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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魔法用具店 文 / 骷髏星雲

    將近傍晚時分,井笙一行人到達了闕山城上南區,達南星的宅子距離光明教廷不遠,在街上就可以清晰地看到高台上金碧輝煌的大教堂,其左右有兩座宏偉的建築,兩根高聳的金色尖頂彷彿插入藍天的利劍,它是光華樓和暗琉樓,雙子塔一般的摩天建築,是光明教廷的核心建築之一,光華樓和暗琉樓,是ri皇居住和教廷辦公之地,日光大教堂其後是低矮的月光教會學院,據說冰原大陸則相反,月光大教堂後面是日光教會學院。

    「雙子塔至少有三百米高,光明教廷難道也是萌神的神跡嗎?」井笙盯著遠處美輪美奐的雙子塔,他有些疑惑,憑魔法世界的設計和施工能力,能建成如此高大、精美的建築嗎?呈品字形在前的日光大教堂也很高大,但比起兩側的雙子塔就相形見絀,三座建築是光明教廷的標誌,是傳承數千年的光明教會中樞機構,井笙不敢貿然否定這是人類建設的建築物,他暫時沒有在日光大教堂的外觀上看見違反力學的建築局部,雖然是龐大得不能想像的哥特式建築,但也不能完全否認魔法世界的能工巧匠。德國施瓦本的敏斯特大教堂高約一百六十一米,修建了一百六十六年,西班牙的聖家贖罪堂也修建了一百二十八年,在井笙離開那個世界時終於快要完工,時間總是可以彌補施工能力的不足。

    井笙回頭看了看馬車,盞荷從窗戶裡伸出頭,看向日光大教堂的眼神是癡迷和虔誠的,連白芍和綠蔻也在一邊露出肅然起敬的小臉,光明教廷是所有光明教徒心目中的聖地。

    哥特式建築風範繼承於羅馬式建築,高聳入雲的尖頂隱然是對通天塔的緬懷,這是井笙的私下認為,尖頂既可以看作是親近上帝的舉動和虔誠,實際上也可以看作對上帝威權的質疑和反叛。當然,這裡是沒有上帝了,但卻有神跡無處不在的萌神,那麼哥特式建築風格繼承於哪裡呢?它想表達的又是什麼隱喻呢?

    金色的尖頂和北方遙遠處的白色雪峰交相輝映,構成了冷寂的傲慢意境,既有漠視天下,也有唯我獨尊。

    「或許它還有可能代表著孺慕的情懷吧?」井笙腦子裡突兀地冒出這種想法,驕傲並孤獨地存在,呼喚著神靈的愛撫,燈塔一般指引著萌神信眾的心靈歸宿,這恐怕才是雙子尖塔的真正含義。

    馬車走到上南區,等在街口的幾名僕傭趕緊過來迎接,達南星並不在這裡,井笙也沒有看到羅貝斯通,就好像宅子和僕役都是井笙買的。

    宅子不大,三層小樓,大約三十間房,但房子後面有一個很漂亮的小花園,其中有棵高大的雪松,枝條上的雪花還能看到痕跡,今天是十二月十日,明天就是五十年一度的天神獻祭日。

    屋子內烘烤得非常暖和,和外面的寒風刺骨形成了強烈的對照。

    安頓好用過晚餐後,井笙拉著盞荷出門閒逛,羅拔裡和白芍也慌不迭地收拾好東西跟著一起出來,頭暈腦脹的綠蔻就留在宅子裡休息,順便收拾好臥房,三個小時的車程確實也有些累,尤其是寒冷的冬天,更是非常消耗體力,綠蔻才九歲,確實不能太勞累,白芍是個例外,她一路坐車過來甚至還能唱歌解乏,完全是精神抖擻的樣子。

    上南區是貴族聚集區,公共設施非常完善,井笙甚至看見了大型商場和公共衛生間,完全是像模像樣的城市社區,還是高檔的那種。

    不遠的街邊有間魔法用具店,井笙心裡一動,牽著盞荷走進去,他讓羅拔裡等在外面。

    店主是一個白鬍子老頭,形槁容枯地坐在櫃檯後,如果沒有那對泛著亮光的藍色眼珠子,井笙都懷疑他不久於人世了,井笙悄悄放了一個甄別術,老頭子不是神選士,但井笙也不敢否認他不是自然法師,多份謹慎總是沒有壞處的。

    店內有許多井笙認識的東西,干的血蝙蝠、莽牛的牛角和牛筋、聖靈草的干花、裝在玻璃瓶中的靈狐心臟等,甚至還可以看見礦石蟲的眼珠和龍貓的骨頭,它們都是有特殊屬性的魔獸材質,只不過檔次太低等了一些,最高也就是四級魔獸材料,還非常不完全,五級魔獸以上的材料看不到。

    井笙東摸摸西看看,讓他大失所望,他的石油已經用光了,潮水鯨的鯨油也是做燃料的好東西,他本來想預備一點,但蔚藍城裡沒有,沒想到闕山城這樣的繁華之地也沒有,井笙只好安慰自己,或許這家店沒有,下一家店不一定就沒有。

    盞荷好奇地盯著一隻玻璃瓶,裡面有兩枚像雞蛋一樣的東西泡在內。

    「老爺,這是什麼呀?」盞荷好奇地低聲問井笙。

    井笙翻了一下白眼,盞荷的興趣還真是特別,那麼多亮晶晶的東西不看,非要看這些瓶瓶罐罐。

    「是睪丸吧?我也不太清楚是什麼魔獸的。」裝睪丸的玻璃瓶顯然很精緻華貴,也就是說裡面的東西很昂貴。

    盞荷一下子就臉紅了,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面紅耳赤地低下頭,白芍的臉蛋也紅得像綢布,讓井笙覺得好笑,俗語說,飯不能亂吃,話不能亂說。

    仔細端詳了一下,井笙肯定地說:「是陶克蘭的。」

    陶克蘭森林yin獸這些傢伙可是禍害巨木猿的好手,雖然理論上來說陶克蘭森林yin獸比巨木猿低一級,但這些群居動物勝在數量大,落單的巨木猿也抵擋不住陶克蘭森林yin獸的觸手攻擊,那會令肢體麻痺,這些噁心的傢伙只有雄性,沒有雌的,某種意義上算是單xing繁殖的魔獸,它們只能依靠靈長類生物繁殖,像猴子、猩猩等,狒狒也是好的宿主,母巨木猿是陶克蘭最喜歡的孵化巢,黑暗森林裡的陶克蘭森林yin獸至少有十分之一是被授精的巨木猿產下的,巨木猿甚至敢於挑戰六級魔獸血豹和陝虎,但對陶克蘭卻是望風而逃,一隻陶克蘭甚至可以嚇退一群巨木猿,想來真是無語的可笑。

    陶克蘭的睪丸是製作高級催情藥的重要原料,一些大家族都有飼養,葛澤家的獸場也養有陶克蘭,綿延不絕的後代多少時候就要依靠這類東西,完全可以說性能力的強弱與神選士後代的數量是密切相關的。

    但這家魔法材料店只有原料,幾乎看不到製成品,看來也就是路邊小店而已。

    大失所望的井笙牽著盞荷準備出去,白鬍子老頭突然說話了。

    「先生,難道小店的東西您看不上眼?」

    這說的是什麼話?井笙有些訝異,未必進來就必須要買嗎?

    「你這裡可沒什麼我需要的東西。」井笙想買鯨油和乘黃的背鰭角,一個是燈油,一個是減弱金系法術對聖燈的傷害,都是非常有用的東西,其它井笙想要,這裡也不會有。說起來,井笙對能傷害到聖燈的金系法術非常不滿,人最重要的就是聖燈,它比性命還重要,而金系法術專門傷害聖燈,這可是比殺人還要讓人憤怒,井笙也是很驚悚這類事情,所以他需要保護好自己的聖燈。

    老頭子的眼珠子精光一閃,他說道:「不知先生想買什麼?」

    「有潮水鯨油和乘黃背鰭角嗎?」井笙敢肯定他沒有。

    老頭子一愣,說:「這倒是沒有,不過我有替代品,先生需要看看嗎?」

    井笙也有些好奇,背鰭角找代替倒是容易,三眼獼猴的心臟和沙蟹的蟹卵都可以辦到,鯨油可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除了石油以外,就只有木醇能將就,但它的毒性重了一點,井笙不太喜歡。

    「看看也好。」

    老頭子站起來,沒想到身材居然十分高大,比井笙還高一頭,簡直就像一張招魂幡。

    老頭子在貨架頂上摸索了一會,捧出一個大罐子說:「背鰭角的替代品沒有,我這裡有一罐油脂,如果僅僅是做燈油的話,倒是可以替代。」

    罐子足足有數十斤之重,老頭子打開罐蓋,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井笙有些奇怪了,什麼樣的油脂會這麼香?

    「這是精靈油脂,燃燒起來完全沒有黑煙。」老頭子臉上帶著邪笑,井笙發現他的眼神時不時瞟向盞荷,心中就暗暗加強警戒。

    井笙一愣,盞荷和白芍甚至害怕得不敢去看純白的油脂,這一大罐油脂需要多少精靈才煉得出來?恐怕至少要三個人吧,也許五個人也說不一定。

    「先人的,這也太殘忍了吧?」井笙在心裡腹誹,他可不會買這樣的燈油。

    「老闆,我不會買人油的。」井笙拒絕了這筆交易。

    老頭子有些驚訝了,他說:「為什麼?這難道不同樣是油脂嗎?許多貴族都非常喜歡它,最適合用來作熏香,油脂裡面還添加了陶克蘭精華素,夫妻使用是最恰當不過的。」老頭子一臉你懂得的表情,就像路邊攤賣假春藥的騙子。

    井笙都想嘔吐了,這種嗜好他是絕對不會有的,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盞荷,我認為我們該走了。」井笙轉過身,只想趕快離開這裡。

    「威達德先生。」老頭子在背後叫井笙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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