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踏出校門的那一刻,天已經完全黑了。
她上了一整天的西方藝術哲學,腦子裡昏昏噩噩的,午休的時候還要滿世界地跑,就為了下周請假去參加東京時裝周的事。離鞝早就將安排與日程通過郵件發給了她,週末晚上的飛機,簽證也都已經辦好了。
她本想犒勞一下自己的身心俱憊,想要去學校旁邊的茶餐廳吃碗魚蛋粉的,但偏偏在這時下起了大雨,她只能狼狽地躲到離學校最近的車站避雨。
靠,十一月份的天氣被雨淋濕真是冷得夠嗆。她站在冰冷的車站,四周人影全無,只有遠處a大的宿舍還幽幽地亮著燈,其他的學生不是在宿舍裡休息就是已經回家了,她也沒辦法借到傘去坐地鐵,大學城附近連計程車都見不到。
正當天賜一籌莫展之時,遠處緩緩駛來一輛轎車,車燈猶如豹子的眼睛,在雨夜閃著威懾的強光。她被照得睜不開眼睛,車子卻在她面前停下,車窗搖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許小姐,上車。〞
陰柔的男性的臉龐,屬於這個叫做伊的男子。
天賜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上了車。
〞晚上好。是veno先生讓我來接你,他讓我向你轉達他無法親自來接你的歉意,以及這兩天因為重要的公事都無法與你聯繫的情況,並希望你能諒解。〞他以波瀾不驚的口吻說著這些,甚至都沒有多看天賜一眼,只是自顧自地繼續開車。
〞嗯,我知道了。〞雖然十分奇怪為什麼易清邵不直接聯繫她而是讓人帶話,但礙於種種,天賜還是決定放棄猜測,因為她知道他的事情遠比她想的要複雜。
而對於冷淡的伊,他顯然是有很大的敵意。她還記得之前他說過的,如果她沒有離開veno,那麼她的生活將會發生重大的變化。
〞許小姐,我希望你沒有忘記我在黑街跟你說過的話。〞
他直視前方,絲毫沒有看她。
她轉頭看向大雨瓢潑的窗外,並不打算多說什麼。
伊接著道:〞我說過,如果我覺得你妨礙干擾了veno先生的工作,我將會不擇手段的讓你消失。〞
天賜冷笑,說:〞我不懂你們黑街的規矩,但是在我有限的思考之內我並不認為我會干涉到你們的公事,一切都很正常不是嗎,伊先生你何必作為一個陰謀論者出現時時刻刻提醒著我這點。我有我的工作,對你們的世界也毫不干涉,你憑什麼用這樣的語氣三番五次地警告我呢。〞
〞我只是覺得我有義務告訴你這些。〞他也冷淡地回答道,〞你可以不理會我,我想說的只有這些。既然許小姐那麼有骨氣,那麼你是否也能夠合理地解釋出為什麼僅僅過了幾個月你就能放棄你說過的深愛的那個人而和veno先生在一起呢?難道不是為了得到好處嗎?〞
她驀然轉頭,對上他蔑視的眼神,微微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