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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70為妻擔罪 文 / 鬼粒子

    「蘇世長,封府的管家,以前好像也當過洛陽縣令,只不過後來因為弄虛作假,貪贓被撤了職,只好到封倫的府當了個管家。」

    「好一個狗仗主人勢的狗奴才!」一個清脆悅耳的女孩聲音在人群中響起,登時引得圍觀的人群轟然大笑。

    蘇世長聞言立刻回過頭,瞪眼怒眉,朝人群中喝了一聲:「是誰在那裡擾亂公堂,是不是也想挨一頓板子!有膽子站出來說,你們這些無膽刁民,遲早把你們一個個送進牢裡去!」

    那年輕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區區一個狗奴才,憑什麼咆哮公堂,竟敢公然與洛陽縣令私相授受,你該當何罪,依我看就該先打你二十大板子。」

    眾人再次哄笑,蘇世長一張老臉漲得通紅,額頭青筋暴露。

    「把這些刁民都給我轟出去!」洛陽縣令一聲令下,十幾個衙役從衙門裡走出,眾人一哄而散,不一會,又重新聚集到了一起,對蘇世長指指點點。

    縣令無奈,只好婉言請那蘇世長暫時迴避,重重敲了一下驚堂木,揭過張氏的身世不提,另外羅織起罪名:

    「本官問你,宋金剛可是你的相公!」

    不等張氏說話,甄命苦便接口道:「大人,小民糾正一下,宋金剛是我家娘子的前夫,我才是她現任相公,也是最後一任,以後都不會變了。」

    接著,從懷裡掏出一張宋金剛親手簽字畫押的休書來,給那縣令呈上,「這是宋金剛親手畫押簽字的休書,請大人過目。」

    縣令接過去粗略看了一遍,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如此說來,宋金剛是她的前夫,這點你無法否認吧?」

    「小民不否認。」

    縣令臉一沉,喝道:「宋金剛是當年大隋武狀元,三年前曾帶兵出征,結果全軍覆沒,他獨自一人逃脫,也不回來領罪,如今他畏罪潛逃,張氏身為宋金剛的家眷,當然罪責難逃。」

    他將休書甩到地上,「這張休書,還是幾個月前所簽,明擺著是為了幫她脫罪所做的掩飾,據本官所知,她身為寡婦,卻不恪守婦道,虐待年老體邁的公公,經常與陌生男人勾三搭四,道德敗壞,影響極其惡劣,依大隋律令,兩罪並罰,張氏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本官判她貶為奴婢之身,充入軍營為妓,終生服役,不得贖買!」

    洛陽縣令判案,在洛陽早已是聲名在外,斷案一向神速,不需具體的物證人證,只需根據自認為合理的推斷,就能作出判決,有錢的花錢不但能少挨板子,還能讓有罪變無罪,無罪變有罪,原告變被告,被告變原告,白變黑,黑變白。

    判決一下,張氏登時渾身一顫。

    營妓是什麼,她身為御史大夫的女兒,自小熟讀史籍,自然有所耳聞,軍營中兵士常年在外征戰,與妻子分離,難免會士氣低落,自漢武帝來,軍中就設有營妓,裡面大都是一些征戰敵方被俘虜的妻女,或是一些犯罪充軍的年輕女子,專門供那些單身的將士發洩淫樂。

    一旁的蘇世長嘴角不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雖然結果沒有他預想的那麼好,但怎麼也算定了張氏的罪,以後只要想個辦法偷偷掉包,將她弄進封府,主子吩咐下來的這事就算是辦妥了。

    「慢著!」

    甄命苦一聲大喝。

    「莫非你不服!證據確鑿,有張氏的畫押供詞再此,就算王大人在此,本官也是這麼判,絕不徇私!」

    甄命苦鞠了一躬:「大人的判決,小民不敢不服,不過根絕大隋律令,若丈夫願意,可擔妻子一半罪責。」

    縣令呆了一呆:「你想要替她擔罪?」

    「是。」

    「相公,不要……」張氏抬起頭來,望著甄命苦,眼中帶著哀戚乞求。

    甄命苦笑著示意她安心,轉過頭朝那縣令大聲說:「根據大隋律令,公職人員如因親屬犯罪而願意願意為其擔罪,所犯罪行一律減半,我願替我娘子擔下一半的罪責,請大人重新判決。」

    洛陽縣令回頭看了一眼蘇世長,見蘇世長也是一臉意外,大隋律令確實有這麼一條,只是自大隋開朝以來,還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願意為自己的妻子承擔罪名的,倒是妻子替丈夫擔罪的有不少。

    蘇世長朝他使了個眼色:「大人,既然他願意擔責,我看不如將這張氏充入紅杏別院為婢,十年之內不得救贖,免去她奔波之苦,也算是減免了她的刑罰,至於這甄命苦,如今突厥犯境,朝廷正是用兵之時,不如將他充軍發配到邊塞。」

    縣令聞言,問甄命苦:「如此判決,你可服?」

    「小民心服口服。」甄命苦大聲說道。

    那縣令鬆了一口氣,如此一來,既不得罪吏部尚書,也不得罪兵部尚書,正合他意,急忙說:「既然如此,那你就趕緊簽字畫押吧。」

    一旁的衙門主簿將剛才記錄的判詞拿了下來,甄命苦隨手簽了字,按上手印。

    張氏默默地看著兩旁的衙役走到甄命苦身邊,將一副重達十幾公斤的枷鎖套在他的肩上,眼淚啪嗒啪嗒地滴落在胸前,染濕了衣襟。

    「退堂!」縣令一聲令下,兩邊衙役吆喝威武,和那蘇世長兩人有說有笑,轉身從衙門公堂的一側後門離開了。

    那些圍觀的百姓見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也漸漸地散去,留下環兒杏兒和褚遂良等人站在衙門口,看著裡面的兩人,杏兒和環兒早已經是泣不成聲。

    「兩位衙役大哥,麻煩通融一下,我想私下跟我娘子說幾句話。」

    甄命苦說著,從懷裡掏出二兩銀子,給兩名衙役遞了過去,兩名衙役接過銀子,對望了一眼,只是說了一句「有什麼話趕緊說」,接著退到一邊。

    甄命苦走到張氏身邊,將她扶起來,看著她因牢獄之災而顯得憔悴蒼白的俏臉,柔聲說:「鵝鵝,我走了以後,楊侗會照顧你的,答應我,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要好好活著,不能輕言放棄,不能再做以前那樣傷害自己的傻事,這樣的話,我為你做的這些才不會白費。」

    張氏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好一會,才輕輕點了點頭。

    「這封信,等我走了,你再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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