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芬在幫林思麗打下手,碧絲儂也在一邊忙得團團轉,井笙在內心呻吟一聲,他終於可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了。
「小姐,嘗嘗這塊羊羔肉,鮮香撲鼻呀!整個營地可只有這七隻了,是後勤官送來的。」碧絲儂托著一個鐵盤,上面的羊肉還發出滋滋的響聲。
愛蓮歡叫一聲,趕緊接過來,拿起木簽子就開吃。
「家主,這是您的。」碧絲儂好歹還沒有忘記井笙。
井笙搖搖頭笑著說:「謝謝碧絲儂,我現在不餓。道芬,你也過來吃吧,堂堂紗希族長怎麼幹上了庖廚職業?」
林思麗有些不安了,他可是一直勸少爺在一邊休息,是道芬強烈要求來幫忙。好在井笙是笑著在說,林思麗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道芬不以為然地說:「老師,我現在可是獵人,要是獵人都烤不好獵物的話,那真是情何以堪啊!我是怕以後被獵物逃脫,所以專門借這個機會來研究獵物的弱點在哪裡,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他不知道吃了多少,嘴角的油都掛到下巴上了。
碧絲儂捂著嘴直笑,林思麗也忍不住地笑,連愛蓮都在笑。
「你小子,倒是頭頭有道,好吧,林思麗就給道芬做幫手好了,讓道芬來給大家做晚餐,讓我們也來嘗嘗獵人的手藝。」井笙忍不住將了道芬一軍。
「別!」道芬一下子慌了神。「老師,您還不如把我烤了吃。」道芬只能垂頭喪氣地承認了錯誤。
「既然你知道錯了,看樣子也吃飽了,為了保護紗希族長的幼小胃口,他的晚餐就暫時取消吧。」井笙一本正經地說話,看來紗希家族的守護是很關心族長的身體健康。
道芬耷拉著腦袋,吶吶低語道:「我不是認錯了嗎?我可是還在發育,老師您就這麼忍心嗎?」
井笙狠狠一板栗敲在道芬頭上:「忍心你個大頭鬼,你看看你的肚子,吃了幾隻羊羔?」
「兩隻。」道芬怯生生地比出手指。
井笙再也板不住臉。「算你狠,如果你再吃一隻我就不處罰你。」
道芬抬起頭,雄心萬丈地說:「沒問題,這可是老師您說的,我還正愁肚子裡只有半飽。」他抓起一整隻羊羔,狼吞虎嚥起來,將井笙和一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井笙終究沒有做成懶婆娘,他要忘記被偷窺帶來的不良心情,於是捲起袖子親手做了一鍋羊雜湯,慢慢心情才平復回來。
「林思麗,給我一碗。」道芬垂涎欲滴地看著鍋中的羊雜湯,雪白的湯汁和撲鼻的香味再次勾起了道芬的饞蟲。
碧絲儂嚇了一跳,道芬是不是胃穿孔了?今天怎麼這麼能吃?
「我卡!你是大胃王轉世嗎?算了,給他吧。」井笙也嚇了一跳,三隻羊羔差不多十斤淨肉,道芬他還能吃下東西?不過井笙回轉一想,他這麼大的時候也是一樣,曾經二兩一隻的水餃他整整吃了八十隻,撐得連氣也出不過來,把井媽嚇得直哭,差點就呼叫救護車了,就是井笙堂哥那九歲的女兒也有恐嚇人的時候,粘稠的臘肉粥,井笙看著她喝了足足十五碗下去,相比較起來道芬算是有節制的了。
愛蓮疼惜她的哥哥,親手給道芬舀了一小碗湯汁。
「謝謝妹妹!」話還沒有落音,一碗湯就消失在他的喉嚨裡,看得井笙直搖頭,每個人似乎都有這奇跡的一刻,不管怎麼說,能吃總是件好事。
晚上十點,愛蓮打了個呵欠,白天騎馬行走了上百里路,是個人都疲倦了,何況是小孩。道芬的晚餐撐得慌,早早就上了床,抱著碧絲儂蟈蟈蛐蛐地不知道在說啥,每到這個令人糾結的時候,井笙總是悲憤加無奈地望著天空,他真不明白道芬有什麼和碧絲儂說的,偶爾還能聽到碧絲儂的低低笑聲,總不至於是什麼戀母情結吧?井笙有時候真懷疑道芬的性格有些變態,就像紅樓夢裡的賈寶玉那樣離不了女人在身邊。
井笙敢肯定賈寶玉就是曹雪芹本人的借代,喻傷情與字詞,借悲鳴與秋鴉,說的全是風月二字。賈寶玉不瞭解也不喜歡和男人與社會接觸,只願意在的女人堆內卿卿我我,並發展出大套的傷chun感秋語錄,引得觀者為其落淚、為其傷悲,全然沒有半點積極人生的jing醒,真是可悲還可歎。其實要叫井笙來說,無論是賈寶玉或是曹雪芹,從斗草簪花、低吟悄唱以致人生情緣,各有分定之歎,可見性情中全無主動改變人生的行動,最後困窘終生也是應當的了,這就是一報還一報的道理,所謂莫因善小而不為,莫因惡小而為之是也。什麼道佛接引,全是賣火柴女孩的回光夢幻,也只有這樣,曹雪芹才能在心中保留最後一點顏面慰藉,咱並非窩囊而死,而是成仙了!
這就是好死不如賴活的淒涼下場,這種人生無奈的哲學只能是一點一點地被迫交出自己的天賦權利,最後被壓搾、被奴役、被剝奪人固有的尊嚴,或者他能從這種奴役中尋找美感出來,那就是「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當每個人面對小惡熟視無睹時,必然會有大惡降臨並加諸於所有人之身,無所不在的大惡就會成為天穹敝ri,就會成為擺脫不掉的噩夢,因為再小的惡縱容到最後必定是大惡。「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各人自掃門前雪,大難來時一網兜。
井笙悄悄走出帳篷,嗅了一口帶著松子香味的冷潤空氣,樹林裡起了薄霧,黑騎士們更加小心地巡邏。碧絲儂從道芬的帳篷裡走出來,兩個小傢伙都睡了,林思麗也在一邊的帳篷安歇,旁邊是黑騎士們的警戒哨,周圍是大片的營帳,安全是沒什麼問題的。
「家主!我愛你!」碧絲儂嗲聲嗲氣地摟住井笙的腰,把臉蛋靠在井笙的胸膛上廝磨,她很久沒有和井笙嘿咻了,心裡怪癢癢的,但她又不敢和井笙明說,怕井笙認為她太yin-蕩了,所以碧絲儂只能以擁抱加發嗲來提醒井笙,她想了。
井笙心知肚明,三天前和摩尼雅鬧騰了整宿,失水過多,到第二天晚上才逐漸恢復過來,算起來他已經戒急用忍了三天時間,早就超過了正常的生理週期。白天看著碧絲儂在馬上搖曳的ru浪臀波,井笙也是心癢難耐的。他朝四處看了看,只有稜堡那裡僻靜一點,不會影響到愛蓮和道芬的睡眠,實在是碧絲儂總是太過於投入,她的叫聲可以吵醒山上的神魔。
「我帶你去參觀最偉大的堡壘。」井笙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借口,碧絲儂當然是高興得不得了,全身酥麻酸軟不堪,一張臉埋在井笙的懷裡,滾燙滾燙的。
井笙繞過樹木,走近稜堡的石室,裡面本是火蠍的窩,井笙的黑騎士硬生生地將它們剿滅了,井笙一臉笑容地摟著碧絲儂走了進去。
「家主,我先幫你舒服一下嘛。」碧絲儂沒待井笙說話,蹲下身子直接吞吐起來。
「幸福的生活就是如此啊!」井笙長長地呻吟一聲,四肢百骸無比地舒展開來。
就在此時,井笙兜裡的魔核突然發起光來,這是愛蓮放在他兜裡的聯絡魔核,她嫌麻煩,乾脆丟進井笙的兜裡。
魔核的亮光讓井笙一個激靈,趕緊摸出來查看,上面寫著幾個字:「大門外三里處相會。」沒有落款,井笙雖然知道可能是誰,但字句間的倨傲使井笙心中很不舒服,丫的都落魄成這個樣子了,還不汲取教訓,井笙本想罵他一句回去,讓這個普羅根叔叔懂點人情世故,別他娘的大刺刺的,誰也不曾欠你的。但井笙轉念一想,罷了!他不想道芬和愛蓮難做,再說對方也不知道聯絡魔核在他手裡,不管別人怎麼想,井笙只是道芬族長的紗希守護,而不是其他,他不認識紗希家族的其他人,也不想主動認識他們,井笙只是想幫助道芬和愛蓮完成他們的心願而已,他沒有任何其它的意思在內,想通了之後的井笙笑了笑,頗有榮辱兩拋、清風雅靜的胸懷和心境。
「小妮子,停停!有情況。」
碧絲儂有些失望地抬起頭。「家主,怎麼了?」
井笙一把摟起碧絲儂,深深地親吻在她的櫻唇之上。「普羅根發信息來了。」
碧絲儂一驚,湊過腦袋看魔核上的字。「家主,要我去嗎?」
井笙搖搖頭說:「我一個人去好了。」
「請家主放心,我會照顧好他們的。」碧絲儂也不要求井笙帶上她,這種黑夜的會面充滿著詭譎隱秘,碧絲儂也不願意讓井笙為她分心。
「嗯,讓黑騎士加強jing衛,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碧絲儂踮起腳深吻井笙,幽幽地說:「家主一切要小心,我好像覺得有些古怪在裡面。」擔憂之情溢於言表,讓井笙心裡為之感動,他重重地抱住碧絲儂。「等我回來補償你。」
碧絲儂低著頭癡笑道:「嗯!」
井笙沒有停留,快速回到營地向值守黑騎士交代了一陣。「我要出去一會,大家加強戒備。」黑騎士點點頭,沒有過多的語言,井笙也不以為忤,他是瞭解黑騎士的風格,話貴jing不在多。
井笙摸進帳篷內,拿了一把弩弓,加上身上的長劍和豬牙刀,應該足以應付了,他想了想,拿起量天壺放進懷中,然後迅速掠出城門,一路向南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