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井笙善意地應允,圖盧生於是順從地收下了金幣,跪在地上朝井笙跪拜三次,然後依依不捨地離開。
白芍撅著小嘴:「這個人真是的,給他一枚金幣好像他還嫌少,簡直是太過分了,我敢保證他一年也掙不了這麼多。」
井笙笑著搖頭說:「白芍,圖盧生不是嫌少了。」
「那是為什麼呀?主人賞他就應該馬上雙手接過去喲!慢吞吞地幹嘛!」白芍好奇地問井笙,盞荷和綠蔻也不明所以。
井笙哈哈大笑,以盞荷三人的心智怎麼可能猜到圖盧生的心思:「白芍你不懂得的,圖盧生是想跟著我,收了金幣意味著我和他的緣分就算過去了,以後他要再提這件事,這枚金幣就是阻礙,哪有僕傭收主人金幣的道理。」
白芍三人恍然大悟。
井笙摸出表,絮絮叨叨地耽誤了這麼久,眼看就快十二點了。「好了,不說他了,三公酒樓在哪條街上?」
白芍倒是嘴快:「我知道,主人。就在玩水街的街口,去年我跟夫人去那裡表演過,好大的一棟酒樓。」
盞荷笑著打了白芍一下,緊著說:「是的,老爺,走過去只要五分鐘的樣子。不過,老爺,盞荷有些疑惑,我覺得他們應該派人來迎接老爺,讓老爺自己過去恐怕有失禮儀。」說完盞荷就有些後悔了,連忙低聲地自責。
井笙抱了一下盞荷,她心性還是偏內斂了:「盞荷說得有道理,不過今天是特殊情況,我以後有機會為你們慢慢講,今天宴請我的是尼古拉斯家和荷蘭尼家。」
盞荷三人有些駭然,轉念間忽然激動起來,老爺肯定是大人物,連如雷貫耳的尼古拉斯家族和荷蘭尼家族也要宴請老爺。
看見三人有些呆呆的表情,井笙微笑著打趣他們:「要是有一天日皇陛下宴請我們,我豈不是用不著去了?」
盞荷臉一紅問道:「老爺,為什麼呀?」
「因為秀色可餐啊!看見你這樣子我就用不著再吃東西了。」
盞荷反應過來,臉色羞得通紅,白芍和綠蔻也掩著嘴癡癡地笑。
「真是好和美的景象啊!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繼續擁有?」一想到天神獻祭,井笙就一肚子的惱火。
赴宴的時間快到了,盞荷三人回家換衣服也來不及,井笙看見街邊有家衣帽店,不如就去買一些將就了。
盞荷、白芍和綠蔻三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既顯女孩的靚麗青春,又不浮華誇張,衣飾的搭配也是活潑中顯雅致,三人這一身打扮頗合井笙的心意,盞荷重新梳了一下頭,挽成回心髻,一個盤結頂在頭頂,白芍和綠蔻依然是垂鬟,兩條髮梢搭在肩頭上,主僕之別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
盞荷的髮式讓整個人顯得成熟了不少,不再是那種楚楚可憐的雛ji模樣,多了一些莊重的風範。
「這個髮式好看,很配盞荷的臉型。」井笙由衷地讚美盞荷,讓盞荷chunse滿臉,甚至有些喜不自勝,獲得心愛的人讚美,這是最愜意不過的事情。
剛走到三公酒樓不遠處,一身白衣的達南星滿臉笑容地疾走過來,他身邊是他四弟羅貝斯通,這小子完全是充滿好奇心的任性男人,他用眼睛放肆地盯著井笙,不知道在看什麼。
「感謝威達德先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恕罪!」達南星的表情很真誠,好像他確實來晚了幾步,沒有到客棧去迎接井笙。
井笙一拱手說:「謝謝盛情,攪擾了。」
達南星一連串客氣話,連羅貝斯通也跟著客套幾句,不時用挺奇怪的眼神看向盞荷。
街上不是互相介紹的地方,待酒席上坐定了,才是正式的介紹,這點禮儀井笙還是拎得清楚,所以他無視了羅貝斯通的奇怪眼神,隨便你怎麼看,反正盞荷現在是我的人了,老子就是要氣死你們,本財主就是有錢,怎麼的?雖然不能和你們這些家族比較,但要鄙視你們個人還是綽綽有餘。
走到樓前,魯南德和科曼趕緊迎了出來,又是一番囉嗦的客套話,害得井笙再次拱手招呼。
相互推讓了幾下,盞荷挽著井笙傲然走在前面,她心裡倒是別有一番感慨不為外人道。
來到樓上雅屋坐定,科曼慇勤地遞上菜譜,請井笙指正,井笙看到上面的菜名就傻眼了,什麼「清風潛水」、「細雨嫩芽」、「金身玉心」等等,完全不知所以然,也沒有個主菜、涼菜、湯菜的分類,完全讓人抓瞎。
他只好訕笑著說客隨主便,心底裡狠狠地咒罵寫菜譜的混帳。
昨晚是戰鬥,今天算是正式見面,達南星站起來鄭重地為井笙介紹了一遍他兩家的人,井笙迫於無奈,盞荷這個名字算是派上用場了。
「這位是我的新夫人盞荷,相信大家都認識了。」盞荷站起來,微笑著向眾人見禮。
羅貝斯通鬱悶地笑了笑,和科曼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雛ji已經被井笙開苞了,看她頭上盤著的回心髻就什麼都明白了,這位威達德大人還真是急不可耐啊!完全是一個色狼,羅貝斯通在心裡無比正義地痛斥井笙的好色。
達南星說:「不知道威達德先生和夫人可習慣『客來歸』?那裡確實稍微簡陋了一點,尼古拉斯和荷蘭尼家族作為地主,我和魯南德向威達德先生表示誠摯地抱歉,希望威達德先生今天能夠給我們一個補償的機會。」
井笙心裡有些奇怪,未必闕山還是你們家開的?他可是知道聖眷平原屬於特區,和定軍堡和古裡特軍堡一樣,為五大種族共同所有,土地並不進行分封,各族均可以ziyou來往居住,軍堡要稍微特殊一些,土地和房屋都是屬於軍堡民政署管理,駐紮有柔人、雪人、魚人、精靈、矮人聯軍,他們共同防禦獸人入侵魔法大陸,也伺機反攻北方大草原。千多年前草原八百神綬貴族的滅亡,是五大種族心中永遠的痛,他們的家族五彩石至今被展覽在華奴昂達的千尺塔,作為向獸人小崽子炫耀的戰利品,五種族是決不能讓獸人越過大橫斷山脈進入魔法大陸,就是精靈大陸戰況最激烈的時候,三大精靈也沒有抽調軍堡內的精靈軍隊。
那麼,達南星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向井笙炫耀貴族的地位嗎?井笙恍然想起一件事情,他除了紗希守護的頭銜,並沒有兩大教廷授予的爵位,怪不得達南星的謙遜內帶著一股傲氣。
井笙在心裡直搖頭,勾引我嗎?井笙可不稀罕什麼爵位,他一直認為他和魔法大陸的人不是一船人,井笙有自己的目的,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他能守護著道芬和愛蓮就夠了,當然,還有他的女人們,包括盞荷在內,她們是井笙的心肝寶貝。
井笙雖然這麼想,但別人不會這樣想,一名萬年罕見的空間魔導士注定是要被兩大教廷冊封,達南星這番說辭恐怕不是炫耀這麼簡單,他在請井笙表明他的態度,對家族聯盟的態度,以尼古拉斯家的影響力,井笙雖然肯定會獲得教廷的冊封,但可不一定是今年的冬天,或許是明年,也許是後年,誰知道呢。
「謝謝荷蘭尼先生的好意,我想我很滿意。」井笙不想表現出示弱,也不願意過分逼迫這些貴族,他在等達南星的態度再決定他的態度。
達南星和魯南德對視一眼,他依然笑容滿面地說:「威達德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在闕山有棟宅子,還算清淨,我知道威達德先生是來闕山參加天神獻祭,前前後後差不多要耽誤三、四天,我希望能熱情招待兩位。」
達南星堅持要請井笙住進他的宅子裡,這可以算好客,也可以算想做點什麼手腳。
井笙料人一向從疑從惡,就像魯迅說的那樣,他也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某人某事。達南星恐怕還是沒有對盞荷死心,還在打那種卑劣的釣魚主意。井笙昨晚上和天然呆元妦對話後,他一直在思考為什麼天然呆會附身到盞荷身上,最後沒有任何恰當而合乎邏輯的結論,頂多也就是盞荷容易被鬼上身,也就是俗語說的純陰招鬼之體,只可惜盞荷記不得自己的生辰八字,不然井笙倒可以為她推算一番。
這頓宴請恐怕就是這兩個目的了,井笙算是徹底弄清了達南星謙遜笑容下的心思。
「卻之不恭啊!那就謝謝荷蘭尼先生的盛情了。」能夠省下幾天房錢,何樂而不為,井笙對達南星的小算盤根本不以為意,除非他真的敢膽大包天設圈套伏擊井笙,但井笙表現出的精妙空間魔法,相信達南星絕對是異常忌憚的,最關鍵的問題是達南星不知道井笙還會什麼他不知道的空間魔法,萬一如符咒師那樣有距離傳送法術,再精密的陷阱恐怕也是一場空。井笙認為達南星根本不敢設計殺他,就憑他對空間魔法的未知恐懼。
得到了井笙的承諾,達南星和魯南德開心地笑了起來,對他們來說,這是一個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