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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章聽息 文 / 西南北無家

    艙外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東望了過去,只見道士和吉安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道士看見東睜著眼,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了笑容:「陛下醒了,是不是覺得好多了?」說完走到榻旁給東把起了脈。

    東看了看這個道士,他知道這個時候能夠出現在這裡的人不是一般人,但他不想問。不該知道的事情還是不要問的好。

    道士很快把完了脈,說道:「陛下氣色好了很多,嗯,氣息也比以前平穩了許多,不容易啊。」說完他看了一眼吉安,然後又看著東。

    這話好像有點別的意思啊,東笑了笑。

    東的確在練一種功法,這是一種他很早以前就練過的功法。只是前幾天心緒不寧,完全進入不了狀態。

    莊子聽息法是一種道家靜功,原為性命雙修的基礎。它導源於莊子,妙在坐臥皆可,男女老少皆宜,而且不會發生偏差。

    所謂聽息,就是聽自己呼吸之氣。但請注意,這不是讓你聽自己的鼻中有什麼聲音,而是要你覺得一呼一吸的下落,不要讓它瞞過。換句話說,就是一心一意地感覺自己的呼吸就可以了,至於呼吸的快慢、粗細、深淺等,皆任其自然變化,不要用意識去支配它。這樣聽息聽到後來,神氣合一,雜念全無,連呼吸也忘了,漸漸地進入睡鄉,這樣就做到了前人所說的「心息相依,」就對了。

    簡單?老子《道德經》裡怎麼說的?大道至簡啊。

    有趣的是,在他現在所處的這個時空,百多年前蘇東坡這個大才子也提到過相似的功法。蘇夫子的原文是:已饑方食,未飽先止;散步道遙,務令腹空;當腹空時,即便入室;不拘晝夜,坐臥自便;惟在攝身,使如木偶。……又用佛語,及老聃語,視鼻端白,數出入息,綿綿若存,用之不勤。數至數百,此心寂然,此身兀然,與虛空等,不煩禁制,白然不動;數至數千,或不能效,則有一法,其名曰隨,與息俱出,復與俱入;或覺此息,從毛竅中,萬四千,雲蒸霧散。無始以來,諸病自除,諸障漸滅,自然明悟:譬如盲人,忽然有眼,此時何用求人指路,是故老人言盡於此。(見東坡《志林》卷一)。

    縱觀中國古代的文化和哲學,它們都有一個顯著的特點,那就是喜歡講「平衡」或者稱之為「對稱」。比如我們經常能看到的詞:陰陽、動靜、虛實、矛盾、進退等等,即使是從字面上看,它們也是平衡對稱的。另外還有卦啊、太極、五行、七星、九宮等圖形也都含有潛在的平衡含義。儒家的「中庸」思想其實也是如此。這種兩極或多極的平衡理念在後世的社會活動中反映的更多,如經營中的產與銷、生產中的投入與產出、軍事中的攻與防,等等。

    但是,後世的人們很有可能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方面,那就是人本身。我們要問,人一生最大的兩極是什麼?是活動與休息,這兩個方面實際貫穿了人的一生。活動的內容就不說了,它體現在日常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而我們通常所說的運動、鍛煉,它們的結果只是使人的活動能力有很大提高。

    可是,隨著科學的進步、社會的發展,人們卻覺得自己的身體健康越來越差,這是為什麼呢?其實這裡面更多的是休息越來越差了,更確切點說,應該是休息的質量越來越差了。當白領們陷入亞健康,他們不是營養不好,鍛煉有可能是少了點,但更多的原因是在休息上。

    我們知道,人體是有強大的自我修復能力的,可是這種身體的自我修復更多的是在休息中進行。一個得不到良好休息、甚至睡眠都不足的人會怎樣,基本上每個人都很清楚,要不兄弟們怎麼會有「睡覺睡到自然醒」這個奢望的呢?

    看來後世的人們提倡或流行的鍛煉方法是有缺陷的,或者說是不全面的。也許我們的古人早就認識到這點,只是限於知識和樸素的認知方法而用一種不同於現今文化,或者隱晦的方式表達和記錄下來。

    平衡的理念,是不是要求我們現代人在「休息」上,也應該認真地學習學習、研究研究呢?

    什麼是氣功?用這個詞來描述古人的修真行為是不太恰當的。但如果一定要用,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解釋:人既然有活動,就一定有休息。氣功的起始階段、或者修真的築基階段就是休息的鍛煉,是人體自我修復能力的一種鍛煉。也許這樣說,這種古老神秘的文化,對絕大多數的人來講,就並不那樣顯得如此玄奧。

    啊,當然,氣功或修真如果真的進入高級階段它會出現什麼奇跡,那就不好說了。畢竟人類在運動上可是創造了很多在前人看來是不可思議的奇跡的。

    道士看著東的笑容,忽然有種茫然的感覺。他是不是根本不瞭解這個孩子呢?

    「道長,朕可以起來嗎?」東弱弱的問了一句。

    哈哈,「朕」冒出來了啊,開始進入角色了。

    道士和吉安均楞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最後還是道士開口說到:「如果陛下覺得無礙,也可,但不可外出見風。」得,在艙房裡溜躂溜躂。

    吉安小心翼翼地侍侯著東穿上衣服,陛下身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他的頭上可還是裹著布的哦。

    對東來說,身上的創口也許還算不上什麼,他只是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到底是誰的,所以他暫時也不想扯下那些裹著傷口的布。他下床一方面是真的無聊,另一方面是莊子聽息法的要求也講到:睡醒之後,如果不想再睡了,不妨起來到外面稍微活動活動,只要適可而止,勿使身體過勞即可。

    古人養生說過:久臥可是傷氣滴。

    東在吉安的攙扶下試著走了幾步,還好,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腳步發虛,沒有力氣。在前世,他對自己的身體是很有信心的。上學的時候,每天清晨他都會跑上7、8圈,然後用冷水擦身,長期鍛煉的結果是他很少有毛病,直到他「不幸」之前,他還沒有嘗過吊瓶的滋味。但是現在,他不敢狂妄的自以為是了。他緩緩地在艙內走了幾圈,身上就已見汗了。得,還是虛,看來急不得。

    吉安扶著東坐下來休息,道士坐在那邊的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麼。幾個宮女陪伴著楊淑妃走了進來,太后聽太監傳話說皇帝起床了,趕緊趕過來看看。已經悶的不耐煩的衛王趙?,也緊跟了過來。

    「皇帝哥哥,你好了嗎?你怎麼頭上綁那麼多東西啊?可以解下來讓我看看嗎?」東從海上鑽出來的「弟弟」關心的問道。

    我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咱不就是心裡有點虛嗎。「好多了,好多了。」怎麼聽著咱的聲音裡有點生活的顫音吶。

    還是太后解了圍:「好了,好了,皇帝哥哥還沒有完全好,?兒你不要鬧了。官家,身體沒有大好,還是不要太勞累,要多修養。」

    「是,朕讓母后擔心了,朕也只是稍稍動一動。」

    陛下身體見好,畢竟讓太后心情也大好,她的笑容也多了:「?兒太鬧,會妨礙官家休息,我帶他走了。等到了瓊州,官家好好將養。」

    東起身應了一聲「是」,看著楊淑妃帶著帶著滿臉不樂意的趙?離開,他輕舒一口氣,抬眼看向艙外,他想到了陸秀夫和張世傑,他們在做什麼呢?

    陸秀夫和張世傑在離開帝舟的過程中,都沒有沒有說話,只是在到了議事的船上時,張世傑才冒出了一句:「陸大人,你看這到瓊州是不是太后的意思?」

    陸秀夫停下腳步,是的,今天似乎那裡有點不對,他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剛才的過程。也許就是太后第一次有了一個「建議」,只是這建議怎麼像是陛下要求的呢?

    張世傑湊近身來,壓低聲音說道:「要不,就是那道士的意思?」

    陸秀夫猶豫了一下。哪個道士是行朝就要下海的時候趕來的,當時他拿著秀王趙與擇的薦信,請求見太后,說自己精通醫術,想為朝廷效力。陸秀夫不喜歡道士,在他看來那幫傢伙只會裝神弄鬼,實際什麼本事也沒有。本朝的徽宗、欽宗皇帝不就是倒霉在他們手裡的嗎?但秀王忠於國事,慷慨赴死,還是令他敬佩的。看在秀王的面子上,他領道士見了太后。不成想和太后見面後,太后就真的留下了他。好在哪個道士的醫術還不錯,好幾個大臣漂泊在海上生了病都是他治好的,他本人又很低調,並不過問國事,所以也就沒有管他。

    至於現在,他想了想,「不像,他說那幾句話,似乎更多是為陛下的疾病考慮。」他回答說。

    停了停,他接著說到:「張樞密,我們決定到占城,肯定有很多人不願意。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但要到占城,必經瓊州,到哪裡暫停也好,一則可以讓陛下修養一下身體;二則我們可以再等一下陳丞相的消息,看看他那邊商議的結果如何;第三,如果不行,我們還可以再回廣南。」

    「此外,」他猶豫了一下,「我們正好可以告訴大家,瓊州暫住這是太后的意思,也是為了陛下的病體,這樣你我的壓力也小點。樞密以為如何?」

    張世傑沒有馬上說話。大宋的國策是以文制武,他作為一個外來的人,在兩年多的時間裡被拔到樞密副使的高位,速不可謂不快。但其實他是不太習慣和文官們在一起共事的。在他看來,現在的朝廷中也就是這個陸秀夫可以商量點事,其他的人對軍事真的是一竅不通。

    沉默了一會,他開口說道:「也只好如此了。」

    陸秀夫在心底裡歎了口氣,「難,真的很難,」可是不咬牙撐著又怎麼辦呢?他又想到了那個在江西的人,他也一定在咬牙苦撐著?希望他也能堅持住。也許到了瓊州會想到更好的辦法,朝廷的情況會好些。

    船隊在向瓊州駛去,但誰也不知道,帝國的命運已經開始被改變了。

    西南註:關於《莊子聽息法》有興趣的兄弟可以看看前道教協會會長陳攖寧先生所著的《靜功醫療法》輪迴之帝國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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