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溪之戰中,史格的北漢軍傷亡是極大的,瓊州的戰法實在不是他們先前所能想像。:。他們也同樣沒有想到,作為攻城戰中最難的破城都已破了,可對方的這塊骨頭卻依然難啃。
僵持對他們來說是不利的,雷州並不遠,對方很快就能投入生力軍,更何況別人還能從瓊州增兵。在得到偵騎的急報,雷州之兵出動後,史格立刻就下令全軍撤離。但是,攻入城內的北漢軍傷亡過半,從這個結果上講,以後如果單靠他,就很難再對雷州形成實質性的威脅了。
宋代的雷州實際上下轄三個縣,海康,徐聞、遂溪。海康就是雷州治所所在。徐聞在半島的最南端,和瓊州隔海相望。它也是開寶五年廢縣,在宋孝宗乾道七年復的縣。但它太靠近瓊州,在阿里海涯受創之後,元軍已難以在那立足,故此早就被放棄。至此,雷州已完全被宋軍所控制。
東悄悄趕到雷州,他終於在到這個時代後,開始踏上這塊東亞大陸。當然,這一是近,二也是因為有宋瑞和張世傑一同前往,跟他們一起來的,還有曾淵子和張世虎。
只是在乘舟渡海時,這個穿越者站在甲板上多少有點鬱悶,因為遂溪之戰中,他的江西之軍損失也很慘重,鄒?和吳希?所部人員傷亡幾達二分之一。
「少傅,此戰我禁軍固然大勝,但咱們是不是傷亡也太大了點?」東問道。雖說殺敵三千,自損八百,但這仗打的,咱自損也三千了。這可都是咱起家的本錢,好像虧大了點。
宋瑞同樣也眉頭緊鎖,臉色還有點暗,那可都是聽了他的號召、勤王而來的家鄉子弟啊。
張世傑卻慎重地和小皇帝說道:「陛下,臣以為此戰對我禁軍非比尋常。因為史格所部為北兵精銳,北漢軍中能與其相抗者,唯有張柔所部和董氏之軍。」
他看了看宋瑞又說道:「文相可能有所不知,北漢軍的精銳,其實戰力並不比蒙古軍和探馬赤軍低多少。」
不同於陛下和文天祥,張老大對遂溪之戰是極其重視的,因為他比這兩人更瞭解北漢軍的戰力。
按《元史》載,張柔投元,是「太祖十三年,大兵出紫荊口,柔戰於狼牙嶺,馬蹶被執,遂以眾降。」
這就告訴我們,張柔率部和蒙古兵交戰,並不是戰敗被擒,而是因馬失前蹄被俘,然後選擇了投降。它至少說明一點,北漢軍的精銳並不是遇到蒙古兵就不堪一擊,而是完全可以和對方進行較量。
「雷州之戰,步軍有水師的協助,暫且不論。但遂溪之戰,禁軍以步對步,在不利條件下,仍能重創史格所部,這足以證明我禁軍現今的戰力已不低於對手。雖然此戰傷亡大了點,但臣以為,值得。」
說到這裡,張老大的心中極為振奮。因為如果江西之軍都能在和對方的相鬥中取勝,那麼,帝國精銳的江淮軍就更能夠和對方一較短長。到了這個時候,張老大的信心算是徹底建立起來。
宋瑞臉上出現了釋然之色。東點了點頭,但他仍然說道:「兵部和參謀院務必要進行戰後總結,多加檢討,不可大意。」
張老大說的是有道理,咱都忙乎這麼久了,要是還不能與對方相抗,乾脆咱也跑路得了。但假如次次都殺敵三千,自損三千,那咱就自己都覺得不對了,這肯定是戰略戰術上有了問題。
此時這個穿越者滿腦子亂七八糟的念頭,一心琢磨著如何更好地發揮手榴彈的威力,他的腦袋裡面可沒少丫丫什麼類似於後世電影裡的穿房打洞上屋頂。
東在雷州召見了張應科、鄒?和吳希?等人。這個時候江西之軍由於傷亡過大,已撤離遂溪,而改由張應科的副將林桂芳在那裡駐守。面對出生入死的眾將,帝國陛下自然口中不吝美言。他下令,鄒?和吳希?所部撤回瓊州休整,雷州半島交給張應科所部據守。
張應科實際上很不甘心,因為他本來是想在半島作戰中,盡攬全功。但他架不住鄒?和吳希?兩人強烈的求戰請求,在這兩人的身後,可是他的頂頭上司、兵部尚文天祥。所以在舀下雷州之後,他讓這兩人試探性前出遂溪,自己先打掃雷州戰場。可他才得報元軍遠遁,緊接著就在那裡爆發了激戰。等他趕到,史格已遠去,而此時的鄒?和吳希?,也無力攔阻。
在張應科看來,雷州之戰固然他大獲全勝,但真正露臉的遂溪之戰他卻沒有趕上,這讓他有點懊惱。他提出借元軍的新敗,宋軍繼續向廣南西路進軍,可小皇帝卻否決了他的提議。
哪個穿越者笑瞇瞇地和他說道:「張將軍,大戰過後,將士們也要休整,不急,先按兵部所定的謀劃辦。」
為此張應科又私下裡找了張世傑,再度提出「乘敗可追」,但張世傑同樣也沒有同意。因為此時的帝國參謀院,已經擬訂了整個南方作戰戰略,其核心就是「穩紮穩打,以緩對急」。
張世傑問張應科:「應科,你知道北兵在這裡的真正弱點是什麼嗎?」
張應科皺了皺眉頭:「這個……」
「水土不服。」張世傑的眼中閃出了一股精光。
赤壁戰前,周瑜斷言曹兵:不習水土,必生疾病。而歷史上曹操的軍隊也的確如此,《資治通鑒》中就有記載:「時操軍眾,已有疾疫。」
蒙哥攻宋的開慶之役,忽必烈主攻鄂州,當時郝經在軍中議事的時候,同樣告訴老忽:「諸軍疾疫已十四五」。
就是到了二十世紀中期,發生在這塊土地上的兩個集團的大對決中,當一方的軍隊渡江南下時,軍中仍然多有因水土不服造成的疾病。
東當初之所以告訴張世傑,只要堅持就會贏得最後的勝利,正是基於這個緣故。張弘范不就是眼面前的「水土不服」嗎?這也同樣是整個元代對南方控制相對薄弱的另一個原因所在。
原來哪個時空裡的宋瑞所部,駐軍惠州,「時軍中大疫,士卒多死」,甚至他的母親和家屬全病亡,這同樣也是活生生的例子。他們還是南方人,那麼換做北方之兵呢?如果再有戰爭中的死亡存在,一但屍體處理不及時,在這個醫療衛生極差的年代,那就更只有兩個字,杯具。
滅宋之後,北元在南方的所有攻伐,像什麼攻安南、緬甸、占城、爪哇,全都以慘淡收場,這裡面氣候、地利、水土的因素真的很大。
如果你真的能堅持,和北元耗上了,到底誰吃虧,那可真的說不定,但至少你應該比他們更能耗吧?既然翁州之戰已經證明了,宋軍守的能力,已足以令人信賴,那就不用急,玩玩這個時代另類的持久戰,這是絕對可以滴。
張老大在得到了哪個穿越者的暗示後,他豈能不明白其中的奧妙所在?他就是北方之人,而且他又在南方生活了這麼長時間。
「應科,北人有言,南土多瘴厲。北軍長期駐兵蠻荒之地,非其所能勝任。據軍情司所探,史格所部,軍士也多有亡故。但這就是我等之地利。」張世傑言道。
「故此,參謀院要求嶺南之軍,先重整城池,依托堅城,牢牢控制雷州之地。立穩根基之後,再圖進取。如此,進可攻、退可守。」
說到這裡,張世傑心中是有感慨的。因為當初他急於為行朝打下個落腳點,故此他分兵部下羅飛攻略廣西。羅飛以一旅之師破潯州,但他難以攻取有著重兵的靜江,因此他繞道攻靜江之北的全州、永州,史格率所部增援,大敗羅飛於永州城下。現在來看,那時實在是急切了點。
張世傑慎重地告訴張應科:「你記住,北兵利急,我軍利緩。史格雖敗,仍有餘力再戰,更何況他還能得到廣南和江西元軍的增援。參謀院認為,至少在眼下,越是遠離沿海,越是對其有利。可一旦吾等有堅城在手,即使其增援又能如何?只要糧草充足,那正好挫其於城下。陛下對此曾有六個字,高築牆,廣積糧。你明白了嗎?」哪個穿越者又亂剽竊了啊。
張應科的眼中光一閃:「末將明白。」
「此次跟隨陛下前來的,還有陸相調集的部分建築隊。雖說我禁軍的主要職責是打仗,但陛下已下旨兵部,軍中將士要全力協助他們搶修城池。此為軍中存亡之道,所有將士決不可等閒視之或推委。」張老大厲聲言道。
「末將遵令。」
「另外,你還要記住,大軍露宿南土野外,軍中極易起疫。但陛下英睿,定有士民起居條例。參謀院早已評估,這就是軍中除疫之法。北兵易起疫,而我等卻能防疫,如若相持,……」張老大斜了對方一眼。
張應科卡的一個立正,「末將定在軍中嚴加管束。」
張世傑站了起來,他看著屋外,「禁軍下一步就要在沿海的其他地方動手了,但兵部希望在此之前,北兵能增兵此處,這樣利於我軍在他處的行動。一旦他們前來,你要盡量拖住他們。至於史格,」張老大笑了笑,「只怕他現在並不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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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痛,這章兄弟們看著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