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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四十章全真教 文 / 西南北無家

    在後世北京城的西便門外,有一著名的道觀,它就是道教全真派三大祖庭之一的白雲觀,在那裡奉祀的是全真七子的丘處機。(請記住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全真教的另兩個祖庭,一是山西芮城縣永樂鎮的「永樂宮」,又稱純陽萬笀宮,它奉祀的是道教的「八仙」之一呂洞賓。再一個是陝西西安戶縣祖庵鎮的「重陽宮」,它是全真教祖師王重陽的修道和羽化之地,在金代即有「天下祖庭」之稱,一直是「全真聖地」。

    白雲觀始建於唐代,當初名叫天長觀。金朝時,擴建改名為十方大天長觀,是當時北方道教最大的道觀,並藏有《大金玄都寶藏》。金末時因火災被毀,重建後又名「太極宮」。丘處機萬里跋涉去大雪山見了成吉思汗,回來後就居在此處。因丘處機的道號為長春子,成吉思汗特下詔改太極宮為長春宮。

    在元代,佛教與道教的矛盾是很大的,其實歷史上的佛道之爭從來就沒斷過。

    佛教自漢朝傳入中國,晉代的時候,已經在這片東亞之地風行起來,這主要得益於它相對完整的宗教理論。而宗教的實質是什麼?也可以說是人類的某種精神寄托。

    中國土生土長的思想家,道教的也好,包括後世被西方人稱之為儒教的儒學也罷,還有那些春秋戰國的百家,它們都有個勉強可以稱之為「不足」或「缺陷」的地方,那就是人死後會怎麼樣?沒說。老子沒講,孔子也不屑於論述。

    《論語?先進第十一》記載:季路問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敢問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孔子認為人有時候很奇怪,活著的時候,君臣、父母、妻兒、兄弟姐妹、親戚、朋友等等一大堆人,你都沒侍奉好,卻忙著拍子虛烏有的鬼神馬屁,世上好多的道理還沒弄明白,又迫不及待地去琢磨死後會如何,你不是鹹吃蘿蔔淡操心嗎?

    當然,後人們可以猜測,人類出現這種現象,好奇和對死亡存在某種恐懼的心理因素,恐怕都有。

    但孔聖人是實在的,如果他當年忽悠一把,以他的才華,咱估計後世外來的宗教,在這塊土地上站住腳都很難,早就歇菜了。

    中國古代的思想家,講的實際上多是「現世現報」,尤其是儒學,在孔老夫子的帶領下,對什麼鬼怪之說嗤之以鼻。

    但正是咱們本土思想上的這個漏洞,讓外來的宗教鑽了個空子。因為外來的宗教和中國本土最大的不同,是多了個死後的描述,它們把現世和來世密切地結合起來,這就給人留下了想像的空間。佛教死後有輪迴轉世,基督教有上天堂下地獄,就是伊斯蘭教也有追求兩世的平安。這是他們能在這塊土地上傳播的原因之一。

    儒學自漢以後,歷代都是官方學說,它的地位是無法撼動的。但在民間傳播的宗教上,中國本土的道教,卻基本上處在下風。

    出現在金末元初的全真教,它的教義其實借鑒了儒、佛兩派的很多東西,它更把以前道門中比較隱秘的成仙追求給公開化。而且不再提倡「**不死」,相反身子死了,但你通過修煉,可以得到「真性」的解脫和「陽神」升天。簡單地說,就是你能夠成「仙」。

    從表象上看,這和佛家的成佛,基督教的上天堂,也就大同小異。說實話,很多時候,道教一方面大肆反對佛教,另一方面也偷梁換柱地抄襲了不少佛教的做法和理論。

    如此,這個教派就部分地彌補了中國本土宗教在理論上、關於人死之後所存在的「缺失」。又由於它是「自己」的教派,因此就更容易被漢人所接受。這就是它在北中國盛行的原因之一。

    但這個星球上的所有宗教歷史均表明,任何宗教一旦成立,它都具有對其它宗教的排斥性。兄弟您可以稍微查查基督教的歷史,它的宗教迫害歷史就短了?但您千萬不要簡單地以為這僅僅是由於宗教信仰和學說的不同,因為在這背後,還有著關鍵的「權利」。打擊別人,廣招信徒,也就是在為自己爭取「權力」和「利益」。信徒多了,收來的香火錢也就多了,您說是不是?佛、道之爭同樣也不例外,佛門在歷史上遭受了「三武滅佛」的厄運,這裡面主要就是他們自身的問題。

    全真派由於丘處機和成吉思汗支持的緣故,在以後風光無限,信徒眾多,難免就出現良莠不齊,甚至可以說部分地背離了當初重陽真人和長春真人的宗旨。他們藉著強勢,不僅將幾百座佛寺改為道觀,甚至為了打壓佛教,以便在佛道兩派相爭中取得理論上的優勢地位,還廣泛傳播《老子化胡經》。

    《老子化胡經》據說是晉惠帝時的道士王浮所著,它杜撰了老子西出函谷關,到了印度,最終成了釋迦牟尼老師的故事,由此認為三教之中道教最大。

    您瞧瞧,這忽悠的本事,古人一點都不比後人小,甚至更大。

    自那以後,它始終是道教對佛教的殺器之一,佛徒們對此恨之入骨。但是這「化胡」兩字卻為蒙古人所忌,因為這裡面不僅體現了漢人文化上的優越感,而且還有要將他們給「化」了的意思。因此在憲宗八年的佛、道大辯論中,北元袒護了佛教,道門大敗。當然,這裡面實際上道門自身也有很大的問題。

    全真教遭此重創,不僅《化胡經》等許多道教典籍被焚燬,五百多處道觀被迫交給佛教,而且參加這次辯論的十七名道門人士,被強行押往寺院,剃髮為僧,等於被監禁,從此整個教派一蹶不振。

    蒙古人雖然打壓了以全真教為首的道門,但忽必烈卻也並不是將其往死裡打,因為老忽同樣心存顧忌。在北中國動亂的哪個年代,許多士大夫包括一般百姓,因戰亂流離失所,淪為奴隸者有之,凍餓在街頭的也不少,是全真教大量收容了他們。老忽要是把道士往死裡整,萬一老道們一激動反了,人家可不是沒有群眾基礎,相反,群眾基礎還很雄厚。

    老忽壓制道門,實際上還是和壓制漢人的動機是一脈相承的。

    白雲觀今日「迎」來了兩位重要的「客人」,桑哥和楊璉真加。這個時候,佛門弟子的地位可是高於道門弟子的,更不要說他們是什麼帝師、國師的弟子,因此牛鼻子老道們的態度很恭敬。至於他們心裡真實的想法,天知道。

    全真教現在的掌門,是丘處機的四傳弟子洞明真人祁志誠,但他並沒有出現。此時在這裡的,是掌管教中日常事務的張志仙、孫德或等人。

    但自這兩個番僧進門之後,他們就揚言要與全真教的掌門道長切磋武藝。桑哥和楊璉真加的行為,其實就是砸場子。而砸場子的人,基本上都會嘴裡冒出不少鳥語。

    全真門下立刻神色大變。雖說落難的鳳凰不如雞,但這裡是丘祖的道場,還不是什麼人都能前來撒野的地方。

    張志仙不卑不亢地說道:「掌教師兄正閉關靜修,現不在此地,此事大汗也知。如大師定要切磋,請另擇時日,全真門下定會奉陪。」

    桑哥陰測測地一笑:「今日前來,本座並非要決生死,較量一下而已。莫非你們除了祁老道,門中已經無人了?」

    楊璉真加冷冷地說道:「既然你們無膽,也罷,本座只需與你們互擊三掌即可。」

    全真門下的老道臉上都顯出了怒容,這話說的貶人太甚。張志仙和孫德或互相看了一眼,走前一步,「那就讓貧道接大師的高招如何?」

    其他人立刻退開幾步為他們留出空地,那四人在場中對面而立。

    桑哥和楊璉真加先雙手合十,張志仙和孫德或亦做了個揖,他們的目光隨即相互鎖住。沒有任何聲息,桑哥和楊璉真加迅急向前,大手印衝著對手揮了出去,張志仙和孫德或的掌同樣迎了過來。

    在周圍的人眼中,場中兩對人影一觸即分,只發出幾聲並不響亮的互擊之聲,然後雙方又回到了原地。兩番僧的面容不變,全真教的老道也波瀾不驚。

    桑哥再度合十為禮,「本座領教了。」隨即和楊璉真加一起離觀而去。

    望著這兩人的背影,全真教的人都有點面面相覷,這兩禿驢前倨後恭,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有張志仙的眼中有些晦澀難明的東西在裡面。

    桑哥和楊璉真加並不真是來砸場子的,長春宮畢竟是成吉思汗所命名的道場,丘處機又是他親命的神仙,這裡葬著長春真人的仙骨,你到那裡上門鬧事,真出了什麼大事,就是忽必烈也不敢包庇他們。

    他們的目的是要驗證一下自己心裡的一個疑惑,那就是在紹興宋皇陵和他們交手的兩個人,武功上到底和這幫牛鼻子有沒有關係?因為自到中原以後,在和他人的交手中他們兩次發現,別人的武功似乎暗含著克制自己武功的地方。

    這第一次就是和全真門下的祁志誠,那時候他們剛到中原還沒多久,祁老道也不是全真掌門。而第二次,就是前不久在江南皇陵和他們打鬥的那兩人。而且這兩次,對手的武功好像還有著某種的關聯,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但在今天和老道的交手中,他們終於察覺到了、也可以說驗證了他們心中兩者細微的差別。因為在對掌的過程中,他們感覺到張志仙和孫德或的掌力中,有某種「吸」力。正是這種吸附之力,能對他們的變化產生某種克制。但皇陵中的那兩人略有不同,他們更應該稱之為「粘」,也就是哪兩人的招法當中,有種要沾附在別人身上的意思。

    在打鬥中被別人沾住了那是不妙的,可假如沾和吸被結合在一起後又會怎樣呢?

    金閣山,風光秀麗,景色宜人,但在寧靜的山中,卻有著一個道觀,它叫崇真觀。在道觀後面的林中空地,有兩個人在慢慢地轉圈。如果後世的人到此一看,多半會知道他們是在進行太極推手。

    這是兩個年齡都不輕的人了,一個中年,另一個鬚髮皓然。

    山中非常靜逸,時有的鳥鳴,只會給這大自然的傑作,增添了絲絲的活力。這兩人的眼睛都快要閉上了,他們是沉靜在自然的景物中,還是沉醉在推手當中呢?

    漫步在林間,這兩人還是沒有多說話,只有當立在山峰高處面對山巒以外的原野之時,老者才輕聲問道:「你是說這拳法叫太極?」

    「是的,道長。」中年之人恭敬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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