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命苦歎了一口氣:「哎,她月桂仙子身份尊貴,我一個普通老百姓,想見仙子一面,真比登天還難,自己的娘子這麼大牌,我這做丈夫的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沮喪。」
長孫貝兒見他說得有趣,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甄命苦笑著問:「高老伯身體可好?」
「嗯,他身體一向都很好的,能吃能喝能睡,就是喜歡瞎操心。」
提起高士廉,長孫貝兒似乎有些苦惱。
「是為你嫁人的事吧?」
長孫貝兒紅著臉點了點頭,被人知悉心事的羞澀模樣兒分外可人。
她今年已經快二十,別的女子年方二八就已經嫁人生子了,難為高士廉為了她的婚事四處張羅,四處物色,只可惜能配得上她才貌人品的,實在寥寥,能讓她看得上眼的,更是鳳毛麟角。
「呵呵,以長孫姑娘你的品貌,是該慢慢挑個天下無雙的夫婿,婚姻大事可不能太馬虎了。」
「我才沒有挑。」長孫貝兒低聲說完,便不再說話,開始做起手中的針線活來。
她突然不說話,甄命苦登時覺得有些尷尬,乘機起身告辭:「今天太晚了,改天再來拜訪高老伯,謝謝你的茶和衣服。」
長孫貝兒點頭答應著,起身送他到門口,目送他慢步消失在街角,發了好一會呆,這才關上店舖的大門,轉身進了內屋。
……
離開洛陽三年,孫氏藥館還是保持著他離開時的模樣,連門口的招牌都還是當年他幫孫郎中創辦這間醫館時讓褚登善題字,然後找人做的,風吹日曬下,已經破舊不堪,顏色也已經褪了,風一吹,吱吱作響,不過卻另有一種古色古香,中藥世家古樸的風格。
甄命苦並不覺得奇怪,孫郎中一向如閒雲野鶴,不將外物縈掛在心頭,換了在二十一世紀,這樣的名醫恐怕早已經譽滿天下,家財萬貫了。
看著已經是晚上十點鐘的時間,門口卻還排了一條長龍,都是一些前來醫館看病的病人,鰥寡孤獨,婦孺老小,一個挨著一個,面黃肌瘦,無精打采。
「褚八怪,讓你煎的藥煎好了沒有?病人都等了半個時辰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藥館裡傳了出來,如今已經快晚上十點,孫氏藥館依舊門庭若市,門口的院子裡,還等著十幾個前來看病的窮苦人家,有拄著枴杖,兩手空空的老人,有抱著大哭大鬧的孩子的婦人,也有一些花枝招展,渾身香氣撲鼻的艷麗女子……
院子裡的其中一個牆壁下,擺放著十幾個小火爐,上面正煎著十幾爐中藥,一名高大的年輕男子正拿著蒲扇,額頭冒著熱汗,手忙腳亂地幫忙煎藥,嘴裡一邊應著:「馬上就好!」
「到底好了沒有!」女子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剛剛推開藥館院子大門的甄命苦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忍不住笑了。
一個婀娜窈窕的身影從藥館裡走出來,手裡拿著一隻空碗,正準備到牆邊的煎藥男子那裡取藥,遠遠地看見站在門口對她微笑的甄命苦,手中的碗突然掉落在地上,摔成了幾瓣。
突然,她一個箭步從門口台階跳下,朝甄命苦衝了過來,撲進他的懷裡,又笑又叫又跳。
甄命苦摟著她發育得驚心動魄的嬌軀,一臉無奈地笑著:「三年不見,怎麼還是那麼風急火燎的。」
跳進他懷裡的,正是已經他已經三年未見的杏兒,雖然變化有些大,但他還是能一眼認出她來,她一直是那樣火辣辣,大咧咧的,跟個小辣椒似的。
杏兒終於放開了他,站在離他不遠處的地方,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又伸手在他身上摸捏著,一會抓抓他變得結實精壯的手臂,摸摸他結實隆起的胸膛,掐掐他曬得赤銅的臉龐,一臉稀奇,好一會才問:「你是甄哥哥嗎?」
甄命苦被她如此肆無忌憚地輕薄,一臉無奈,聳了聳肩:「如假包換。」
「為什麼變矮了?還變胖了?更醜了!」杏兒伸手跟他比了比個兒,她的個兒已經比張氏還高,已經快到他下巴處了。
甄命苦無語,只好說:「你會不會說話,我這是叫變結實了,什麼叫變胖了更醜了。」
他眼睛朝她胸前高高隆起的部位望了一眼,三年不見,杏兒如今的身材簡直可以跟張氏媲美了,眼角帶笑:「平地起高樓啊,看來伙食營養都不錯。」
本來還對他覺得有些陌生的杏兒立刻找到了當年的感覺,恢復了張牙舞爪的模樣,叉腰威脅道:「大色狼,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的!看我不告訴張姐姐!」
可能覺得張氏這個小白兔對這個大色狼來說,根本不具備任何威脅,又補充了一句:「讓她休了你。」
說完自己先笑了,甄命苦搖頭苦笑,她這自說自話的毛病倒是一點沒變。
這時,聽到動靜的環兒也從屋裡跑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個聽診器,見了甄命苦,竟跟杏兒一樣,小鳥兒一樣朝他跑了過來,只是始終不敢像杏兒一樣,撲進他懷裡,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有些忐忑地看著他,眼中帶著激動,甜甜地叫了一聲「甄哥哥」。
她倒是沒什麼變化,只是皮膚更白了,模樣兒更加恬靜溫柔,只是臉上帶著深深的疲倦,讓人看得心疼。
「這麼久不見,捨不得給你甄哥哥抱一下嗎?」甄命苦打趣說。
環兒這才拋開羞澀,小鳥般撲進他懷裡,臉埋進他寬闊的胸膛,用力摟著他的腰。
褚登善也已經看見了他,端著一壺中藥走過來,一臉羨慕地看著甄命苦,三年了,他可從來沒有被這兩個嬌俏神醫這樣擁抱過,甄命苦才剛出現,兩個美人就迫不及待地給他**,而且一抱就不肯放手。
比起他這個日夜討好,卻依然達不到杏兒要求的追求者來,甄命苦的命真不苦,心中百感交集,臉上露出一絲酸溜溜的神情。
「褚兄弟,好久不見。」甄命苦也發現了他,笑著招呼。
褚登善依舊是那副老實巴交的模樣,樸質地笑著:「甄哥,你總算回來了,杏兒和環兒這幾天每天都念著你,快進屋坐,杏兒,藥煎好了,你快給病人送過去吧,我替你招呼甄哥。」
正說著,遠處傳來幾個重物倒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