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輕哼一聲:「哼,他不會多來求我幾次嗎?我看他也不像是會被我嚇住的人,一定是去他張姐姐那裡了,每次來都在我面前張姐姐長張姐姐短的,一見到他張姐姐就樂不思蜀,把我都給忘了,我們這就找他去!」
妙玉眨巴著眼睛,一臉俏皮地問:「霜姐姐,你幹嘛這麼生氣?」
「我是氣他不把我的話放在心裡,我等了他那麼多天,還沒把他的侍衛偷走東西給我送回來!看來我要是不親自去找他,他很快就把我這個姐姐給忘到腦後了,說得好聽,一輩子聽我的話,花言巧語哄騙我,我還以為他會跟別的男人有所不同呢!原來都是一樣沒良心!」
凌霜說完,氣呼呼地站起身,就要走出門去。
「霜姐姐你難道想就這樣出去啊?
凌霜停下腳步,一臉不解地望著妙玉,顯然不太明白她什麼意思。
妙玉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你穿成這樣,非把全洛陽的男人給招來不可!」
凌霜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剛剛排練歌舞還沒有來得及脫下的薄紗綵衣,體態嬌嬈,豐滿酥乳半露,不由地皺著眉頭問:「那怎麼辦?」
「楊公子上次不是給你送了一個什麼化妝盒子嗎?裡面好像是一些江湖藝人賣藝化妝用的。」
凌霜喜道:「你去給我拿來吧。」
……
張氏甜心坊的廚房裡,點心師傅正在忙著配置調料。
杏兒推開廚房的門,剛好看見張氏心不在焉地將手裡的全部調料倒進了正在沸騰中的豆漿鍋裡。
「張姐姐,你快把一包都放進去了。」
張氏茫然抬起頭,看著走進烘焙房的杏兒,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紙袋,一大包的調料被她倒進了大半,這才急忙住了手。
杏兒問:「你最近怎麼了?老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生病了?」
「沒、沒有啊。」
杏兒一臉狐疑地走到她身邊,從鍋裡舀了一勺豆漿,放進嘴裡嘗了嘗,立刻咳嗽著吐了出來,眨巴著嘴,愁眉苦臉地說:「張姐姐,你放的到底是什麼啊?」
張氏聞言急忙拿起一旁的紙袋看了看,紙帶上寫著一個大大的鹽字。
她竟把鹽當成糖了。
杏兒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眉頭皺了起來:「也沒有發燒啊,不行,你一定是生病了,快別幹活了,上樓休息去,我叫乾爹給你把把脈,給你開一服安神定心的藥。」
「杏兒,我真的沒事。」
「都把鹽當成糖了,還說沒事,昨天回家走著走著就不見了你,我還以為你被人拐跑了呢,嚇得我跟甄哥哥到處找你,還好你回來了,甄哥哥急得差點要衝進李府去找裴虔通要人了。」
張氏聞言再次陷入了呆滯中,似乎在回想著什麼,有些魂不守舍。
就在這時,環兒突然從推開廚房的門,神色焦急地衝進來說:「張姐姐,不好了,有個老人家闖進我們店裡大吵大鬧,說他認識你,要你出去說話。」
張氏聞言渾身一顫,臉刷地一下白了。
杏兒還是第一次見她這害怕的神情,竟像是聽到了什麼可怕的消息似的,她握住張氏的手,發覺她的手冰涼冰涼的,不由地緊張起來:「張姐姐你怎麼了?」
張氏語氣中帶著軟弱的乞求:「杏兒,你出去告訴那人我不在好嗎?」
「張姐姐認識那人嗎?」杏兒一臉狐疑。
張氏一臉驚慌:「他是、是我的公公。」
杏兒早聽說了張氏的公公將她抵押給高利貸錢莊的事,聞言登時勃然大怒:「他還敢來找你!環兒姐姐,你陪著張姐姐,我去趕他走!」
……
店門口圍了一堆人,地上一個老頭正在店門口的地上滿地打滾。
正是失蹤已久的張氏公公宋老頭,幾天前發現了張氏是這家店的老闆娘之後,就一直盤算著做點什麼。
如今他撒潑似地躺在在店門口的地上賴著,嘴裡又是哭訴又是叫罵,杏兒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圍觀的客人越來越多。
宋老頭捶胸拍地,嚎啕大哭:「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啊,活了大半輩子,兒子沒了,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兒媳婦,她卻連見也不肯見我一面,也不想想當初是誰給她吃,給她住,寧願自己受凍也不願她著涼,有什麼好東西也是第一個想到她,沒想到她傍上有錢的姘頭,就連自己的公公也不理不顧了,連出來見我一面都不肯,沒良心的女人啊,我養了個白眼狼,我活著還有什麼勁啊……」
「這老頭怎麼了?」
「好像是豆腐西施以前的公公,找上門來了。」
「年紀一大把了,怎麼還沒廉沒恥地在這瞎胡鬧。」
「這也難怪他,年紀一大把,無依無靠,兒子也死了,難得兒媳婦開了這麼大一間店舖,怎麼也得沾點光啊。」
「那豆腐西施也真是狠心,多年相依為命的公公,竟然連見都不肯見,這可真是人情似紙張張薄,一朝得志,便翻臉不認人啊。」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經常見一個男人進出店舖,晚上還住在店舖裡,俗話說的好,寡婦門前是非多,我看八成是這豆腐西施勾搭上什麼有錢的男人了,又有獨孤大將軍作靠山,哪還記得以前別人對她的恩情。」
「真不敢相信這樣的美人還能幹出這種事來。」
「人心隔肚皮,這就叫艷若桃花,心如蛇蠍了。」
杏兒聽見這些人議論得越來越過分,語言中傷張氏,急得束手無策,只好在一旁苦勸宋老頭:「我不是已經說了張姐姐不在店裡嗎?你這樣鬧我們還怎麼做生意?」
宋老頭哭得越發淒厲:「她要是不出來給我賠禮謝罪,我就死在她的店門口,我看她以後還有沒有臉做生意!啊,我真是命苦啊!」
杏兒怒極喝斥:「你不就是想要銀子嗎!說吧,你到底想要多少!」
宋老頭微微愣了一下,接著又哭天搶地鬧起來:「你問我想要多少?大隋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她是我兒媳婦,她的店也就是我的店,她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她現在想用幾兩銀子打發我,她以為我是乞丐嗎,你告訴她,我是她公公,不是上門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