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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06章 三問拜師 文 / 妖妖麟

    已經激動得有些暈眩的秦越,忽然感到一股溫暖的氣流從手腕處沿著手臂緩緩而上,逐漸蔓延到身體各處,同時,身上竟泛出了一層淡淡的紅光。頓時全身暖洋洋的,一點勁都提不起來,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之前興奮的情緒一下子就平復了下來了。一直到玄陽道長將他的手放開,這種極為舒適的感覺才與那紅光一同慢慢消失。

    秦越驚奇的問道:「這是什麼本事?道長您莫非真是神仙麼?」

    玄陽道長笑而不答,反問道:「貧道之前說過,如你這般身體情況的,若是可得正確的化解之法,便是一種莫大的機緣,這化解之法便是修真。不過修真是一個十分艱苦而漫長的過程,你可願意學嗎?」

    秦越怎會不願意?他此時還沉浸在剛才身體內那奇妙的感覺裡,聽到玄陽道長話裡有收徒之意,興奮中一時竟不知道答話,只知一個勁的點頭。

    「你已有拜師修真之意,卻不知修真之路的艱險,貧道現有三個問題要問你,你須想仔細了方好回答。」玄陽道長面上的神色突然變得莊重起來。

    秦越忙凝神垂聽。

    玄陽道長問道:「人之身體,受之父母,壽命長短,皆由天意!妄圖改變壽元者,他日必有劫數加身,你害怕嗎?」

    「不怕!」

    秦越沒怎麼想就回答了,心道:「劫數怕什麼?我這條小命都是撿回來的。」

    玄陽道長又問道:「修真者,必定為性格堅毅之人,須忍受清修寂寞之苦,要長持潛心向道之志,你可以做到嗎?」

    「做得到!」這個問題秦越同樣沒有太多猶豫。

    忍了這麼多年別人的唾沫和白眼,還有這兩年挨的針刺,他都沒放棄過活下去,秦越覺得自己絕對稱得上是堅忍了。要知道一般針灸是不疼的,而柳元承金針術中的封穴之法卻是會讓受術者疼得要命。至於寂寞,秦越更是早就習慣了,而說到向道的恆心,秦越也是自信滿滿,他做事從不曾半途而廢過。

    最後,玄陽道長問道:「天道無情,一旦踏上修真之途,自有另一番世界,世俗間一切情仇恩怨的牽絆都要放棄,你割捨得下嗎?」

    「要丟掉過去所有的一切?」

    這個問題乍一聽實在是有些嚇人,秦越不由得回想起他這十五年的生命中,有多少人和事是值得他留戀的。柳元承父女、黑子,還有曾經疼愛過自己,如今卻同樣視自己為異類的父親。

    「我捨得他們嗎?」秦越的眼神中有些迷茫。

    任何一個人,讓他把自己的親人朋友全都捨棄,去另一個世界生活,一下子怕是都很難接受得了,甚至可能會馬上說不。秦越卻發現自己無法抗拒這個誘惑,是他冷酷無情麼?當然不是。

    潛意識中,秦越早已將自己和其他人區分了開來了,他覺得自己是個累贅、異類。雖然每天也與柳玉、黑子他們玩鬧在一起,但他心裡從沒有真正找到過歸屬感。

    在和柳元承學醫時,他會十分的努力認真,同夥伴們一起玩時,他又會表現得古靈精怪,無非就是想表現自己,希望能證明自己的存在。

    他內心希望有人來關心,嘴上卻倔強的不願說出來,平日裡總喜歡把『本公子什麼什麼的』掛在嘴邊,不過是潛意識裡希望自己也能像那些大戶人家的少爺公子一般,有一大幫的人來寵著罷了。

    然而不管他怎麼努力,身體的病都在時刻提醒著他,他不是『正常人』。

    方才聽到玄陽道長說,這世上與他一樣的人還有很多時,秦越便已經十分激動,有了一種孤雁歸群的感覺,再加上感受過真氣入體的神奇後,他更是心生嚮往。

    經過一番思慮,秦越心裡反倒是平靜了下來,他虔誠的望著玄陽道長,恭敬的道:「晚輩願意捨棄世俗的一切,一心求道,請道長收我為徒!」說罷,雙腿一曲便跪了下去。

    玄陽道長手捋銀鬚,微笑著點頭道:「貧道此番為煉丹而四處游訪尋藥,本已差不多齊備,只差烏果這一種了。本想著這烏果乃是一眾材料中最為平常的,不想卻因季節不對而苦尋不獲。此番能與你因烏果結緣,也算是天賜之意,既然你願意誠心向道,貧道便收下你這個弟子。」

    秦越一聽,頓時大喜,連忙高聲道:「多謝師父!徒兒給師父叩頭!」

    說罷俯下身去,肘、掌皆及地,『咚咚咚!』便磕了三個響頭。再抬起頭時,額上已現出小片烏青,可見心意之切。

    「呵呵!」玄陽道長笑道:「好!好!自今日起,你便是我靈風觀的弟子,起來!」秦越高興得又再叩過一個頭方才站起身來。

    「以後你已不再需要金針刺穴,為師該要與柳大夫說說買烏果的事了。方才為師所告訴你的,切不可對其他人講,你要記住了。」說罷,玄陽道長口中又再唸唸有詞,同時結起手印向頭上輕輕一揮,便走了出去。

    柳元承在外間正襟危坐,見玄陽道長和秦越出來了,忙站起身來。

    玄陽道長道:「讓柳大夫久候了!貧道這有一事相求,還望柳大夫能應允。」

    柳元承忙道:「不敢!道長請講。」

    玄陽道長先將已收秦越為弟子一事告知了柳元承,然後才提出欲買烏果之事。

    聽到秦越要拜師求道,柳元承稍稍一愣,才道:「在下之所以收那些完整的烏果,也是為了醫治秦越,如今秦越既得道長救治,又收他為徒,這十五枚烏果,就當是在下恭喜道長收得新徒的賀禮!希望道長莫要嫌棄。」說著,逕直去到藥櫃前取出了十五枚烏果,用一個小木盒裝好後捧給玄陽道長。

    玄陽道長倒也不矯情,稍作推辭便收下了。謝過柳元承,玄陽道長轉身對秦越道:「今日你便要隨為師趕回道觀,你可速將身邊之事交代與親友,之後到城外的順風亭尋我。」說罷,便向柳元承施禮告辭離開了。

    「秦越,你真的想清楚了要學道嗎?」待玄陽道長走後,柳元承忍不住問道。

    「是的,秦越以後不能再隨先生學醫了,還請先生原諒。」秦越知道,柳元承一直有意傳衣缽給他。

    「這是哪裡話來?你隨著玄陽道長同樣可以繼續學醫,他的醫術要高過我很多。唉!」歎了口氣,柳元承接著道:「你人是極聰明的,我之前一直不曾正式收你為徒,也是私心作祟,怕你學至一半便出了意外。如今也好,你不但性命可保,還得到高人看中,今後要多用心才是。只是你小小年紀便要出家做了道士…唉,可惜了!」

    秦越道:「便是出家做了道士也沒什麼,長這麼大,到處是冷眼,真心對我好的人沒幾個,也沒有多少恩情值得我留戀的,最讓我不捨的只有先生您。若非先生,我早就死了,哪會有今日的轉機。先生從不歧視我,還教我習字、學醫、做人,唯有在先生這,我才感覺自己還算是個正常人。」

    秦越說著便有些激動起來,雙眼紅紅的道:「先生,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請受秦越一拜!」說罷,對著柳元承就跪拜了下去。

    柳元承歎息著將秦越扶起來,「你雖已拿定了主意,也該回家去將此事稟明令尊,另外,倘若…倘若時間有餘……」柳元承猶豫了一下,才道:「唉,罷了,你去。」

    告別了欲言又止的柳元承,秦越一路低著頭,糾結於是否要回去告訴他老爹的矛盾中,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自家門外。

    「不管他是不是在意,畢竟是我的親爹,終究還是應該要和他說一聲的。」拿定了主意,秦越抬起頭準備推門時,卻發現大門上了鎖。

    「咦?平日裡父親該早回來了的,今日莫非還真是衙門裡有事?」秦越一邊想著,一邊摸出鑰匙開鎖進了屋。

    先到自己房間將僅有的兩套衣衫打了一個小包,才翻出紙筆,把自己出家做道士的決定寫在紙上。放下筆來想了想,又寫下了『少飲些酒,保重身體』個字,將信紙折好後,放在了堂屋桌上的油燈下壓住。做完這些,最後環顧了一眼屋內,秦越才心情複雜的拉門上了鎖。

    沒有去和黑子、柳玉道別,反正都要出家了,總要放棄的,他實在不願面對那種離別場面。秦越做事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就像每次和人衝突,對方人多時他就忍,差不多的情況下,他總是最先動手那個。

    出了城門,不到半里地就可以看到順風亭了。玄陽道長就在亭子裡一動不動的站著,頜下長鬚和身上的道袍隨著微風冉冉飄動,遠遠望去,彷彿是就要乘風飛去的神仙一般。

    「可是不捨得走麼?」兩人走了沒多久,玄陽道長忽然問道。

    「此番離開出家,就再也不能回來了……」秦越知道,玄陽道長是看到了自己的情緒才問的。

    「若是這般放不開,如何能修我道法?之前為師所說的話你都忘了麼?」玄陽道長沉聲斥道。

    秦越一驚,忙回道:「弟子不敢忘,只是適才心中有些難受,不過跟隨師父求道之心,卻是不會動搖的。」

    瞧著他心中終究是有些不捨,玄陽道長笑道:「你這張嘴倒是伶俐,其實為師只說收你為徒,卻沒說一定要你做出家道士。」

    「啊?!不出家也可以的嗎?」秦越眼睛一亮,頓時興奮起來。

    玄陽道長道:「修道的不一定就要出家,在修真界,出家人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如今你年紀還小,等你長大了些,出家與否再由你自己決定,為師不會勉強於你。」

    「多謝師父!」秦越的性子本就是不太安分的,原以為拜師後就得老老實實出家,從此過不問世事的苦修生活,沒想到竟是空煩惱一場,心情立時大好。暗喜道:「師父年紀雖老,卻不似先生那般古板,看來以後的日子多半不如想像中那麼糟糕。」

    玄陽道長又道:「為師之前說要你拋開世俗的一切,是說一種心境,並非是要你從此就不再踏足凡塵。道途漫長而艱險,人一生短短數十年光陰,若還要貪戀世俗凡塵中的誘惑,又怎能在修行上有所成就?現在你還不懂,日後就會明白了。」

    秦越似懂非懂,只是不停的點頭應著,玄陽道長見到,不禁莞爾:「也罷,為師此次出門本是為了尋求煉丹材料,如今都已備齊,也不用急著趕路了,我們便走得慢些,也需先將一些修真界的情況告訴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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