮就立刻砸向那裡。
更重要的是,即使是元軍已經開始擁有火炮,也沒有宋軍的射程遠,因為他們還沒注意到其中的另一個訣竅,那就是火藥。黑火藥的性狀,決定了它的燃燒程度,威力還是其次,由此決定的射程,就相當重要了,東早已在這裡面動了手腳。
也許李恆能解決此種難題的另一個方法,就是先築土山或高台,居高臨下,以彌補射程的不足,可這就取決於你有沒有時間築和對方讓不讓你築了。築的時候,對方不斷地放炮給你搗亂,這也是很麻煩的。事實上,宋軍就沒少給任何這種動作添堵。
經歷了崖山之戰的李恆,對這個新軍械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並發展到很是看重,視作珍寶。故此,他在使用上就極為小心。面對雙方在這上面的差距,在盤算過後,他就沒有將火炮用在攻城上,而是僅僅用在了封鎖河道上。河道的兩岸,是天然的高台,這就對他來說,相對有利。
也許對守城的宋軍來說,天氣才可能是他們的大敵。萬一天要下雨,別人冒雨攻城,你又如何發揮火器的威力?兄弟咱在此就開個玩笑,在哪個時代,來個偷襲是可能滴,明目張膽地進攻,天雨路都滑,爛泥再一劃拉,雲梯就更難爬,對攻城方更不利。至於天上下了毛毛雨,兄弟我腦子有點短路,只好請您再多備點其它常規的守城工具吧。
但是,即便面對著困難,李恆還是發起了攻擊。這其實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因為不管是從策應的角度、或是吸引對方注意力上講,他都必須有所動作。而另一方面,如果不能大幅削弱南劍的宋軍,讓他們成為了一個釘子,對他來說,在決戰中那也是極其不舒服的。這種感覺就像成語所說:骨鯁在喉,不吐不快。
他以邵武和建寧前來的、主要以新附軍為主的元軍為前軍,先試探著填了哪道外壕,可南劍的宋軍並沒有什麼動靜,這讓他心中大定,就此,他督促新附軍加快了填壕的速度。
當然,他並不知道,陳老怪本就打算讓他來幫助填溝。而對翟國秀來說,這道溝也不過是一種打擊範圍的標誌,他更喜歡的是放近了再打。
這個時候的國秀兄還沒有真正遇到攻城的壓力,也只有在以後,他才能體會出這個意外舉動的作用所在。
李恆已經估計到了南劍並非易取,在古代戰爭中,攻城從來都是一件令人頭痛的事,孫子也早就說過,「攻城為下」。可他還是不能預計,一旦攻城,就將使他漸入困境。
宋軍的守城戰術並沒有太多的變化,但我們僅僅從蒙元滅金的汴京之戰,也可以知道導致李恆陷入困境的原因。
汴京之戰之所以蒙古人如此不惜代價還攻不下來,一是對手的意志頑強,二就是此乃一堅城,再者,他們面對了金人的震天雷和飛火槍。而現在,恰恰李恆這三條全遇上了,他的結果,自然也就很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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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守城戰是很有東西可寫的,南宋陳規著有《守城錄》,是當時朝廷詔刻的名著,而且順昌大戰,就是他協助劉錡守的城。在裡被咱不知天高地厚地給放棄了,慚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