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河邊,井笙快速向崖壁上攀去,湍急的水流擊打在他身上,激起無數水花,瀑布的轟鳴聲伴著河中央的淒厲叫聲讓人感覺分外磣人,井笙趕緊一溜煙鑽進隧道中,他可不想和大群的蓮花獸講什麼道理,對於魔獸來說,只有魔法弓箭的聲音最強有力。
「老師您回來了?」道芬頹廢的表情瞬間變為亢奮,他開始一直在胡思亂想,甚至是怨歎不休,威達德老師肯定是又拋棄了他們,望著又圓又大的月亮,道芬心裡充滿了恐懼和憂傷,現在是吹雲見月,似乎燦爛的光芒又回到了身邊。
井笙朝道芬揮揮手,問道:「她們怎麼樣?」
道芬聳聳肩說:「還能怎麼樣?坐臥不安吧。」
「呵呵!」井笙乾笑了兩聲,他要不是去獵取塔亞這個女奴多半也不會讓愛蓮她們惶恐不安的,道芬既然還有餘力說點俏皮話,說明情況一切正常。
「道芬,你對葛澤家族有多少瞭解?」兩人慢慢挪著腳,深一步淺一步朝著支洞走去,夜已既深,三位女子多半是躲在轉彎處的憩室,白天的驚怕需要漆黑的夜晚才能平靜下來。
道芬臉色有些古怪地望向旁邊的井笙,鑒於洞中光線的暗淡,他卻看不清井笙的任何表情。少年猶豫了一會,終於把西大陸神授家族的資料從腦袋裡挖了出來:「是蔚藍城的葛澤家嗎?」
井笙點點頭,塔亞曾經說過在蔚藍城等他。
道芬想了一會,西大陸的葛澤家他還是有很深印象,沼澤公爵是西大陸的老牌公爵之一,銳意進取的葛澤族長固山·葛澤的名氣也是很大的。雖然同是公爵家族,紗希家絕不可能和葛澤家相提並論,這也是道芬覺得尷尬的原因,同樣是有萬年歷史的神綬公爵,這之間的差距實在太讓人難堪了。
但道芬還是很坦誠的孩子,他想了想說:「葛澤家的封爵是沼澤公爵,主城蔚藍城在奧林山西麓,北面是元巫山,那裡是蘇斯洛江的發源地。奧林山周圍一共有三個神授家族,除了葛澤家還有烏蘭和蒂尼馬切,葛澤家是蘇斯洛江上游的家族盟主,除了烏蘭和蒂尼馬切,差不多還有十多個附庸家族,葛澤家是西大陸濱海區比較大的盟主,不過他們與桑德森家族關係不怎麼好,和葛洛丹家還是對頭。老師,您是碰見了葛澤家的人嗎?」說到後來,道芬的嘴唇有些發涼,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雙腿會有這麼沉重,葛澤家肯定不是紗希的盟友,甚至連舊交也算不上,這個敏感時候葛澤家的人出現在死亡群山,難道葛澤家和桑德森家有什麼秘密盟約嗎?道芬禁不住腦子裡胡思亂想。
道芬瞭解的信息當然不可能非常詳細,具體情況還需要井笙自己去摸索。井笙點點頭說:「塔亞·葛澤你知道多少?」
道芬拽著井笙的衣擺,正沉浸在葛澤家出現在死亡群山的糾結中。井笙看他沒有回答,拿手輕輕敲了一下道芬的後腦勺說:「在想什麼呢?」
「哦,老師您說什麼?我在想葛澤家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道芬有點害怕,不過一想到井笙就在身邊,心情也就不那麼緊張,他像虔信萌神一般相信井笙,他相信他會受到他的老師威達德騎士的保護。
井笙聳聳肩說:「不管葛澤家在這裡幹什麼,只要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開始問的是塔亞·葛澤。」
「塔亞我有點印象,她是葛澤族長的神選士獨女,比我大一點,老師,您問她幹什麼?」道芬沒來由地心裡發緊。
井笙不置可否地說:「我只是問問而已。」
「哦!」道芬沉默了下來,他在心裡猶豫,他要學自己的老師威達德先生那樣,權衡、評價然後再下一個無比客觀的結論,最後按照結論的指引行事。
井笙拉著道芬往洞內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那真是一個有趣的女子,我也沒有威逼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自願做我的女奴,還鄭重地起了萌神之誓。道芬,依你的看法,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玄機?會不會存在什麼陰謀?」井笙輕描淡寫向道芬說道,他打破腦袋也想不到一位神授貴族有什麼理由願意做一個白板騎士的女奴,井笙覺得很詭異,難道這是一種奇怪的風俗嗎?更大可能這是陰謀,井笙的思想有些像魯迅,雖然沒有過多的偏激,但料人從惡井笙還是贊同的。
「老師說什麼?塔亞·葛澤以萌神之誓做您的女奴?」道芬滿臉都是驚愕,乍一聽到這種消息任誰也不敢相信,想想看,西大陸南濱區的積年老公爵,又是族長固山的神選士獨生女,有什麼道理做一個連貴族都不是的神選士的奴僕?這是非常令人費解的事情。
井笙撇了撇嘴說:「我也覺得很奇怪,西大陸有這個風俗嗎?我的意思是救了她的家人,她就自願做我的女奴?」
道芬搖搖頭,很肯定地說:「沒有這樣奇怪的風俗,老師您以為我們這裡是什麼蠻荒之地啊?您救了她的家人,應該說他們有很多方法來報答您,金錢或者城堡都可以,不一定要用這種方式來表達,這事倒真的有點奇怪啊!」道芬朝後面望了望說:「老師,既然塔亞自願做了您的女奴,她怎麼沒有跟著您?」
井笙搖搖頭說:「我讓她回去了,也許她是一時衝動吧,等到一覺睡醒了,或許想法就改變了。」井笙的鼻子聞到了淡淡的松油味。
道芬只能訕笑,或許還有哭笑不得,他說:「不可能,沒有誰會輕慢萌神之誓的,那會得到最惡毒的報應。老師,這個塔亞很漂亮吧?」
這個問題有點突兀,但從道芬嘴裡面說出來是很自然的,因為他有一顆純潔的色狼之心,說老實話,井笙只是覺得塔亞的五官還是比較周正,至於漂亮與否,在那麼黑的光線下做判斷確實勉為其難,但塔亞長得很端正肯定是不會錯的。
「或許吧!」井笙雖然喜歡塔亞那種驚鹿般的可憐表情,但他更喜歡充滿沾著露水般的朝氣、更喜歡充滿無畏的活力,就像碧絲儂那樣,只有這樣的姑娘才符合井笙的審美觀念,至於林黛玉那種類型,井笙一直認為那不是健康人類的表現。
「道芬你認為漂亮的定義是什麼?」隧道裡面夠黑的,數百米路足夠他倆來個男人之間的小探討。
「嘿嘿!」道芬齜著牙笑,似乎他看破了井笙心中所想,對上這個興趣盎然的話題,他自己也放下了心中隱秘的恐慌。
「五官端正、比例合適是很重要,要一眼看上去很順眼,皮膚應該是粉白而沒有瑕疵,骨骼細小,顴弓、眉弓不能超過臉龐的弧度,不然那會讓人聯想到野蠻的獸人,髮色也要和眼睛相映襯,最好是淺棕色配淡金色的眼睛,當然淡草綠色配純金色也不錯。至於談吐和素質」道芬聳聳肩說:「那些都是可以培養出來的,最主要的是,女子應該學會如何取悅男人,不管是在野外或是在臥房內。有位詩人曾經說過,桃色渺渺,仿若劃虹。倩影亭亭,譬如乳兔。色影笠立,貌家相宜。」
井笙有些驚訝,貌似道芬已經達到了一個比較高的鑒賞層次,因為他的審美觀念已經固定了下來。
「道芬你是在說我心目中的標準嗎?看來我們成為師徒還真是有緣。」井笙有些歎氣,道芬說的這些他表示完全贊同,他也認為這樣的女子才夠得上美麗兩個字。
「老師,我說這些女子應該擁有的優點,相信老師一定有同感吧?這是美女的一般標準,還有更多的詳細劃分。」道芬舔了舔嘴唇,他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口渴了。
井笙感到很驚訝,同時也很鬱悶,沒有什麼比一個十三歲的少年這樣老於風花雪月更令人沮喪。子曰三十而立。現在看來對井笙不過是個笑話,他還沒有一個少年更懂得欣賞女人,無論如何來說這都是讓人難以接受的。井笙雖然已經成年很久了,但說實話他親密接觸的女人並不多,甚至人生中的三年還生活在沒有女人的真空地帶,更多時候他只能對著沒有電的筆記本電腦幻想,然後長長地喟歎一聲,抓起弓箭狠狠地蹂躪黑暗森林中的原住民。
「你說了這麼多,可以歸納為兩個問題。」井笙也不示弱,或許他沒有像道芬那樣閱歷過很多的女人,但他有自己的優點,歸納法井笙學得比較好的。
「和諧和圓滑,對於女人來說,這是非常重要的兩個特點。皮膚和骨性標誌的圓滑過渡,膚色和相貌的襯托反而是其次了。當然最重要的是舉止得當、談吐優雅,不然就是空有一個好相貌,實質是粗鄙不堪而已。」井笙有些洋洋得意,你有你的眼睛來分辨,我卻有大腦來總結,這樣看來,井笙認為在見解上立判高下,這就是理性和感性的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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