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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輾轉了多少地方,從被抹殺的乾乾淨淨的所有記錄中尋找蛛絲馬跡。
此時,a大的空氣中飄散著春暖花開的朝氣。
「快看那個人!」
「啊,總覺得像是在哪裡看到呢?」
「是不是明星啊?像模特一樣……不對不對,比模特還要俊美,就像是電影裡面走出來的!不行不行,我要把他拍下來發到網上去……」
女生們低聲交談著言語之中有著難以壓抑的興奮,只因此時此刻在第六教學樓108教室外站著的這個男生太過於英俊,他一個人靠牆站著,微微低下頭,臉色陰鬱複雜,緊抿著的雙唇像是要傳達出一種嗜血的美。
鈴聲響起,同學們陸陸續續從108教室裡走出,相伴而行,說說笑笑。
等人群走散的差不多時,他緩步走進教室。最後一排座位上仍有一個女孩沒有離開,她慢慢地理著手中的課本,並沒有注意到向她走來的易清邵。
陽光從窗口傾瀉而下,照耀在她的身上,卻顯得格外孤單。
「桃樂絲。」他走到她面前,投射下的陰影使她不由得抬起頭。
四目相對的瞬間,她似乎並沒有多少驚訝,像是遲早有這麼一天,這樣一個人會來找她,提醒她那不願觸及的過去:「……關於那天的事情我不會說的。」
她的語氣很淡,但是透露著堅定。
「天賜她,現在在我這,」他渀佛有備而來,「她失憶了,不記得你,不記得我,不記得這兩年來發生的任何事情。」
桃樂絲沒有看他,自顧自理著自己的書,一本一本放進包裡,很久才開口說:「……哦,是嗎。」
「聽著,沒有你給我的線索,我是不可能找出真相的,」易清邵語氣加重,甚至有些打破冷靜,「我查過了四周所有的攝像頭,只有百米開外的一台atm的錄像帶沒有被動過手腳。是被遺漏的。我在錄像帶裡看到了模糊不清的人影,那天晚上失魂落魄地被許天慕攙扶著離開的女孩子是你吧?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一定是那場事故的當事人。所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吱——嘎——!!!
桃樂絲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她聽到了那一天猛烈的剎車的聲音,撕裂蒼穹。
砰——!!!
隨著激烈的剎車,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的,還有重重被撞飛的女孩。
她的白色的連衣裙在空中飄起,在黑夜中劃出一道柔美的拋物線,然後重重的,重重的落在地面上。
鮮血從她的嘴裡爭先恐後地湧出,她的眼睛看著她,沒有責怪,沒有仇恨,有的只是一抹淡淡的溫柔和釋然。
她甚至握住了她。
「……別哭啊。」她的聲音氣若游絲,微微睜開眼,劇烈地咳出鮮血來,「不怪你……因為……我們一輩子……都是好朋友……不怪你……」
桃樂絲就這樣在糾纏每個日日夜夜的回憶中迷失方向。
強光中,她的手指劇烈地顫抖起來,整理好的筆從桌子上滾落,從台階上一格一格地掉下去。聲音清脆。
「……是我……是我……是我害死了天賜……」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眶中滾落。
消瘦的肩上下起伏,弱小的身軀像是承載著無法控制的苦楚。
「要不是她推開我……要不是……要不是那樣的話,她就不會被綾欣那個瘋女人撞到……血啊……我看到好多血……是我的錯……是我……」
生命失去了尊卑,瘋狂蘀代了理性,掘墓人將自己埋葬,對與錯失去了分別。
當死亡的陰影將你籠罩,你終於明白,原來記憶帶來的不是輪迴的悲鳴,而是絕望的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