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殺我,我真的是被他們逼迫的!」眼見尹田身死,一直跪在地上的水慕妍面色煞白,身體不停地在顫抖:「秦越…秦宮主,求您放過我,我願為您做任何事!我可以…可以做您的修煉爐鼎,一定伺候得您舒舒服服的…」
「無恥!你也配?」剛回到秦越身旁的雪兒聽到這話後氣得柳眉倒豎,玉手一揮,掌中魂匕化作一道螢光直射水慕妍心窩。[最新更新盡在
「啊~!」慘呼聲起,水慕妍捂胸倒地,修長的雙腿不斷地蜷縮又伸直,血水從她的指縫間湧出,扭曲的面孔上寫滿了痛苦和對死亡的驚懼……
看著師父尹田死去,又看到曾與自己無數次交股纏綿的女人在面前作垂死掙扎,縮著脖子的龍登雲眼中不見半點悲傷,在他微微抽搐的嘴角邊盪開的,是一抹陰狠的冷笑。
水慕妍的身體逐漸停止了扭動,失去力氣的四肢軟軟地攤開,一雙曾經美麗的眼睛已經不見了往日的神采,顯得十分空洞。這個為了爬到上位而不計手段的美艷女人,最終為她的野心付出了性命的代價。
一個美麗生命的凋謝總難免引來旁觀者的唏噓,就在看到這一幕的七仙門弟子感傷的時候,面無表情的秦越將目光轉向了龍登雲。
「龍登雲,你還記得當年你將劍架在司前輩脖子上威脅本宮時,本宮說過的話麼?」
「啊!」正在惴惴不安的龍登雲一聽此言,頓時給嚇得張大了嘴,結結巴巴地回道:「回…宮主,弟子不…不記得了…」
「看來你的記性很差啊!」秦越搖了搖頭,一步一步慢慢朝龍登雲走過去:「本宮說過,你一定會後悔來到這個世上的。」
看著秦越陰沉著臉一步步迫近,面色發青的龍登雲第一反應是想跑,一扭頭卻正好看到不遠處橫在地面的尹田無頭屍身,心裡頓時便絕了逃走的念想,回過頭來雙膝一軟——撲通!又一次跪倒在地。
「宮主,別…別…您答應過放過我的…」龍登雲一邊搖著手一邊用哭腔喊著求饒。
「有嗎?」秦越眉毛一揚,腳步不停。
「有的!有的!」龍登雲使勁點著頭:「我殺了魔極老祖,您說誰殺了他便可不死,還能作升陽宮的護法,您說話不能不算數啊!」
「本宮說的話當然算數,你現在不就是升陽宮的護法嗎?」來到龍登雲身前,秦越停下站住了。
「不不!我不做護法了,只做個普通弟子就好…」
「不行!」秦越一瞪眼:「本宮說了你是護法,你就是護法!」
「是是是!是護法…您說我是什麼就是什麼…」龍登雲苦著臉趕緊點頭。
「雖然你是本門護法,但是…」秦越口氣一轉:「護法犯了錯也是要受罰的,否則還要門規何用?你說對不對?」
「…對…對……」龍登雲快瘋了。
「本宮知道你非常怕死,所以根本就沒打算要殺你,何況就這麼讓你死了豈非便宜了你?本宮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說罷,秦越右手猛地伸出,抓在了龍登雲頭頂的百匯穴上,掌心魔氣急灌而入。
龍登雲大驚,本能的想運功反抗,卻發現與灌體而入的魔氣相比,自己這點修為真是弱得可憐。很快,魔氣便已衝到了他的丹田,並迅速將丹田內的金丹包裹了起來。
「不要啊!」龍登雲眼中全是恐懼,他知道秦越要幹嘛了,掙扎無用,唯有大聲求饒:「宮主,求您可憐我幾十年苦修,不要化掉我的金丹…不要啊…我願意做牛做馬來…啊~啊~啊……」話未說完便已化作連聲慘呼。
數息之後,金丹被煉化,隨著七竅中精血的溢出,龍登雲一身道法修為盡廢,從一名修真者淪為常人。由於這種煉化真元的方式不僅散功,更毀其靈根,所以龍登雲此生已再無修真煉道的可能。
看到這一幕,雖然七仙門弟子對龍登雲這個叛逆小人早已恨極,但不少人心裡仍然不免有兔死狐悲的感覺。只有擁有法力神通的修真者才能想像得到修為喪失的痛苦,對於可以飛天遁地、呼風喚雨,一向高高在上,習慣了將普通人視作螻蟻草芥的修士來說,沒有什麼能比這種懲罰更殘忍的了。
隨著秦越收回右手,龍登雲的身子就像被抽掉了骨頭一般歪倒在地上,再也不動,只有胸口仍在隨著呼吸起伏,那雙眼角溢出精血的眼睛裡空洞呆滯,如同死物。
絕望,徹底的絕望了。
看著萎靡倒地的龍登雲,秦越冷冷一笑,在多年之前他就已經想好要怎麼收拾龍登雲了,廢其修為只不過是第一步而已。
在秦越煉化龍登雲修為的時候,簡良就已經御空往在不遠處觀望的兩位蓮華寺佛修飛了過去,此時正在向他們道謝。
「幸得兩位大師來援,否則在那魔女的鈴音迷惑下,本門不知道還要損失多少弟子,老夫在此謝過。」說罷,簡良拱手一揖。
「阿彌陀佛!簡護法客氣了。」了空大師和司輔急忙合什回禮,在出竅期修士面前,不是誰都敢像秦越那樣張狂的。
「卻不知蓮華寺是如何得知本門有難的?」道過謝,簡良提出了心裡的疑問。
「魔道三教此番來得突然,本寺原本並不知曉,是升陽宮的秦宮主派人前來通報,本寺才得知此事的。」了空大師解釋道。
「原來如此。」簡良恍然,下意識地回身望去,卻發現秦越正朝這邊飛來,在秦越身後,沙戰天拎著死狗一樣的龍登雲緊緊跟隨。簡良本想再次致謝,可一想到方才秦越的態,心裡便有些躊躇,這時秦越已到近前,和了空大師說上話了。
「了空,你好像來得晚了一點,七仙門因此多死了不少弟子呢。」有機會調侃一下這老和尚,秦越是不會放過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態,反正一想到蓮華寺,想到那個拉他來補禍,自己卻飛昇跑了的廣濟,心裡就有些不爽。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了空大師閉目合什作懺悔狀。
「秦宮主,是貧僧修為不夠才拖慢速耽擱了行程時間,師伯他已經盡力了,這份罪業是貧僧造成的。」一旁的司輔急忙解釋。
秦越敢調侃了空,卻不敢在司輔面前放肆,反過來安慰道:「其實…這也是七仙門的劫數,能夠破劫轉危為安已經算是萬幸了。」
秦越這話的意思就是七仙門該有此一劫,躲不了的,死人多少與旁人無關,你老人家無須自責。按說他這話也沒說錯,但你當著主人家簡良這麼說未免有些不合適,不過想到秦越的德性,簡良也只得認裝沒聽到了。
飛快地掃了一眼司輔那珵亮的光頭,秦越忍不住低聲問道:「前輩,我現在該怎麼稱呼您?」
司輔合什道:「貧僧出家後奉了因大師為師,因師父已經圓寂,所以請了空師伯主持剃,並賜法號『覺緣』。」
「覺緣…」秦越略一思索,心說倒也貼切,先拜七仙百餘年,後才皈依蓮華寺為僧,算是一段覺醒的佛緣。
眼看此間事已了,了空與覺緣二僧告辭離去,秦越卻不急著走,他想著要與曹子期和李為仁聚上一聚,巧的是,簡良也沒打算放他走,這位出竅期修士居然有事要和秦越商談。
在跟隨簡良前往武曲峰的路上,秦越一直在猜測簡良會有什麼事,但卻毫無頭緒,不過他卻發現了另一個問題,於是傳音問沙戰天:「你不是說簡良受傷很重嗎?我怎麼看不出來?」
沙戰天笑道:「那是他掩飾得好,這老兒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屬下估計他找宮主是有事相求。」
「你是說簡良會死?」秦越吃驚了。
「難說,他的修為受損極大,生還是死,要看他的修為境界能否守住,一旦境界回落,以他如今的壽數推算,只怕性命難保。」
「想不到同為出竅期修士,那血正教的教皇竟如此厲害。」以秦越目前的修為,很難想像在人界已差不多算是不死之身的出竅期修士也會有性命之危。
「宮主,您誤會了,簡老兒是因為被人偷襲才受的重傷,並不是那教皇有多厲害。」
「誰能偷襲得了他?難道陰陽教中也隱藏著出竅期修士?」
「我們趕到這時,簡良已經受了傷,他在遁入虛空前,曾傳音給屬下說是被出竅元神偷襲,因此屬下覺得不會是陰陽教的人,此人之所以隱藏行跡,應該是怕別人認出他來。」
「這麼說的話,十有就是簫夜亭。」秦越下了判斷。
「極有可能。」沙戰天認可秦越的猜測:「屬下全力施展遁速時無法收斂法力,他的元神一定是感應到了我們,所以才冒險出手。簫夜亭這次顯然是打算要將七仙門一舉剷除,現在看來,目的基本算是達到了。簡良如今修為大損,就算能保住境界和性命,沒有上百年的靜養苦修是不可能恢復的,失去了簡良的七仙門,充其量是一隻沒了牙的老虎,無法阻止簫夜亭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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