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聽了也附和著笑了起來,幸村又立刻找了別的話題給帶了過去。總算是有驚無險,沒有穿幫。
午餐是在校外解決的。吃完了午餐,紀香說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神祠,供奉著一個掌管姻緣的神明,聽說很靈驗,想去祭拜一下,也算是對今天的一種紀念。我當然是欣然應允。不管怎麼樣,在校外總比在學校裡要好得多,至少不會有那麼多的花癡什麼的……
幸村今天說要全程陪同妹妹,所以也跟我們一起去,而其他的人,則各忙各的,一哄而散了。
伊籐美惠雖然有些不甘,可是心裡還是不安佔了上風,決定還是先回家去把這件事情告訴母親。於是,跟幸村三人告別了之後,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我拉著紀香走在去神祠的小路上,一路上有些安靜。剛才吃飯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大家的不自在,想來是立海大的那些人還不能完全地接受我。不過,這也難怪,畢竟以前他們對我的印象的確是壞到了極點。雖然這次主要是幫助紀香,但是,他們能配合得隱瞞我的身份,也是出乎我的意料的。至少,現在不會亂找我的麻煩了,而且,也不會對我冷眼相待了。儘管還是一個個地不肯正眼瞧我,但……也算是向好的方向發展了吧!
三個人安靜地走在路上,可能是因為櫻花祭的緣故吧,這條路上今天很是空蕩,除了偶爾遇到了幾個行人之外,放眼望去就只有我們三個人了。
在下一個陡坡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拄著枴杖的老婆婆,我看她一個人上坡有些吃力,便上去扶了一把。她抬頭想要道謝,卻愣了一下說:「啊!你是……」
她拉著我的手仔細看了看,然後自言自語似地道:「不對不對,不過,真的是太像了……」
我聽得一頭霧水,於是問道:「什麼太像了?老婆婆有認識和我長得很像的人嗎?」
那個老婆婆笑著說:「不,也不能說是認識,只是半年多年,也有一個和你長得非常相似的人在這裡扶了我一把,所以我才那麼驚訝。只不過,那次扶我的人,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也和你一樣,有一頭黑色的長髮。」
我想了想說:「半年前,那就是夏天的時候了!」那個時候我才剛剛穿越過來,難道,她遇見的是伊籐初見?
「是啊!真是個好女孩啊!也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怎麼樣了?」
「男,男朋友?」這回輪到我驚訝了!伊籐初見不是一直暗戀幸村的麼?這又哪冒出了一個男朋友來?
老婆婆看到我這個樣子,笑出了聲來:「年輕就是好啊!像那樣癡情的女孩,可是很少見的呢!那個女孩說她喜歡的人那天動手術,可是成功率並不是很高,所以她想求神明保佑才會找到這個神祠來的……好像,她說過她的名字,叫伊什麼來的,很特別的名字,但怎麼記不起來了呢?」
「伊籐初見!」我輕聲念叨!
「對!初見!就是這個名字。那時我還說,那個神祠就是我和我丈夫初見的地方呢,所以才會常常來祭拜!呵呵呵呵……」老婆婆說到這裡時掩著嘴巴笑著。
「原來是這樣啊!」我一邊聽一邊分析。夏天的時候,幸村好像是動了一個手術來著。
「當時我就告訴她,那個神祠是求姻緣的,並不能保佑病人。可是她卻說,要在一天之內,把神奈川所有的神祠都拜完,一個都不能錯過。」說到這裡,老婆婆又笑了出來,帶著一種懷念的口吻說:「如果我的丈夫還在的話,一定也會很喜歡她吧!為了喜歡的人這樣執著,讓我想起了我們年輕的時候,那時他就是在那個神祠前向我告白的呢……」
看著老婆婆無意中露出的幸福笑容,我們都有一些動容。
紀香看了哥哥一眼,有些不解地問:「那個人,就是慕容學姐吧!可是,為什麼要拜完神奈川所以的神祠呢?不是只拜掌管病人和治療的神明就行了麼?」
我聽了輕笑一聲道:「大概是因為,根本就不知道這裡的哪個神明掌管著什麼,所以寧可錯殺三千,絕不放過一個。全部都拜一遍總不會落下的!」
老婆婆這時笑得更開心了,說:「你們是兄妹嗎?不僅長得一樣,而且就連說得話也是一模一樣呢!那個女孩當時也是這麼說的!」
我也不否認,直接點頭:「嗯!她是我的妹妹!」
「真的?那還真的是好巧呢!那,你妹妹那個喜歡的人怎麼樣了?沒事了嗎?」
「承蒙您掛念,手術很成功,他已經沒事了!」
目送一直著念叨著「好心有好報」的老婆婆走遠,心下不由地感歎。到這個世界至今,聽到的所有傳言全部都是對伊籐初見的貶低和污蔑,沒想到,唯一一個記她的好的,竟然是一個萍水相逢的老婆婆!
抬頭,看天邊雲飛風起。那天,也許也是這麼一個好天氣,也有一片這樣的藍天。可惜,曾走在這條道路上虔誠祭拜的女孩,早已魂消無跡,再難尋了!
紀香看到慕容抬頭時的表情,竟是她從未見過的傷感。一直以來,在她的心裡,慕容學姐從來是一個堅強並且強大的人,不論遇到什麼困難都能在談笑間解決。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這個從來都是堅強面對所有事情的慕容學姐,竟然也會露出這種傷感得讓人心酸的表情來。
想打破這種壓抑的氣氛,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個……最後慕容學姐真的拜祭完了所有的神祠嗎?」話一說出來紀香就後悔了。明明是想換一個輕鬆點的話題的,怎麼一開口就變成了這樣?
「不知道!」我聽到自己的聲音低沉淡漠,平靜無波,就像是一個外人無心的評論一般。
「不知道?為什麼?」紀香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看幸村,又看看我。
「因為!」我看著她的樣子有些好笑,她瞪大雙眼的樣子,就像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洋娃娃,讓人總想欺負一下:「夏天以前的那些事情,我早就全部都忘記了!」
「所以,遇到剛才的老婆婆也完全沒有印象,對嗎?」幸村的聲音低得聽不出情緒。
「嗯!」我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故作苦惱地說:「所以,不好的消息就是,我已經完全忘記了那個神祠的具體位置了!也就是說,我們還是要到山腰上去慢慢找……」
「誒……怎麼會這樣?」紀香成功地被我轉換了情緒,立刻一臉懊悔地說:「早知道就該問問那個老婆婆的……」
我伸手一點她的額頭:「虧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要帶我們一起來拜祭,結果自己都不知道那個神祠在哪裡!」
「人家以為神祠什麼的,一定是在寺廟裡很好找嘛,誰知道是在山裡……」
好在,知道剛才的老婆婆拜祭過那個神祠,沿著一路留下的痕跡,找到神祠倒也沒費多大勁。只是從那之後的氣氛總不如剛去時那樣自在。
幸村和紀香兩人都在神祠前許了願。等她們許完,我便轉身往回走。
「慕容……那個,你不祭拜一下許個願嗎?」紀香見我往回走,連忙問道。
「不用了吧!我總覺得,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若真有緣,總會遇到的!回去吧!」
說完,便直接邁開了腳步,重新踏上了來時的那條路。
走到那個陡坡下的時候,我停下了腳步,抬起頭,望著坡上的那個美得張揚,還擺著一張「我正等著你」的臉的張無柳,直接丟過去一個「有話就說」的眼神。
「中國來了四個老頭,說要見你,現在就在你家的客廳裡喝茶!」
我聽到這話的第一個想法是——他想耍我!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他沒這個理由。
「真的?」不確定地問句。
「雨煙傳來的消息!」不耐煩的表情否定了我的想法。
還是回去看看吧!正想開口告辭,紀香就先笑著開口道:「慕容前輩有事的話就先回去吧!我和哥哥一起回去就行了!」
我點點頭說:「那我先回去一趟!」
「嗯!路上小心,還有……今天,謝謝你了!我會一直記得的!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些!」
聽了她有些認真地過頭的道謝,我笑著揉亂了她一頭長髮,然後瀟灑地轉身,向坡上等著我的那人走去。
幸村看著那人轉身的背影,突然覺得,她這麼一走,就像是再也回不來了一般。想抬手拉住她,可是,卻最終把手放下了。
大概,只是錯覺吧……抬頭看了下天空,今天的陽光,有些耀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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