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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54仙子妙曲 文 / 鬼粒子

    悠揚動聽的琴聲從房間裡傳來,時而奔騰如千軍萬馬,時而靜謐如春風拂綠葉。

    琴聲過後,簫音又起,這回卻是聲調悲慼,愁腸百轉,聽著像是同一首曲子,只是曲中的節奏快慢有所不同,又因樂器的音色不同而表達出不同的意境來,一首欣欣向上,豁達樂觀,一首則鬱鬱寡歡,悲觀絕望。

    音色雖簡單,卻能彈出截然不同兩種感覺的曲調,竟讓人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這種感覺異常奇妙,無法用語言形容。

    似乎是那牡丹仙子刻意營造出來的,正當甄命苦聽得入神時,簫聲戛然而止,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油然而生。

    果然,房間裡傳來那少年求乞的聲音:「好姐姐,怎麼不吹下去了?」

    牡丹仙子笑道:「聽了上半闕,你要是說不出個由頭來,這下半闕你可是永遠也聽不著了。」

    那少年沉吟片刻,抬頭問:「姐姐可是有感於曹子建《洛神賦》才作的這首?」

    「哦,何以見得?」

    「曹子建所心愛的女子被他大哥所奪,最後卻死於皇后之手,有感甄氏淒苦身世而作洛神,與當年宋玉所作《神女賦》有異曲同工之妙,聲音悲切,心願難了,只能在夢中相見,我知道姐姐一向愛子建之才,憐其身世,卻不屑他自暴自棄,故有感而發作詞曲也不足為怪了。」

    牡丹仙子不置可否,只是問:「你只說了前半段的簫曲,為何卻不說後半邊的琴音?」

    那少年笑道:「那是因為我怕姐姐被我看透心事,惱羞成怒,不肯承認了。」

    牡丹仙子掩嘴嬌笑道:「你若有這本事,我就把這下半闕給你演奏,要是胡說八道,牽強附會,我可非打你手心不可!」

    「那姐姐還是打我手心好了,因為我說的肯定是姐姐心裡想的,姐姐心裡想的又是羞於啟齒的,就算對了也是不對,又何必再說出來呢?」

    那少年說著,乖乖地伸出手來。

    牡丹仙子噗嗤一笑,輕輕在他腦門上敲了個響栗:「你就不能著我一點嗎?」

    那少年癡癡地看著她,問:「姐姐,侗兒知道這世上肯定沒有一個配得上你的男子,等我長大了,你就嫁給侗兒吧,我一輩子照顧你,保護你。」

    牡丹仙子嗔道:「誰說我要嫁人了?盡說傻話,等你長大了,姐姐早就人老珠黃了,到時候恐怕你連看都不願再看我一眼呢,哪還配得上你。」

    那少年急得俊臉通紅,信誓旦旦地說:「若我有一天變成姐姐眼中這般薄情郎,叫我活不過弱冠之年去,這樣我就永遠都不會成為姐姐眼中討厭的男人了!」

    牡丹仙子急忙掩住他的嘴,惱道:「不許胡說八道!自古立大業,成大事之人,都是心性堅毅,不為兒女柔情所困,敢作敢為的奇男子,豈能為一個女子輕言生死!更何況,自古男子皆如此,年華正茂恩情厚,年老色衰寵幸薄,若能做到得新歡不忘舊愛已經是難能可貴,身為女子,若能嫁得心儀的夫婿,便是千年修來的福分了,哪還敢奢望別的。」

    那少年鄭而重之地說:「侗兒一輩子就只愛你和張姐姐。」

    牡丹仙子笑著說:「每次來都聽你張姐姐長張姐姐短地說,誇她煮的豆漿多麼香濃,人又是多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你難道就不怕我惱你嗎?」

    那少年嬉笑著說:「我倒是想看看霜姐姐著惱是什麼樣子的,霜姐姐生氣的時候最好看了,罵我的聲音也是世界上最好聽的。」

    「呵呵,我才沒這工夫生你的閒氣,你皮癢找罵還不容易,現在我就可以讓你嘗嘗爆栗的滋味。」牡丹仙子瞟了他一眼,輕輕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腦門一下,那少年登時露出異常受用的神情。

    就在兩人說著親暱話時,門口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有人急沖沖地衝上樓來,後面還有人追在身後。

    李媽媽的聲音響起:「王公子,你不能進去,凌姑娘正抱恙在身,不方便見客,你改天再來吧……」

    「彭!」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一名滿臉怒容,身材高大,長臉細眼,滿臉雀斑的年輕男子從門外衝了進來,身後跟著氣喘吁吁追上來的李媽媽。

    李媽媽一臉著急:「凌姑娘,老身實在攔不住他。」

    「李媽媽,這裡沒你的事,你去把禹護院找來。」牡丹仙子淡淡地說道,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臉色轉變之快,跟剛才判若兩人。

    那王公子剛進門時就已經看見了跪在牡丹仙子身邊,與牡丹仙子親暱細語的少年,冷笑一聲:「好一個抱恙在床,不方便見客,原來是抱個姘頭在床,暗地裡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什麼牡丹仙子,別以為被幾個男人捧著就真以為自己成了天上的仙女了,惹怒了本少爺,本少爺讓你貶為三等營妓!天天伺候那些兵營裡的臭男人!」

    不等牡丹仙子答話,跪在她身邊的那少年倏地一下站起身來,怒瞪著那王公子喝道:「王玄恕!你這臭嘴給本少爺放乾淨點!以為這裡是你爹的尚書府嗎!」

    牡丹仙子俏臉含霜,只是她卻用手緊緊拉住了那少年的手,似乎不願意讓他跟這個王公子起什麼衝突。

    同時,她的眼神望向門口站著甄命苦。

    作為貼身侍衛,這時候正是該上前來護主的時候,哪知道門口的甄命苦卻紋絲不動,只是扭頭望著這邊,一副冷眼看熱鬧的樣子。

    這讓她有些愕然。

    這王玄恕顯然來頭不小,而且與那少年是舊識,是百花樓的常客,百花樓的花仙子很少有敢跟他擺譜,將他拒之門外的,唯獨這個牡丹仙子,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屢次拜帖求見,都被她用各種理由和借口推托。

    這些他都能忍受,牡丹仙子的傲氣,整個洛陽城的名流都多多少少領教過,讓他無法忍受的是,她在拒絕了接見他之後不到一個時辰,就接見了這姓楊的少年,還與他如此親密纏綿,怎不讓他怒火中燒。

    他的話愈發刻薄:「既然做了,還怕什麼承認,我就不明白了,她看上你這個窩囊廢哪一點,空長了一副小白臉的皮囊,外強中乾,就算她脫光了衣服站在你面前,你又能把她怎麼樣,你有這能力嗎!不過你要實在不行,本公子不介意替你代勞,你只需跪下開口求本公子,本公子自然不會拒絕你,哈哈哈……」

    楊侗再也忍耐不住,怒不可抑地朝這人衝了過去。

    「阿侗,不要!」牡丹仙子突然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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