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畢眼帶戲弄,轉過頭看著甄命苦說:「這位將軍可有興趣騎上一騎?」
其他人聞言臉上全都帶著看好戲的神情,想要看甄命苦這個大隋將軍怎麼出醜,最好是讓這個老頭摔個狗吃屎,讓他在突厥人面前永遠都抬不起頭來。
封倫是識貨的,臉上也禁不住閃過一絲喜愛之色,突厥人愛漢族的女人,大隋的官家子弟卻以擁有一頭突厥的汗血寶馬為榮。
見這些可汗一副戲謔的神情,甄命苦笑了,臉上露出一副狂傲之色:「老夫這人有個奇怪的毛病,凡是被老夫騎過的,無論是馬還是女人,都會再也捨不得離開老夫,所以老夫從不輕易騎任何不屬於老夫的馬或是女人,正所謂君子不奪人所愛,老夫雖不是君子,但也知道這馬是可汗心愛之物,豈敢亂騎。」
封倫是一聽之下,便已知這暗衛大將軍已經看上了始畢這頭汗血寶馬,別人不清楚這暗衛大將軍的本事,他可是親眼見識過他打馬球的,只怕連號稱在馬背上長大的突厥人也未必有他的騎技,看這暗衛大將軍如此胸有成竹的樣子,似乎十拿九穩,他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始畢果然受激,冷哼一聲:「你若是能在它身上呆上一炷香的時間,將它送給你又有何妨,本王有的是好馬,區區一匹還不至於讓本王心痛。」
「這……」甄命苦臉露猶豫之色。
其他人紛紛語帶嘲諷,嘰裡呱啦一通,估計是笑他怕出醜才找這種拙劣的借口,始畢越發得意起來。
「大王既然如此捨得,那老夫就試騎一下,揚一揚我大隋的威風。」
甄命苦豪氣干雲地說完,走到圍欄邊,略顯笨拙地從圍欄上爬了過去,老態龍鍾的步履,讓他在翻過圍欄時差點沒摔個四腳朝天,哪來什麼威風可言,惹得眾多突厥可汗紛紛大笑,甄命苦豪氣萬丈的語言跟他的年紀比起來,顯然並不怎麼搭配。
始畢回過頭笑著對封倫說:「要不要給你那位老將軍一根枴杖,本王可不願讓他死在馬蹄下,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本王欺負遠來的客人。」
眾可汗大笑。
封倫越發覺得這個暗衛大將軍有趣了,聽見這始畢可汗的嘲諷,笑而不答。
不出他所料,接下來的一幕,讓所有突厥可汗臉上的表情漸漸地從嘲笑變成了不解,最後變成了驚訝,嘴張得老大,久久合不攏。
只見甄命苦步履蹣跚,慢慢地靠近那匹通體如火的烈馬「踏血」一米遠的地方,一隻手慢慢貼在了它的脖子上。
由於他背對眾人,誰也沒有發現暗藏在他手中的那台超世代手機,和那兩個閃著電弧的電擊器探針。
他的手剛碰到馬的脖子,本來暴躁不堪的踏血渾身一陣顫抖,出奇地安靜了下來,任由甄命苦慢慢地靠近了它,笨拙地翻身上了它的馬背。
踏血雖被電擊器電了一下,畢竟心氣極傲,見有人上了騎上它的背,前後腿開始劇烈踢動,上下顛簸,試圖將甄命苦從它的身上甩下去。
眾可汗紛紛叫起好來。
馬背上的甄命苦緊緊地抱著這踏血的脖子,每當它過於暴烈的時候,就在它脖子上電擊一下,讓它安靜一下,卻又不能讓它露出太大破綻來,心中念著:「馬兒啊馬兒,從現在開始,你可就屬於我啦,來,走幾步給他們瞧瞧,走出你的威風來……」
在眾人看來,踏血拚命地甩踢奔跑,甄命苦這個老頭雖然險象百出,卻始終未被甩下馬來,穩穩當當坐在在上面。
一炷香時間過去了,兩柱香的時間也過去了。
所有的可汗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特別是始畢,簡直跟被割了心頭肉似的難受,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著,心中祈禱著這個扮豬吃老虎的可惡老頭能就此從馬背上摔下摔死,看得封倫心中不由地暗笑,卻也湧起一股莫名的忌憚。
馬背上的甄命苦見時間已明顯超過一炷香,始畢必不敢以時間不到為借口耍賴,這才偷偷將另一隻手中早已準備好的麻醉銀針在馬脖子上刺了一下。
這銀針的麻醉劑量只能夠麻醉一個人,但對於一匹足有四個人體重的馬兒來說,劑量並不足以將它麻醉,不過卻剛好能讓它安靜下來。
在眾多可汗驚詫萬分的眼神中,甄命苦從容從馬背上翻身下來,笑瞇瞇地摸了摸馬頭,依舊用他那蹣跚的腳步,走到牧場圍欄邊的始畢可汗等人面前,笑著說:「多謝始畢可汗贈馬,老夫一定像對待自己的女人一樣對待它……來人啊,給老夫套上韁繩,牽回老夫馬房裡去……」
兩個暗衛隊員聞言利索地下了馬,給那老實安靜的踏雪套上了韁繩,在始畢腸子都要悔青的眼神中,牽出了他的馬場,朝甄命苦的營帳處走去。
經過剛才一事,再沒有人敢輕易嘲笑這個口出狂言,運氣又是奇好的老頭了。
始畢畢竟是突厥可汗,只是稍微心痛了一會,臉上便恢復正常,跟封倫有說有笑起來。
突厥人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好戰馬,對大隋的人來說,踏血珍貴無比,價值連城,但對突厥人,特別是突厥可汗來說,踏血也並不是不可替代。
他帶著他們去拜祭了他們突厥的英雄塚,吹噓了一番突厥先輩的豐功偉績,被封倫一番吹捧抬高,漸漸地將剛才的事給忘了。
……
晚上,始畢又設宴招待了各部落的可汗們,再次邀請信義公主出來與眾多可汗見面。
沒等封倫答應,始畢就讓人去請公主,不一會便有人來通報公主駕到。
一襲白色羊毛衣袍,臉上蒙著白色紗巾的張氏在兩名侍女的陪同下,掀開可汗宴客大帳的簾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所有可汗都朝她望了過去,臉上帶著一絲好奇,大隋公主的美貌,在突厥男人的心中是有口皆碑的,雖然這些公主大多數都不得好死,但卻不影響她們在突厥男人心中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