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城監牢裡,響起鞭子抽打在人體上和一男子的憤怒喝罵聲。
遍體鱗傷的粱碩此時正吊在一根橫樑上,被幾個獄卒輪流用鞭子抽打,讓他招出謀反的同黨,粱碩一邊朝嚴刑逼供的獄卒吐和血的口水,一邊破口大罵李軌昏庸混賬。
就在獄卒們惱羞成怒,準備敲斷他的膝蓋時,甄命苦像鬼魅般出現在涼州大牢的監牢,將幾名獄卒用麻醉暗器射暈過去,救下粱碩。
粱碩陡然見他,驚訝得嘴也合攏,許久才問了一句:「甄爺,你不是回長安了嗎?怎麼會在這?……啊,稍等片刻!借將軍匕首一用。」
他說著,從甄命苦手中接過匕首,走到幾名獄卒身邊,抓住他們的頭髮,一一割斷喉嚨,朝他們身上吐了幾口唾沫。
接著,將匕首在他們的衣服上擦了擦血跡,遞回給甄命苦。
甄命苦早無動於衷地看著他做完這一切,這才將事情的大概跟他說了一下,隨便提起了剛才在安興貴兄弟房外探聽到的機密。
粱碩聽完一臉悲憤,他一心輔佐李軌,卻沒想始終不如他兒子幾句話,忠心耿耿卻落得這種下場,一時間心灰意冷。
甄命苦知他心情,歎了一口氣說:「此地不宜久留,梁兄弟,我這次是為秦王妃而來,無意中聽見你被李軌已經下令將你處斬,這才能及時找到你,下次可能就沒有那麼湊巧了,你最好帶著你的家人乘夜離開,遲恐生變!」
粱碩一抱拳:「將軍,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對將軍你用不著,他日若能相見,再與將軍痛飲!兄弟我就先告辭了!」
說著,將秦王妃所在的府邸告訴了甄命苦,甄命苦將自己的坐騎給了他,說了聲「保重」,兩人便在一條岔路口分道揚鑣。
作為朔方暗衛軍中的一員得力干將,粱碩的實力和智謀,想要帶著一家人逃離涼州城,絕對不是什麼難事,李軌沒了他,等於失去了臂膀,只能任人宰割,這種愚蠢不辨忠奸的昏君,不敗才怪。
甄命苦看著他策馬飛快消失在遠處,這才轉身飛快朝安置長孫貝兒的行宮飛奔而去……
……
甄命苦潛入重重把守的行宮,偷偷從屋頂潛入長孫貝兒所在的房間時,見長孫貝兒正捲縮在床榻邊,渾身發抖,雙眼茫然,手中握著一個瓷瓶的碎塊,望著俯趴在她面前的地板上的半裸男子。
地上的瓷枕碎塊散落了一地。
男子臉貼在床邊的地毯上,雙眼翻白,腦袋已經被打破,身上的衣服也脫去了大半,只剩下一條內褲,血流了一地。
長孫貝兒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爛,頭髮散亂不堪,露出半邊雪白豐滿的胸脯,上面還隱約有一個深深的牙痕,幾乎被咬出血來,抓著碎瓷塊的雪白纖手也因太過用力而被瓷片給割破了。
甄命苦不用想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他走到這男子身邊,伸手探了探他脖子的脈搏,人已經死了,從這男子頭上傷痕和已經凝固的血跡來看,已經死去半個時辰了,而且是打在後腦勺,一擊致命。
長孫貝兒此時已經嚇得完全失去了神智,連甄命苦走到她面前,都沒有反應。
甄命苦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疼,小心翼翼地在她身邊蹲下,輕輕地握住她的小手,一根一根地掰開她死死握住的手指,將碎瓷片從她手中取出來,從床上撕下白色床幔,為她細細地包紮傷口。
包紮好後,抱著她坐在床邊,輕輕地為她扣上衣裳,已經失神的她本能地抓住他無意中碰觸到她豐滿胸脯的手,語氣中帶著恐懼:「不要……」
甄命苦見她受到了嚴重的驚嚇,不敢大聲喚醒她,湊到她耳邊,輕聲說:「貝兒姑娘,別怕,是我,甄命苦,我帶你離開這裡……」
聽到「甄命苦」三個字,長孫貝兒聞言眼中突然有了一絲光彩,接著又搖頭:「你騙我,他走了,他怎麼會來接我呢,他那麼狠心無情,怎麼會在乎我呢,他只在乎他家的鵝鵝,才不會管我的死活呢,你們都騙我,我不會再相信你們了,你們都是騙子……」
甄命苦感覺自己心口彷彿被什麼給撕裂了一個口子,鑽了進去,印在了他心中某一個角落。
他聲音無比地溫柔,哄道:「你要怎麼才相信我,你看看我,我是甄命苦啊,你掐掐我的臉,你摸一下我臉上的疤,如假包換的甄命苦。」
他抓起她另一隻沒有受傷的纖手,放在自己臉上,讓她摸,長孫貝兒脖子動了動,回過頭,眼神依舊是那種茫然恐懼,看著他許久,搖了搖頭:「你戴面具了……」
甄命苦哪知道李世民曾假扮成他的模樣騙她,一時間沒了主意,問:「你要怎麼才相信我……」
還沒說完,長孫貝兒下意識地抓著他一隻手,輕輕地放在她豐滿柔軟的胸脯上。
甄命苦愣住了,長孫貝兒握緊了他的手,讓他充分掌握了她飽滿的柔軟,充滿彈性的柔軟觸感和掌心那一粒凸起的美妙感覺從他的掌心傳入了他的大腦,腦子一片空白,讓他完全停止了思考。
突然,長孫貝兒眼淚流了下來,眼中慢慢地恢復了清明和神采,看著眼前的他,喃喃道:「甄公子,真的是你嗎?」
甄命苦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有種哭笑不得,卻又湧起一股異常旖旎香艷的感覺,這個女人到底是憑什麼辨識他身份的?見她確認了他的身份,只好點了點頭:「嗯,我是來接你離開的。」
他可不敢說來接她回長安。
長孫貝兒放開了他的手,一把抱住了他,趴在他的胸膛,放聲大哭。
甄命苦抱著她,任她發現心中的苦悶和恐懼,輕輕撫著她柔順烏黑的長髮,嘴裡安慰著:「沒事了,別怕,沒事了,我來帶你離開這裡了,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長孫貝兒哭了好長時間,才漸漸地伏在他懷裡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