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林小福在暗中安排之餘,帶秦越認識了兩位天符宮的元嬰初期執法,一位叫衛信、一位叫孔則,都是首座長老紫薇真人的弟子,也是林小福口中所說的值得信任的同門。
除此之外,秦越一直都在林小福的洞府內修煉,偶爾出來品一品香茶,期間除了席婉蘭來過幾次,再無人來打擾,日子過得十分平靜。不知不覺中四個月過去了,這一天午後,從外面回來的林小福興奮地告訴秦越,嚴非出關了。
秦越一聽也興奮起來,兩人經過商議之後,林小福將秦越悄悄地送出了天符宮。
……
在穆雅峰北面接近山巔的一處洞府內,一名白髮黑髯的白袍老者正端坐在大廳正中,從他那陰沉沉的臉色可以看出,似乎心情十分不好,此人便是天符宮的二執法嚴非。
嚴非這半年多來一直在閉關煉丹,結果成功的次數卻是不多,大多數的靈藥都給浪費了,讓他感覺很是煩悶。
「夫君,還在為煉丹的事心煩麼?」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從側門內傳出,緊跟著走出一位身穿粉色紗裙的女人來。
這女人生得肌膚勝雪、眉目如畫,隨著行動間的紗裙輕擺,凹凸誘人的曲線若隱若現,異常妖嬈。看起來不過才是二十餘歲的年紀,卻週身散發著成熟婦人的撩人風情,她便是嚴非的正妻、同時也是天符宮主章公白的五弟子--胡芸娘。
「芸娘,你怎麼也出來了。」側頭看了自家娘子一眼,嚴非的臉色依舊不好看。
「咯咯!」胡芸娘嬌笑一聲:「妾身怕夫君煩悶,故而出來陪夫君說說話嘛!」說著話,手已經扶在了嚴非的肩膀上。
「是麼?」嚴非臉上閃過一絲譏誚的冷笑:「我看你是丹藥又吃完了?」
胡芸娘聞言表情微微一滯,跟著便委屈地道:「夫君說這話,是將妾身看作那貪婪薄情之人麼?妾身本是一番好意,卻換來這般羞辱…罷了,只當我不曾來過便是。」說著就要掩面離開。
「好了好了!」嚴非拉住自家娘子的纖手,陪笑道:「算是為夫的不是,誤會你了還不行麼?唉,我這也是心情不好,娘子莫怪。」
胡芸娘站在嚴非身後以手袖輕拭眼角,語帶哽咽地道:「夫君煉丹不成而心煩,妾身看著心疼,只要能解夫君苦悶,便是被罵上幾句也是無妨的,可不敢責怪夫君。」
嚴非笑道:「娘子賢惠,為夫心裡又怎會不知?你看,丹藥早就為你準備好了。」說著手掌一翻,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出現在掌中。
「多謝夫君!」胡芸娘眼中一亮,迅速地接過小瓷瓶,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後用雙手搭上嚴非的肩膀,附身在嚴非耳邊吐氣如蘭:「夫君,你閉關都半年多了,今夜可要妾身服侍你麼?」
一股婦人撩情的體香撲來,嚴非只覺耳朵發癢、喉嚨發乾,回頭看到胡芸娘臉色緋紅,眼中隱含春意,一時間也有些按捺不住,若非尚有事未處理,只怕他即刻就要攜妻入房了。
「娘子你可先回房去,待為夫處理完事情便來。」說著,嚴非用手在胡芸娘臉上輕佻地摸了一下。
「可別讓妾身等太久喔。」胡芸娘媚笑。
看著她轉過身扭腰擺臀離開的背影。嚴非心頭火燒火燎的,這時神識忽然感應到有修士正朝這邊飛速靠近。少頃,一名中年修士走了進來,卻是何元禮。
「弟子何元禮,參見二師叔!」何元禮尖細的嗓音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嗯。」嚴非點點頭:「你來這沒人看到?」
「沒有,弟子很小心的。」
「那就好。上一次你去與北溟宮的人會面,他怎麼說?」嚴非問。
「那姓羅的催著我們動手,說是他們宮主等不及了。」何元禮答道。
「有這麼急麼?」嚴非皺眉:「才兩年多已經佔了三個靈礦了,太急進的話很容易出問題的。」
「我也是這麼跟他說的,但這小子不聽,反而語出威脅,實在是令人氣憤。」雖然已經過了四個月,但何元禮對當日那羅姓修士威脅的口氣仍然是耿耿於懷,這會兒便趁機在主子面前學說了一遍,添油加醋之詞自是不會少的。
嚴非聽了果然不爽,寒聲道:「一個傳話的小廝也敢口出狂言,日後定要他後悔!」
何元禮心頭暗喜,面上卻不露聲色,只是小心問道:「二師叔,明日便是我與那人約定見面的日子了,您看我該如何答他?」
嚴非稍作沉吟後,沉聲道:「此事既然已經開始,便不可能停下來了,這次乾脆就做大一些。」
「您的意思是…?」
「與其總是佔些小礦不痛不癢的,不如這次佔個大一些的。」嚴非眼中厲色閃過。
「可是,如果事情搞大了,萬一引起兩宮全面的衝突怎麼辦?」何元禮有些憂慮。
「這種可能性不大,我們和北溟宮之間互奪靈礦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嚴非微微搖頭:「宮主的性子向來沉穩,至於長老會那些人,只要不直接影響到他們的切身利益,多半是不會主張動武的。所以我們要選一個合適的下手,只要不觸碰到宮主的底線就不會有事。」
「二師叔果然想得周到,不過說到能摸清楚宮主的底線的,恐怕整個天符宮也只有二師叔您了。」何元禮大拍馬屁。
嚴非先是得意地一笑,跟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歎氣道:「若是在過去,你說這話倒也不錯,但是自從那林小福來到之後,很多時候我都摸不準宮主的心思了。」
章公白的弟子不少,嚴非很不幸剛好排名第二,不上不下。他這人野心很大,不甘心就這樣一直被別人壓著,所以這些年來他費盡了心思籠絡人心、掃清阻力。只是為了日後能繼承宮主大位,任何讓他感覺到威脅的人他都不會放過,當年的呂傳之便是他權力下的犧牲品之一。
經過多年的經營謀劃,大多阻礙都已被嚴非掃清,他的能力也逐漸得到章公白的肯定,現在唯一還剩下的障礙就是首座執法周正一了。而對於自己的這位大師兄,嚴非也早已有了剷除的計劃,只等時機而已。形勢對於嚴非原本是一片大好,然而讓他鬱悶的是,就在這個時侯,林小福出現了。
『天靈體修士』這個頭銜確實是太過強大,再加上林小福展現出的超強符道天賦,令嚴非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得加快了。
這種困擾嚴非自然不會說給何元禮聽,但何元禮也不是傻子,多少也能猜到一些,眼看主子心情不好,也不敢多嘴去問,只是縮著頭等著吩咐。
收拾了一下心情,嚴非對何元禮道:「你明日去告訴北溟宮的人,這次的目標將是黯默峽谷靈礦,時間是半個月後。」
「黯默峽谷?」何元禮大吃一驚:「那裡可是有元嬰執法坐鎮的。」
「所以叫他們最少派出兩名元初修士,而且與之前一樣,一個活口都不能放過!」說到這,嚴非對著何元禮微微一笑:「這次做成,你得到的份額將是之前的十倍。」
何元禮目光頓時大亮,跟著便『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多謝二師叔!」
嚴非淡然道:「這點好處算什麼?你只要跟著我,日後在這天符宮你就是萬人之上。」說罷一擺手:「好了,你去。」
眼看何元禮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嚴非的眼中忽然殺氣大盛,口中喃喃自語:「做成了這次,又將有一塊絆腳石給踢開了……」
何元禮出了嚴非的洞府,小心翼翼地施展輕身術往山下縱躍了好一陣,才大模大樣的祭出法寶,架起遁光向自己的洞府飛去。他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由始至終都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盯著他。
……
次日何元禮找了個由頭就離開了天符宮,在外面晃了幾圈,仔細留意沒發現有人跟隨後,直接向與北溟宮弟子約定的地點飛去。
當晚,何元禮與羅姓修士碰面,將計劃告知,要北溟宮的人做好準備。按照以往的行動方法,這邊一旦破壞靈礦護陣成功,何元禮會即刻趕來通知,那時北溟宮就可以動手了。事情交待完,雙方按慣例互換了信符,跟著便迅速分頭離開。
他倆剛走,附近的一面冰壁忽然裂開,秦越和林小福走了出來,兩人迅速向那北溟宮的弟子追去……
三日後,天符宮有幾個靈礦該去收取靈石了,黯默峽谷便是其中之一,那裡是六執法衛信在坐鎮,而這次帶隊去黯默峽谷收取靈石的是五執法許?,何元禮很『巧』地也在其中。
就在許?帶回靈石的第二天,所有天符宮沒有閉關的執法和長老都同時接到了章公白髮出的緊急令諭,命他們迅速前往議事大殿。通常這樣的令諭只有在宮門發生了緊急情況時才會出現,一時間眾人皆驚疑不定,這其中又以心懷鬼胎的嚴非最為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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