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滅心燈乃是一盞青銅所製的油燈,上無燈芯,通體黃綠。最下面的燈盤形如蓮台,上面刻著蓮瓣,燈身之上刻著的是三尊如來佛像,乃是喜、怒、嗔三形,手掌均是托天之勢,指向的正是燈頭處。
寂滅心燈上的雕刻,雖不精美,但卻極為細緻,纖毫畢現。伸手輕晃油燈,發現裡面還存有近半罐燈油。在燈頭處嗅一下,能聞到淡淡的油香,那味道與平時所用的燈油頗有不同。油而不膩,香氣悠遠。
「到像是一件好寶貝!」柳毅又把玩了寂滅心燈一段時間之後,才把心燈放到書桌之上,他對修行的知識掌握太少,便是有法器在身邊,也不知道應當如何使用。
放下油燈之後,他這才拿出了靈通方丈送給他的修行初解。
「修行法門雖然千萬,然萬法歸宗,均以引氣入體,煉氣化神,煉神返虛,煉虛合道為修行之根本,又分為煉氣,金丹,元神和化仙等四階……」
「不愧是修行初解,對我正好合用!」柳毅只掃視一眼,立刻便被書的內容給吸引住了,裡面講的正是修行的最基礎知識。
接下來介紹的煉氣期的九大階段,而每一個階段都有其獨特的標誌,這便使得不同境界的人只要一動手,便可以看出來對方所處的境界。這九大境界分別是:
引氣入體(修煉第一層,在體內修成真氣)
御氣外放
氣息顯形
御氣成絲
御氣凝實
御氣化形
御氣成意
御氣凝物
御氣結丹
「御氣外放,比我只高一層嗎?」
看完這段之後,柳毅立時明白了法岸的境界,因為兩人在爭鬥時,法岸用來壓迫他的,便是他外放的真氣。
「這本書太有用了!」
整本書不過十幾頁,柳毅很快的就看完了。但他覺得收穫極大,最起碼他對修行境界的劃分,已經完全瞭解。
「我現在應當還是在第一層的引氣入體期。按照金剛護法經中的記載,當按壓丹田時感到氣息鼓漲,便到了這層之巔峰,可以開拓新的經脈,以使真氣外放。看起來,金剛護法經中,雖然沒有詳細解說這幾層境界,但是卻講到了在這些境界當如何修行!」
柳毅掩卷閉目思索著,他只感覺到修行的前路不再是一團迷霧,而是已經清晰的展現在自己的面前。
「法海師兄,這麼刻苦的修行呀!」
便在柳毅打算修煉一段時間之時,法通拎著一個食盒走了過來,經過窗戶時打招呼道。
「法通師弟,快快請進!」柳毅連忙應聲。
法通也不客套,逕直走了進來,從懷裡掏出來一本書放到了桌上:「這便是戒律了,法海師兄可要抄寫十遍呀!」
「就這麼幾張紙呀,那我豈不是有大把的時間進行修行嗎?」柳毅隨手抬起來那本戒律,翻看了一下,但看只有七八張的樣子,便連那本修行初解的厚度都比不上,不由得格外開心。
「看法海師兄喜笑顏開的樣子,便知道抄書對師兄不在話下,那師弟便不幫忙了。」法通看出來了柳毅的表情變化,在一旁說道。
「我以前讀過幾本雜書,也會寫字,抄書之事,對我還真不算難!」柳毅實話實說道。
「既然如此,那便太好了!只可惜了……」法通附合道。
「可惜什麼?」柳毅奇問道。
法通做出一本正經的表情,接著說道:「可惜的是,法岸師兄不在這裡,否則的話,還不得氣炸了肺呀!」
聽到法通的揶揄,柳毅會心一笑,看法通小小年紀,可搞怪的本事卻著實不小。
「這便是靈空師伯今天傳給師兄的法器吧!」這時候,法通的眼神落在了柳毅的擺在桌上的寂滅心燈之上。
「正是!」柳毅伸手抓過寂滅心燈,遞到了法通面前:「還請師弟一觀!」
法通並沒有接過寂滅心燈,而是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柳毅:「看這寂滅心燈光華不顯,應當還未經過祭煉,難道師兄不怕師弟拿了心燈就走,而不會歸還給師兄嗎?」
「區區一個法器而已!若是師弟不告而取,便權當師兄用一件法器來看清一個人的為人處事。與此相比,一件法器還真算不上什麼?」
法通上下打量著柳毅,突然鄭重其事的把右手立於胸前,道了一個佛禮:「阿彌陀佛,師兄此言大善,卻是師弟以小人之心度師兄之意了。」
柳毅也跟著道了一個佛禮,笑道:「還請師弟一觀!」
法通也不再客套,直接接過了寂滅心燈,擎在手中,仔細的觀看著。其中伸指在燈頭處抹了一下,放在鼻前仔細的觀看著。
良久之後,方才放到桌上,讚歎道:「不愧是寂滅心燈,其中所用之燈油便不同尋常,一看便知道是佛祖駕前供奉之香油。而且燈火藏於蓮花與佛像之中,一旦施放出來,絕非凡品!」
柳毅雖然觀看的仔細,而且也看出來裡面的油非比等閒。但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油,此時聽法通一說,立時大感興趣,請教道:「不瞞師弟,師父雖然把這盞寂滅心燈傳給師兄,但是師兄卻是對此燈一無所知,如果師弟瞭解的話,不妨講解一番。」
「好!」法通點了點頭:「寂滅心燈之所以如此命名,全因其中藏著一縷寂滅心火。此心火乃我修佛者大限將至,圓寂之前,將全身功力逼至心中,而生出的一縷火焰。此火一出,我等修佛之人全身除舍利之外,必然化成飛灰,這便是寂滅心火的由來。」
「原來是和尚臨死前用來**的心火!」柳毅雖然已經出家為僧,但是在思索時,卻絲毫沒有半點已然為僧的本份和覺悟,在思及此處時,絲毫沒有忌諱。
他接著又聽法通講道:「此心燈施放時,只需要把真氣逼入心燈中,即生寂滅心火。真氣愈強,火焰愈熾。由於此火乃是我修佛者本心滋生,對於妖鬼和佛門弟子來講,妙用最佳。一旦附身,極難驅除。不過,此燈最大的缺點,便是不能無油為之,而且油品愈高,燈焰愈強。一旦燈油耗盡,則必須補充,方可再次使用。」
「看樣子,我一時半會是用不著這盞心燈了,我現在還不能做到御氣外放,自然也不能用心燈攻敵了。」
「師兄最好馬上祭煉此燈,祭煉的時間越早,此心燈的威力愈強!」法通最後又勸說了一句,這才停下了長篇的解說。
「那請問師弟,師兄當如何祭煉此燈呢?」柳毅聽他這麼說,連忙問道。
「祭煉分為幾種,最常用的是乃是血祭和心祭。血祭之法只需在物品上滴上鮮血即可,而心祭之法,則需要以心思牽連心燈,時間愈長效果愈佳。」
說到這裡,法通慢慢的抬起了右手,露出了手腕中帶著的一串翠綠色的木珠。每一顆都如鴿蛋大小,色澤瑩潤,光華似水波一般流淌。
「這是師弟的千年桃木靈光珠,也是法器的一種,師兄看看與心燈有何不同。」法通伸手輕輕摘下木珠,遞給了柳毅。
柳毅接過木珠之時,只覺得手中一沉,別看這木珠表面不起眼,但是重量可著實不輕。
「師兄小心了!」
法印接著輕道一句,右手一捏印決,那串木珠立時光華大放。便好似一條游魚一般,在柳毅手中來回扭動,想要掙脫他的手。
柳毅知道這是法通在給自己演示法器,便不放手,反而把手握緊,死死的壓制著靈木珠的扭動。
「師兄,你這次真要小心了!」
法通道了一句之後,右手猛然抬起,捏住一個印訣,猛然喝道一聲:「嘛!」
隨著他的動作,靈木珠上光華暴漲,接著放出了一股如同電擊一般的氣流,重重的刺到了柳毅的手上。
柳毅促不及防之下,手一鬆,那串靈木珠立時脫手而起,直接飛到了法通的面前,來回盤旋著。
「師兄,你沒事吧!」法通伸手一招,靈木珠準確的套到了他的手腕之中。他收印站立,關切的問道。
「我沒事!」柳毅輕輕的甩著手,驅除了那種刺痛感。接著又把手掌攤到了法通的面前,示意自己沒事。
「師兄修行的功法好生古怪!」看到柳毅沒事,法通這才釋然,接著讚歎道:「若是別人受我這靈木珠如此一擊的話,便是手不受傷,最少也得半個時辰動彈不得。但師兄只是輕輕甩了甩手,便好似沒事人一般。卻不知道這世上有哪種功法會有這種妙用。」
「難怪!」
聽到法通這麼一說,柳毅立時想起了自己與法岸爭鬥之時,對方擊中自己後,那種有些奇怪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