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那個殘忍得四顧無人,卻又美好得天下無雙的隆冬。
那年,天賜17歲。她遇到他,只因一個溫和的讓天地為之失色的笑靨就輕易地被打動,跟著他走了。
離鞝對這個好像自己從大街上用水果糖就拐騙過來的小姑娘也感到非常罪惡,他帶她去計劃路線中平安夜的社交舞會。
那是在濱江的一處花園別墅,燈火通明熱鬧非凡,參與的來者都是上海灘上有名有望的社交名人,或是藝人,或是名媛,或是玩心很重的富家子弟,個個都氣場十足魅力無限。
而17歲的她不僅沒有高中學生的膽卻和稚氣,卻是一臉冷然傲氣地欣賞著來往的人們。她明亮漂亮的眼睛和年輕的臉龐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讓本就是社交寵兒的離鞝有點小小的打擊。
〞喲,離,你怎麼拐賣未成年少女啊。!有一風情美女跑來搭訕,〞這不是你的風格啊,還是跟我們來玩。〞
〞她是我朋友。〞一個小時前認識的朋友。離鞝依舊掛著完美的笑,陳述事實。風翩翩的他冷峻迷人,早就被視為全場焦點。
天賜的大眼睛冷冷掃過那妝容艷麗的女人,睫毛忽閃了一記,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來:〞阿姨,大叔他不會拋棄我跟你走的,死了心。還有,你的服裝搭配品位,真差勁啊。〞
一下子,熱鬧的聖誕節氣氛好像凍結了一半,驟然降溫,萬籟無聲。
美女像是站在原地被許天賜扇了一巴掌似的,抽筋不已。要不是馬上反映過來的離鞝竭力打圓場並承諾為她親手設計禮服賠禮道歉,還不知道許天賜會被這個富家小姐打包扔到什麼外太空去。
記得那天派對結束,離鞝就對她評價說:〞天賜,你非常有個性,帶幾分古怪,又有堅定的理想目標,是個不容易接受別人意見容易氣走朋友的
理智型女人。〞
說得一點都不錯,雖然他們只認識了短短幾個小時,他卻以不知從哪來的犀利的分析把天賜給琢磨透了。
〞嘛,不過如此。〞他笑著跟她擺擺手,一副對她沒多大興趣的表情,和這場意外的邂逅說再見。他出於的是有趣或是無聊的別他心境把兀自坐在路邊長椅上的離家出走的女孩子帶去了一場夢境般的聖誕舞會,於他而言,這不過是精彩人生中的小小插曲,但是對於那個時候的許天賜,這是蒼白的生命罅隙中透落的唯一光芒。
她在冷風中濱江仍然通亮奢華別墅前凍得瑟瑟發抖,許久,她對將要離開的離鞝輕輕開口:〞不會再見了是嗎?〞
風中的男子臉上略顯遲疑,隨後在英俊如畫的臉上綻開一個邪魅的笑:〞我想見你的時候,就會去見你。〞
〞我在m中學,念高二。〞她說,〞你……會來的?〞
〞嗯,會的。小姑娘一個人大晚上的不要鬧情緒離家出走了,好好回家唸書。下次可不會再碰上我這麼好的大叔了。〞他戲謔道,言語中仍然不乏擔心。
她沒有接話,只是冷淡地笑了笑,毅然轉身離開。
突然之間,她覺得這個世界也不是那麼差勁,她也可以活的像個有期待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