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害怕吧?怕自己輸給紅姬姐姐!」綠兒的聲音十分尖銳,使得在場的人紛紛凝望著她們。
月姬緩緩轉身,臉上帶著笑意:「綠兒,我想說,王宮表演不是賭局,何來輸贏?」況且她根本不在乎。
綠兒撫順了下衣擺,手裡捏著一方絲絹,半遮掩地笑道:「怎麼?月姬做了那麼久的花魁居然連王宮表演的意義都不知道嗎?只要在殿前表演得到君上的賞賜,那便是這天下第一名憐,這該有多少公子等候在你的閨閣之外!」
她含羞滴捂著嘴,輕笑了起來,像是細聲,卻有能讓全場的人都聽到的聲音乾笑道:「哎呀,看我這記性,忘了咱月姬可不希罕這些,人家希罕那年輕的小伙子呢!」說完,她有意無意地瞥了眼呆站在一旁的諸葛均。
果然,因為她的這一番話,在場的女子紛紛議論起來。
黃月英見諸葛均為此慌了起來,急得都要哭了,便歎息一聲,對著她說:「你到底想怎樣?」
「不想怎樣,只是想你既然不參加表演了,那就給紅姬姐姐做做配樂,她的舞藝可是人所共知的!」綠兒看著她手裡抱著的古琴,心裡想著以前怎麼就沒注意到這月姬身上的好東西真多。
黃月英見她雙眼盯著古琴不放,便知道她真正的意圖是什麼。
她緩緩地走到一個琴台邊,將古琴放在上面,笑道:「只要有人能拉得動這琴弦,我便把琴送給誰!」
「此話當真?」綠兒聽了兩眼發光,她對自己的琴藝還是有點信心的。
見黃月英點頭了,她便提步來到古琴邊上,坐在石凳上,雙手激動得撫摸了下琴弦,那冰涼刺骨的感覺,如此吸引人。
「呀!」突然她尖叫一聲,手抬起,絲絲血液滴落在琴弦上。
「綠兒,怎麼樣?」紅姬見了,急忙上前,拿了條絲絹將她的手指包了起來。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琴弦上的血液彷彿被一層隔膜分開直接滑落到地上。
「你這琴有問題!」好不容易才把血止住後,綠兒一把推開紅姬,怒氣沖沖的對著黃月英大吼。她的手激動得顫抖了起來,更是那刮心般的痛讓她無法忍住憤怒:都怪這月姬,是她讓自己彈琴的,定然是她在琴弦上做了手腳。
想到著,綠兒沒等黃月英回答,手臂往琴台上一推。
『匡!』地一聲琴身落地的聲音。
黃月英沉著臉將古琴抱了起來,她不爽了。
「綠兒,這琴是你自己要彈的,可沒人逼你,如今你把火都撒在這古琴上,你是什麼意思?」
「月姬,你這根本不能說是琴,有如此鋒利的琴弦嗎?你這琴弦差點廢了我的手。你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又打算用這東西來幹嘛?」綠兒歇斯底里的吶喊,使得全場都以驚恐的眼神看著那古琴,彷彿那是什麼殺人的密器。
「幹嘛呢,這是!」春嬤嬤聞風而至,看到如今這情況,有些驚訝,她匆忙地捧起綠兒的手,訝異道:「這是怎麼回事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傷成這樣?」雖然綠兒在這次王宮表演裡並不是主要的,可也不能少呀。
「嬤嬤……」綠兒委屈的抽泣,那被絲絹纏繞著的手指著黃月英。
「都是她,她害我這樣的,我只是想找她借那古琴一用,誰知……嗚!」她淚落滿臉的哭著說,眼裡儘是恨意。
「月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春嬤嬤沉著臉看著黃月英,擁有一雙能手是女士至關重要的一部分,如今綠兒手受傷了,以後指不定會影響她彈琴。
黃月英冷哼一聲,屈膝盤地而做,古琴被她放在雙腿上,那白皙的小手在琴身上撫摸,纖細的手指緩緩地在琴弦上彈奏。
一曲委婉柔和的琴聲婉轉迴盪,悠揚而纏綿,使在場的人都不禁沉迷於此。
當曲音結束時,眾人猶如夢中驚醒一般,驚訝地看著她。
「想不到月姬妹妹有如此高超的琴藝,實在讓紅姬佩服!」紅姬率先從琴音中清醒,看著黃月英的眼裡帶著深究。這琴聲給她的感覺跟某個讓她心儀的男子所彈奏的十分相似,卻又有不同之處,他們難道……
「紅姬謙虛了!」冷笑一聲,黃月英不管眾人的眼神有多麼地仰慕,起身抱著琴身準備走人。
「不准走,你的琴弦傷了我的手,這事還沒完呢!」綠兒見她要走了,急忙大聲叫喊,她可不願意就這麼放過她。
「我說過了,這琴可是你自己要碰的,我可沒強迫過你半絲!」黃月英轉身果斷地離開,絲毫不理會綠兒在她身後氣惱得直跳腳。
「嬤嬤你看她……」綠兒看著黃月英逐漸遠去的身影,心裡更是火大。
春嬤嬤陰沉地看著她:「我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只是轉身去安排宴席要表演的東西,卻沒想到回來便發生這麼個事,而且看月姬的樣子,似乎還是綠兒惹出來的。
「我……我」綠兒遲疑地瞄了她一眼,心裡有些虛。
紅姬見狀便走了上前,一副委屈的樣子看著春嬤嬤:「都怪我,我不該跟月姬說宴席的事,我說我不會參加王宮表演,可綠兒卻堅持說我該參加,畢竟這場合我去得多,這人脈還是有的,誰知道……」她說著,低聲地合上嘴,彷彿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春嬤嬤聽了這番話,心裡有些懷疑,只因為這月姬出演的事,可是她去求著來的,她知道月姬根本不希罕這種場合。可紅姬和綠兒的話又讓她不得不懷疑。
黃月英根本不知道在她走後,綠兒和紅姬在春嬤嬤面前說了這番話。即便她知道了她也不會在意,只因她的閨閣裡來了位不速之客。
「月姬,久仰大名了!」一身寶藍色長袍的男子突然出現在她的房內,悠然自在地品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