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秦越在思過崖已經呆了十多天了,每日行功之後,腦子裡就在想怎麼弄到高階材料。
要佈置中級陣法,需要的法器最少都在九件以上,煉製這些法器需要不少的材料。殺七階妖獸基本上不用想了,唯一的辦法只有用靈石去買。
秦越現在三品靈石有四百多,二品靈石有一百多,但若是拿去換七階以上的材料,根據他在楚逢那瞭解到的行情,也許只能換到一、兩種。就算他將丹藥也賣光,仍然差得遠,煉製高階材料的費用也是不低的。而且大量賣丹藥太顯眼了,秦越可不想惹來麻煩。
「怎麼才能弄到靈石呢…賣丹藥?不安全,也不夠;賣藥材?沒有;賣妖獸的內丹?三階、四階的換不了多少靈石,高階的我又殺不…咦?」秦越腦子裡突然冒出個想法:「我一個人是殺不了,若是找到幫手呢?」
想了一會兒,秦越坐不住了,他迫切的想找到曹子期,有些問題需要問他。於是,他站起身來,開始利用掌握的陣法知識仔細觀察了四周的幻象。一邊細查,一邊在林間穿行,在摸索了近三個時辰之後,秦越終於找到了這個幻陣的陣眼--那個凸起的石墩。
石墩是以一種玉石製成的,上面刻著一些符文,秦越用神識掃過,臉上露出了詫異的表情,這些符文在他看來實在是太過簡單了。
「堂堂七仙門,用來關人的陣法竟然這麼兒戲?」
秦越心中雖然驚奇,但手裡的動作沒停。只見他連續結出三個手印,同時嘴裡唸唸有詞,然後對著石墩打出了一道法訣。石墩表面靈光閃過,秦越看到面前的景象突然搖晃了一下,立即抓住機會騰身一躍,整個人便穿了過去。
身子穿過幻象的那一瞬間,秦越放出了護身真氣,還好,在他附近並沒有人。目光所及,還是一片樹林,這也在秦越的意料之中,他又開始像之前那樣摸索穿行。這次只用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秦越的神識便感應到了右前方不遠有一個人,慢慢繞過十幾棵大樹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正張著大嘴、兩眼直溜溜瞪著他的曹子期。
「秦越,你…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秦越得意的笑了笑,道:「你不是說我整天練習佈陣沒用麼?現在怎麼樣?」
「我一個人在這都快悶死了!這下總算有人可以說話了,哈哈!」已經憋悶了十多天的曹子期頓時興奮起來。
「我在那邊也無聊,所以就想著來找你。」秦越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曹子期旁邊坐下。
「我也想去找你,可在這樹林裡繞了好久也出不去,秦越,你教教我唄。」
「啊?…沒問題,不過要等出去了再說,這陣法之道不是說說就會的。」
「要學多久?你現在達到個什麼境界了?」
「不算久,從我七歲初學到現在,也就十年,如今我可以算是入了門道了,如果想要…」
「打住打住!別說了,十年才入門,就學了這找人的本事,還是你自己慢慢玩。」沒等秦越說完,曹子期已經抬手讓他別再說下去了。
「那我們說點別的。」見目的達到,秦越心裡偷偷一笑,接著道:「這幾天我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麼我們門裡的元嬰修士不去殺妖獸取丹呢?就算宗主們不方便,也還有元嬰期的護法嘛,他們去殺高階妖獸,再用高階妖丹來煉丹藥,不是成功率更高嗎?」
聽完秦越的問題,曹子期盯著秦越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你以為高階妖獸是圍欄裡的豬啊,年年養年年有,什麼時候需要了就拉出來宰?妖獸為什麼叫妖修?它們也是經過修煉才進階的,而且修煉所花的時間比我們人類更長。五階以下妖獸的數量不少,六階以上就開始變得比較少見了,到九階可化形的妖獸,已經是相當於人類元嬰初期的修為了。你覺得這樣的妖獸是隨便就可以找到的麼?別的不說了,你看看我們七仙門,近三萬修士,元嬰修士有幾個?」
「哦,我不是不知道嘛,嘿嘿。」秦越撓了撓頭,又道:「那他們去殺低階的妖獸也可以,殺得多的話,妖丹我們自己用不完,還可以拿去坊市賣掉…嘖,你怎麼又用這種眼光看著我?」
曹子期歎了口氣,也不直接回答秦越,反而問道:「賣妖丹是為了什麼?」
「換靈石。」
「我們有靈礦的,你覺得宗主、護法們會缺少靈石修煉?」
「呃…他們不缺,可低階弟子們缺啊。像我修煉這麼懶的人,三天都可以化掉一粒培元丹的藥力了,靈石每天能消耗一塊,門裡給的每月十塊靈石、一粒培元丹,哪裡夠?」
曹子期聽完一翻白眼:「知足!你要是在那些小門派裡,別說丹藥,每月能有靈石給你就不錯了。丹堂的丹藥煉出來,絕大部分都要供給高階修士的,別說我們煉氣中期的了,金丹初期的師叔都不夠丹藥和靈石呢。而境界越高的修士,雖然他們要消耗大量的丹藥和靈石,但他們供給不缺,所以根本就不會操心殺妖、煉丹這些瑣事,其實門裡忙碌的都是些低階弟子。」
說到這,曹子期臉上露出了不滿的表情,一旁聽著的秦越眼睛卻越來越亮,接著問道:「既然金丹初期的師叔們缺少丹藥靈石,為什麼不一起合作殺妖,取妖丹和妖獸身上的材料換靈石、換藥材來煉丹呢?」
「合作?人太多不夠分,人少了又太危險。你看上次,兩個金丹修士加上六個煉氣後期修士,對兩隻六階妖獸,差點死了一堆。妖獸發狂起來是不要命的,除非能在妖獸攻擊前就殺死它,否則就需要有人去阻擋它的攻擊,誰願意不顧自己數十上百年的修為去冒這個險?」
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秦越心裡有些高興,順手扯了根野草放嘴裡咬著,笑道:「子期,你年紀也不比我大,就算是世家子弟,也不至於對門裡的這些事都知道得那麼清楚?」
曹子期咧嘴一笑,道:「我曹家雖然因為這兩代天賦靈體的子弟太少而沒落了,但在隱仙谷也傳承了上千年了,這些事我大多都是從族里長輩那裡聽來的。」
「子期,要是我想去獵殺妖獸,你敢和我一起去嗎?」秦越突然問道。
「我們兩個去殺妖獸?開什麼玩笑。」
「當然不止我們倆,至少還得再有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
曹子期看秦越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乾脆說道:「你也別繞彎子了,直接說來聽聽。」
秦越一挺腰坐直身,將嘴裡的野草拿了出來,正打算要和曹子期說說自己的想法時,卻發現四周的景物突然開始晃動,緊接著便突然消失了,眼前的思過崖,已變回了最初的樣子。
「你們兩個怎麼會坐在一起?」一個驚訝的聲音,在結界消失的同時,傳進了秦越和曹子期的耳中。
「啊?我們進來就是在一起的啊,幹嘛這麼問?」迎著司凝煙詫異的目光,秦越回報以更加疑惑的神色。
「凝煙師姐,我們進了結界便一直在一起的,難道結界裡不是這樣子的麼?」曹子期臉上疑問的表情比秦越還誇張。
看他們都是這副表情,司凝煙眉頭輕蹙,目光望向那個石墩,嘴裡喃喃的道:「奇怪了,莫非陣法出了問題?」說罷,司凝煙徑直走向了那個石墩,顯然是想查看一下。看到她轉身過去後,秦越和曹子期同時互望了一眼,臉上露出了賊笑。
等司凝煙回過頭來,已經收斂了吃驚的情緒,冷冷的道:「你們的處罰結束了,去試練堂見王執法。」聽到司凝煙這句話,秦越和曹子期這次是真的疑惑了。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秦越,說了一句『多謝師姐』後,便拉著曹子期往山下走去。去試練堂的路上,兩人猜來猜去也搞不懂為什麼他們的『刑期』會減半,等走進了試練堂,才發現除了王執法外,還有另外一名青衣中年人在等他們。
「秦越、曹子期,快過來見過木宗的童師叔。」一見兩人進殿,王執法便微笑著說道。
聽到王執法的話後,走在後面的秦越看到曹子期的身子微微震了一下,兩人陸續上前和童師叔見禮,然後老實的垂手而立。
「上次是丁希也胡鬧,讓你們兩個受了罰,我作為他的師兄,這次專門前來水宗賠罪,希望你們倆…嗯,還有王執法,你們都不要在意才是。當然,這也是家師的意思。」
這童師叔說話時一直是微笑著的,口氣十分誠懇,給人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分明他是在對著三個人說話,可他的目光卻始終盯在秦越臉上。
「不敢當!不敢當!哪裡敢勞童師弟前來賠罪。」王執法被這番話弄得一驚,連忙客氣一番。而秦越和曹子期嘴裡說著『弟子不敢』,腦子裡則是完全懵了,金丹期修士來向他倆道歉?這是什麼個狀況?
童師叔接著笑道:「呵呵,水宗的弟子果然大,如此這事便揭過不提了。嗯…我尚有些事情想和秦越私下談一談,不知道王執法方不方便借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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