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畸形的回答讓許天賜驟然清醒,眼淚掛在臉上,真的沒有再流下一滴。易清邵的話清楚地傳遞了兩個訊息,一是陳柯裔活得好好的,二是他暴怒了。
〞怎麼不哭了?〞他低頭故作疼惜,其實眼裡的火苗熊熊燃燒。
〞他沒事……〞許天賜喃喃自語,然後展開一個讓萬物都失去光澤的蒼白笑容,有些脫力,有些如釋重負。
易清邵眉頭擰起,一拳打在身旁的大樹上,樹葉撲簌簌地往下掉,陰影映著他的臉猶如撒旦一樣可怖:〞許天賜,住嘴!你再敢提一句他試試。〞
〞你到底在生氣些什麼?易少爺,難不成……你在吃醋?!〞
她恢復了刻薄的常態,故意作出吃驚的模樣來。
〞滾。〞他氣結,轉身上車,關上車門的力道大的嚇死人。
許天賜一想不對,他要是這麼走了她難道要在這荒郊野外風餐露宿嗎??高傲歸高傲,貝奇教她不吃眼前虧,她立即一溜煙地鑽進車了。還是那輛寶藍色的保時捷,很大,很高級,她偏過頭就能看到易清邵反常的森冷如隆冬的俊臉。
他不是真的在吃醋!?
許天賜驚悚之餘居然還掠過一絲竊喜,可是這荒謬的感覺一下子就被她自己扼殺了。不可能!這種處處留情的紈褲子弟怎麼會有真感情,她要是信他母豬都會上樹了!
她決定打破僵局,畢竟回市區也要兩三個小時,他一直冷著張臉讓她怎麼會好過:〞誒,alisa還好?〞
他冷哼一聲:〞托你的福,她好得很。〞
事實上alisa很內疚,很擔心許天賜的安危,哭著吵著她的哥哥們和爹地媽咪一定要找到她的老師。
許天賜撇了撇嘴,易清邵顯然不想跟她多說話。也是,他只是幫著自己的家裡人做件好事罷了,既然她已經得救,自然無須多說什麼,他和她,除了有些邪惡的口頭交易之外沒有任何在一起的理由,唯一的牽連就是她知道他是香港黑街的老大,他哪天心情不好或許就會殺她滅口。
這麼想著,許天賜也有些安心。
車裡些許有些冷,一如與易清邵有關的事物。
她不去想昨天發生的各種狗血經歷,但是今天天還沒亮就開始的大逃殺就讓這個一直過得比較安分的姑娘疲憊不堪。車外陽光暖暖,照在身上很有安全感,她漸漸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等易清邵注意到她安靜下來的時候,天賜已經酣睡得像個孩子。
她的睡顏很美,頭靠著車窗,及肩的長髮柔順地蓋住側臉和肩頸,眉梢輕皺,帶著淡淡的倦容。她長而捲曲的睫毛在陽光下投下一片陰影,肌膚吹彈可破,沒有瑕疵,乍看之下像極了畫中的女子,美好得不忍觸碰。
他在紅燈的路口停下車,忍不住靠向她,輕輕佻眉,不容置疑地說:〞天賜,你是我的。〞
陽光下的兩人神情淡漠,像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