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湘雲見她也寫好了,趕忙招呼李紈,「稻香老農!快來評判一番,看看到底是誰的好!」
「噯!這就來了!」李紈放下手中的杯盞,朝著書桌盈盈走來。林小妹大雁望去,許是因為喝了酒,李紈的臉上紅暈遍生,一雙眼眸含著少見的嬌俏,給本來不算特別出色的容貌添了幾分韻味。
暗中歎了口氣,這李紈也是個命苦的,年紀輕輕就守了寡,不管是為了賈蘭還是為了名聲亦或是因為娘家乃是書香門第講究個守節,這輩子除了盼著兒子長大成人也算是沒什麼意思了,上頭又有王夫人這麼個難纏的婆婆,林小妹可是看得清楚表現上王夫人帶李紈母子是不錯,該吃的該喝的都不少,可是那嚴重卻總是帶著深深的厭惡和憎恨!
稍稍想想林小妹也能猜出王夫人到底是怎麼想的,無非就是覺得是李紈這個「不祥之人」剋死了她兒子罷了!連帶著連賈蘭這個孫子也不受待見。
這也就難怪李紈養成了有些小氣的性格,也是被逼的,王夫人不待見她們母子,老太太雖然對她們好,但是老太太還有幾年光景?自然是要多把些銀錢在手裡才是正經的。
李紈是不知道林小妹心中所想,不然很有可能認林小妹做個知己也說不定呢!
湘雲見李紈把桌上各人寫的詩來回看了兩遍還不說話就有些急了,「稻香老農你看得怎麼樣了?到底是誰的更好一些?誰能拔這個頭籌?」
李紈白了她一眼,「就你是個急性子,好了好了!我已經看完了。我覺得啊還是林妹妹的這首《詠菊》最好,當為今日的魁首!」
惜春一聽直把林黛玉寫的那首《詠菊》念了出來。
詠菊
無賴詩魔昏曉侵,繞籬欹石自沉音。毫端蘊秀臨霜寫,口齒噙香對月吟。
滿紙自憐題素怨,片言誰解訴秋心。一從陶令平章後,千古高風說到今。
眾人在心中來回地品味,最後皆拍手叫好,「極是!極公道!」
林黛玉自是謙虛了一番,不過最後也沒有推了這魁首的稱號,只是被眾人以此為由拉著灌了幾盅,林小妹見她難得這麼高興,也沒有勸著,反正喝的是度數極低又美容養顏的葡萄酒。
幾盅酒下肚,林黛玉已經是面帶桃花,看著極是誘人。正笑鬧著,就見平兒從外面走了進來。
眾人見她來忙道,「這可真是稀客呢!你怎地這個時候來了?」
平兒舉舉手中的食盒笑道,「這不是我們奶奶讓我來道謝來了嗎!」
湘雲好奇地看著那食盒,「這是道的哪門子的謝?快說來我聽聽!」
平兒笑著把食盒放到桌上打開,從裡面端出兩個小碟子來,「這是方才舅太太那裡送來的菱粉糕喝雞油卷兒。我們奶奶讓送來給奶奶姑娘們吃的,說是謝謝林姑娘喝婉姑娘送去的螃蟹,我們奶奶雖然不能吃,但是我們二爺和大姐兒可是喜歡的很!所以特意讓我來道謝的。」
「原來如此啊!」湘雲明瞭地點點頭,便拉著平兒地手把她按著坐下,「既然來了就陪著我們好好地吃一盅吧,噯!你們說是不是啊!」
「是是是!」
「對對對!」
說罷李紈端起酒盅就灌了平兒一盅,嘴裡笑嘻嘻地說道,「快嘗嘗!快嘗嘗!這可是老太太特意賞下來的番邦葡萄酒!」
平兒喝了一盅就忙著要走,李紈偏食不讓,指著門外的小丫鬟說,「先送了盒子去,就說我留下平兒了!」
那丫鬟領命而去,一時回來回話,「二奶奶說了既是大奶奶留人,就讓平姑娘在這裡玩玩就是了,不過勸你少喝一點!」說罷就退了下去。
李紈笑著對平兒說,「聽見了吧,你們奶奶可是同意了,你就安心留下來吃酒吧!」
平兒笑笑安心地坐下來,陪著一起又是吃酒又是吃螃蟹的,李紈攬著她笑道,「可惜這麼個好體面模樣兒,命卻是平常,只落得屋裡使喚。那不知道的人哪個不是把你當奶奶太太看去?」
平兒一邊吃酒一邊笑著回道,「瞧奶奶說的,我這怎麼擔當的起!奶奶吃了酒,又拿我來打趣兒說笑了!」
一時眾人都笑,不知怎麼地就說起了這府內主子奶奶們身邊得力的丫鬟,賈母屋裡的鴛鴦,王夫人屋裡的彩霞,寶玉屋裡的襲人,王熙鳳屋裡的平兒。
說著說著李紈倒是感慨起自賈珠過時之後她自己沒個臂膀,一時間心酸落淚,弄得眾人心中都有些沉重,又過了一會兒也就散了席。
等眾人都散了去,林小妹覺得有些頭暈,喝林黛玉說了一聲就進屋去歇著了。倒是林黛玉覺得喝了酒心中有些煩悶,不知怎地就想起了那天那人,越發覺得煩悶,對著雪鴛她們說了聲要到院子裡逛逛就獨自走了出去。
誰知剛走出瀟湘館不遠就遇上了一個人…
「林妹妹!」
這人即是賈寶玉!
林黛玉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賈寶玉,兩人許久未見了,這時候再見面卻發覺,他消瘦了不少…一時間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二哥哥…」
賈寶玉聽了這句輕輕的二哥哥,卻是心中激動不已,覺得不枉費自己在這裡守了這麼久。
激動地上前想要去拉她的守,卻被林黛玉向後退了一步躲了開去,賈寶玉看著自己空空的手,臉上滿是失落,就連眼眶都紅了。
「林妹妹…你我何時變得這般生疏了?咱們從小一桌吃一床睡,好的就像是一個人似的,怎麼妹妹回了趟家就變了呢?對我是不理又不睬的,妹妹可知我心中痛楚?」
林黛玉看著那雙滿是情意的眼眸,卻又想起了那雙冷硬深沉的眼睛,不覺失了心魂。
自然是沒有感到賈寶玉那滿腔的愛意,而賈寶玉卻誤以為她同自己一樣想起了昔日的光陰,臉上頓時出現喜色。
上前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處,「林妹妹,咱們還像以前一樣好不好?再也不生分了!」
林黛玉被他這一拉頓時回過神來,連忙掙扎開去,「二哥哥快放手,如今咱們都大了,男女七歲不同席,怎麼好還像小時候一樣?這話二哥哥以後切不可再胡說了!況且二哥哥也不小了,還是不要整天想著玩鬧,也該好好地讀書,學些仕途經濟之類的生存之道!這府裡以後還要靠二哥哥支撐著呢!」
賈寶玉聽到那「男女七歲不同席、學仕途經濟」卻是如遭雷劈,捂著胸口不敢置信地看著林黛玉,驚呼道,「林妹妹說的這是什麼話?!你何時也變成那庸碌世人?怎麼也說出這些混賬話來!」
林黛玉見賈寶玉那副樣子只覺得心中悶悶的,以往的自己是不懂事,所以才會和他一樣把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只管每日傷春悲秋的。有心再勸一勸他,可是見他那滿臉的嫌棄,林黛玉心中氣悶,頓時失去了興趣,轉身回瀟湘館去了。
徒留賈寶玉站在原地悲哀著他的林妹妹依然變成了「死珠」了,又想起他的「紅顏知己」寶姐姐,一時竟是癡了,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怎麼走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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