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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她從夢中驚醒。
不是出現**ug裙擺滑落的舞台中央,不是她孤立無援站在一片質問的閃光燈前,不是夢中的那把小刀將她手上的事業線硬生生割開流出汩汩的鮮血。幸好,她鬆了口氣,拂去額頭上冒出的冷汗,從床上支起身子。
離鞝一直忙到剛才才有時間入睡,他睡著的樣子很好看,讓天賜差點有些回到過去的錯覺——高中時代的畫室,因為趕重大設計展的作品而通宵工作,她在邊上幫忙,最後兩個人都因為過疲倦而睡著。那時她靠著他擠在畫室的沙發上,睡得酣甜滿足。
已經回不去了。我不是17歲的許天賜,不會再貪戀一雙溫暖的手到義無返顧的地步。所以,離鞝,即使你想要,我們也已經回不去了。
她睡不著,走出房門透氣。
今天便是聖誕節。
她坐電梯到酒店的頂樓,是露天的觀景平台,儼然已經裝飾成了聖誕舞會的樣子as的氣氛很好,紅白綠,一切看上去都溫暖洋溢,彷彿時時刻刻能聽到鈴鐺的聲音。
許天賜拿出手機,她很想念易清邵很想打個電話給他。但是不能,他現在一定是和綾欣在一起,想到這,她的心不知為何有刺痛的感覺。
翻開手機,合上手機。
她看到燈光一亮一滅的不止在自己的手上,天台的圍欄邊上,也發出了同樣的亮光。
是和她一樣想要撥通某個人的電話,最後放棄的人嗎?
天賜好奇地走過去一探究竟。
天颱風很大,她穿的單薄。冷風呼嘯而過,吹起那人長長的圍巾,他回頭,是那張她深深迷戀的精緻如畫的臉,深邃的棕黑色眼眸裡藏著迷茫與無奈。天賜不敢相信居然想見的那個人就出現在了眼前。
易清邵也深深震驚到了。他猶豫著想要打電話給天賜,一轉身她居然就出現在了身後。
「別……別說話,在我確定這不是我想得快發瘋了以後出現的幻覺之前,別靠近我!」他閉上眼睛,聲音低啞。像是在壓抑了積聚了很久的感情。
天賜才懶得管他的神經質,用力地抱住了他,好冷,但是這個擁抱,十分溫暖。
「清邵。我很想你,很想打電話給你……」她嗚咽地說道。
「抱歉,抱歉是我身不由己,我跟你說過來東京我是要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緊緊抱著她,生怕她一下子消失一樣,「話又說回來,笨蛋你是跟我有心電感應嗎?居然能在這裡碰見。」
天賜低低的笑起來,但是她馬上又皺了眉。
「你喝醉了嗎?」她看著他微微泛紅的臉頰,聞到了他身上誘人麝香中混雜的酒精味道。易清邵的臉色忽然變得有點難看,似乎不想提起:「唔,剛才是喝了點酒。」
「……是……什麼事嗎?」她有些擔心。儘管自己心情也鬱悶得可以,但還是希望看到易清邵能夠像平時一樣壞笑著,璀璨如星辰般的眼睛裡是統攬全局的自信。可是,這一次她看到的是低垂的眼瞼,和沮喪甚至有些絕望的目光。
「怎麼了,清邵。發生了,不順利的事情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天賜,我問你。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我一無所有了,你還會跟我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