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王執法和曹子期走出了石殿後,童師叔才微笑著問秦越道:「秦師侄進入七仙門有三個月了?」
「回師叔,就快有了。」
「呵呵,這裡只有我們兩人,你說話不必這麼拘謹。怎麼樣?在水宗住著還習慣嗎?」
「還好。」
「可惜你不是木靈體,不然到我們木宗來會更好,呵呵。」
頓了一下,童師叔接著道:「上次的事我仔細查了,是丁希也挑釁在先,丁宗主知道後十分氣憤,他行事一向公正嚴明,已經狠狠地責罰了丁希也,又命我前來賠罪。聽說你們不僅被罰思過,還被罰扣了月例的丹藥和靈石,便要我為你們補償,這是丁宗主責令我交給你的。」說著,童師叔從懷裡拿出一個須彌袋,遞到了秦越手裡。
若不是這童師叔就站在他面前,秦越真想掐自己一下,這一切讓他感覺太不真實了。看到對方遞過來的須彌袋,他不接,不踏實;等接著手裡了,卻又感覺更不踏實。「這倒是在唱哪一出啊?」秦越心裡不停的問著。
見他接過了東西,童師叔臉上的笑容更溫和了:「秦師侄,日後若有什麼為難之事,盡可來貪狼峰找我,到了若有人問你,便說找童笑天即可。好了,我們宗主交代的事辦完了,我也該走了。」說罷,轉身離開了試練堂。
秦越回過神來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用神識掃了一遍手上的須彌袋,真是不看不知道,看完嚇一跳。裡面就兩種東西,碼得整整齊齊的三百六十塊三品靈石和一個瓷瓶。拿出瓷瓶打開來一看,裡面放著三十六粒培元丹,這已經是秦越三年月例的總和了。
「子期不是說丁宗主愛子如命,縱容他胡來嗎?怎麼看起來不像是那麼回事呢?可是,就算是真的賠罪也不至於賠這麼多…嘖,這事真是邪門。」對這從天而降的一筆小財,秦越腦子裡有點亂。
「管他呢,反正不是偷來的,先收著再說。」秦越將裡面的靈石和丹藥收進自己的須彌袋,又把空袋子揣進了懷裡,這才出了試練堂往自己的住所走去。快到時,遠遠的就看到曹子期坐在他屋子的門口等他。
「秦越,童師叔後面跟你說了什麼?」進到屋裡後,曹子期便好奇的問道。
「你先告訴我這童師叔是什麼身份,怎麼我感覺你和王執法都有些怕他?」秦越反問。
「那不是怕,是尊重好不好?」
「行,尊重尊重,那你們為什麼這麼『尊重』他呢?」秦越不和他計較,生怕又給他扯遠了。
「為什麼?他可是木宗丁宗主的大弟子童笑天啊,我敢不尊重麼?」
「哦,難怪他說是丁希也的師兄…咦?那這麼一來,我們豈不是也要叫丁希也作師叔?」
曹子期咧嘴一笑,道:「論輩份,丁希也本來就高我們一輩的。」
「叫他師叔?」秦越想著心裡就彆扭,乾脆不想,手腕在腰間一晃,陸續拿出了五十塊靈石放在桌上。然後又拿出一個小瓷瓶,從裡面倒出十粒培元丹,一起推給了曹子期。
「秦越,你…這是幹什麼?」看著眼前的東西,曹子期一臉疑惑,並沒有動手拿。
「嘖,瞧你這點出息,那童笑天第一次見面就給我三百多靈石,本公子拿在手裡時也不想你這般傻樣。」秦越在心裡鄙視完了,才道:「這是那童師叔給我們的補償,收著。」
「哈!還有這種好事?那我就不客氣啦!」
「我就沒見你跟我客氣過…」
曹子期才不管秦越嘀咕什麼,把桌上的東西收進須彌袋後,才問秦越到底是怎麼回事。秦越就把他離開之後的事說了一遍,除了得到的靈石總數,其它都沒瞞著他。
「這太奇怪了,我們是因為打了木宗弟子才受罰的,門裡被丁希也欺負過的人多了去了,也從沒聽說過木宗的人會去賠罪的,還給這麼多靈石丹藥作賠償,真是邪門。而且,看起來童師叔這麼做,完全是衝著你來的,我算是沾了你的光,為什麼會這樣呢?」曹子期用手在桌上撐著自己的圓臉,開始皺著眉苦思。
「我更糊塗,才進來三個月,在門裡認識的人用兩隻手來數,指頭還有富餘,他們幹嗎要對我這麼好呢?」
啪!曹子期突然一拍桌子,恍然大悟般的說道:「七仙令!一定是因為七仙令。」
秦越給他這一拍嚇了一跳,聽到他說起七仙令,便問道:「你這麼肯定?那七仙令到底有什麼用?」
曹子期道:「七仙令的作用我不清楚,只知道這個東西是自先祖流傳下來的,對我們七仙門有著非凡的意義。我覺得木宗這樣對你,十有**便是因為這個,除此之外,我實在是想不到其它理由了。」
「有意義那也是對整個七仙門,又不是叫『木宗令』,幹嘛就只有木宗這麼對我?其它宗門難道都不知道?別的不說,我們水宗的宗主瑾瑜仙子可是最清楚了的,可每月發月例時,我也沒多拿到一塊靈石啊?」
曹子期聽完便笑了起來:「哈哈,你小子真夠貪心的,還想著每一宗都送靈石給你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因為覺得你這個說法講不通。」
「好像也是。唉,算了,你慢慢想,我要回去行功了,今天得到這麼多靈石丹藥,可以好好修煉一陣子了。」說著,曹子期笑瞇瞇的走了。
他一走,秦越就懶得琢磨了,也不想打坐,乾脆睡到了床上。躺下去側身時,秦越看到那枚一直掛在他脖子上的須彌指環滑了出來,心裡一動,便將它取了下來。
取出指環內那個最小的玉盒,秦越小心的打開,佛光蓮子的金光頓時四射開來。
這個升陽王氏所說的佛寶,秦越已經研究了好多次了,卻始終不知道它除了可以驅毒之外,還有什麼其它的用處。每次他將真氣注入,便可看到佛光蓮子的表面有極其細小的符文閃過,但是一閃之後就再也看不到了,根本沒時間去仔細看清。
秦越也不敢去問別人,甚至都不敢拿出來多看,生怕蓮子的金光或是香味外洩了,他可不想步升陽一脈的後塵,懷璧其罪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到底裡面有什麼玄機呢?就為了這麼個能解毒的東西而殺人全家,殘月教不會這麼狠?」折騰了一會兒,秦越依舊是沒看出什麼名堂來。
就在他為此煩惱的時候,在貪狼峰巔一處石殿內,童笑天正躬身而立,向坐在石殿正中主位上的青袍老者說著話。
「師父,事情弟子已經辦妥了,那秦越收了靈石和丹藥,並沒有推卻,他修真以來,怕是還沒見過這麼多的靈石。弟子覺得他只是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山野小子,沒什麼心機的,這個從他敢在七仙城大街上就和同門弟子打架可以看得出來。」
坐著的這位神態威嚴的老者,就是當今七仙門內除了門主燕無極外,最強大的人物--木宗宗主丁北辰。
「嗯,這個事情一定要安排好,總之一定不能讓金宗的人佔了先。百年一次的『七宗大會』就快到了,到時此子說不定是個變數,這個事情為師就交給你處理了,不要讓為師失望。」丁北辰說話時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語調不遲不緩,很沉穩,但是聽在耳裡卻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其它方面弟子一定會處理好的,請師父放心,只是怕丁師弟他……」
「希也的問題你不用擔心,為師已經準備好了,過幾日便會安排他閉關。」說到自己的愛子,丁北辰深沉肅穆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絲暖意。
「師弟要閉關?莫非是他的根骨有了轉機?」童笑天臉上滿是關切之色。
丁北辰頓了一下,才搖頭道:「哪有這麼容易啊,為師近日根據搜羅來的古方煉製了些靈丹,希望能起造化之功。主要是『七宗大會』臨近,為師不希望他惹太多麻煩,希也這孩子性子也該收一收了。」說罷,便揮手示意童笑天退出去,似是不願就此事多談。
……
小屋內的秦越此時正盤膝而坐,不過卻不是在行功修煉,在他面前,放著一個木質的圍棋盤和黑、白各一罐棋子,他正在打棋譜。
心情煩亂之時,看游魚、下圍棋、吹洞簫,這是他在靈風觀時養成的習慣。到了七仙門後,因為沒有了放生池,所以看不到游魚了,但是下棋、吹簫這兩個習慣他沒有丟,棋盤和棋子都一直放在須彌袋中的。
可惜的是,曹子期不會下棋,秦越想下棋時只能自己打打譜。有時,他也會跑到經常去的那個山坡上吹吹簫,一曲簫聲之後,他的心裡總能平靜下來。
就在秦越專心打譜的時候,神識突然感應到門禁被人觸動,接著便響起了敲門聲。從敲門聲來看,秦越知道不會是曹子期,曹子期敲門不會這麼輕的。
「奇怪,誰會來找我?」他疑惑著走向房門,輕輕把門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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