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沙夢睜開眼睛,胸空悶的生疼,四肢虛弱無力,脖子如同消失不見,頭都抬不起來,癱軟的倒在床上,就好像從地獄中回來一樣。
一張讓此刻的她心內都是一驚的俊臉出現在了她的眼中——那人穿著一身普普通通漆黑顏色休閒裝,卻給人一種異常得體的感覺。修長的四肢沒有舒展,滿臉冰霜氣息,好像存在無數年月的上古雕像,那凜然之氣,讓她心中立刻就是一冷。
這少年當然就是我們的盟主,一見女孩醒來,他不帶一點感情溫度開口:「本來,我最恨你這種不愛惜自己的人。不過這一次,我想要看看,那些貌似注定的結局,有沒有可能改變。」
譚沙夢心中一陣模糊,被毒品摧殘的心智,根本想不明白狄傲這話意思。血色稀薄的雙唇,勉強動了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譚沙夢,你的身份證我已經看過了,你才17歲,就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實在讓我驚訝。不過呢,我現在不打算問你為什麼變成了這樣。我只想問你,你想不想繼續活著?」狄傲聲音冰冷,態度一點不好,就好像黑夜裡的死神。
譚沙夢又是一呆,十幾秒後,終於明白了狄傲的意思:「你想救我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狄傲冷笑一聲:「救你?你把我說的太偉大了。除了你自己,誰也不能拯救你。我心腸最近比較軟,看到流浪狗都想救一救,所以你完全不用想太多。如果你自己無法做出改變,死亡還是你唯一的結局…」
譚沙夢心內一沉,終於明白這少年絕對不是普通人。
但,這也是她現在唯一的希望了。毒癮沒有發作的時候,她最痛恨的人,就是自己,怎麼可能放過這最後的機會?
「好,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能改的,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我可以的…」好像壞掉的傀儡,她無意識的重複最後四個字,給自己打氣加油。
狄傲臉上冷笑更濃:「好話誰都會說,你最好真的可以做到。我這落懷堂,可不是慈善機構,虐待病人甚至殺死病人,都是很有可能的!」說完,伸出了右手,搭在了譚沙夢瘦得只剩一層皮的手腕之上。
心跳雖然有些不規律,但卻沒有了最開始的虛弱。身體各處,因為他真氣修補的緣故,也恢復了一些。雖然遠遠算不上健康,但至少沒有了隨時可能猝死的危險了。
狄傲檢查完譚沙夢的身體,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們只有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要是不能將你改造成功,我會親手殺了你的…」狄傲語調沒有一點改變,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譚沙夢心中一冷,看向盟主的目光中浮現出了久違的畏懼。雖然還不清楚他到底是誰,但她能夠清楚的明白,如果自己真的讓他失望了,他一定會親手送自己離開這個世界。
一股尿意,從雙腿之中冒了出來。因為中毒極深,對於膀胱的控制非常差,下一秒,水跡已經出現在了雙腿間的褲子上,讓她異常羞澀。
自從開始流浪後,在普通人面前丟人無數次,更失態更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做過。譚沙夢本來已經以為,自己早就沒有了普通人的羞恥心。
卻沒想到,現在心裡,已經羞愧的想要把身體鑽進洞裡。可惜,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態,動都沒法動一下,哪有逃走的可能。
狄傲呢,就好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隨手把她那一條破破爛爛的褲子扯了下來。同時,還把譚沙夢的衣服一樣扯下,將她骨包皮的身體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譚沙夢一聲尖叫,四肢無力的掙扎起來。雖然房間裡有暖氣一點不冷,她仍然無法接受自己現在這樣的狀態。
「你的衣服,也不知道有多髒,難道不打算換一換?不過,還是等你過了一次毒癮爆發的考驗再說吧…」狄傲不但沒有移動她的身體,反而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譚沙夢身邊。
譚沙夢聽到他口中毒癮這兩個字,腦中好像被一道閃電劈了一下,雙眼翻白,渾身上下起了一大片雞皮疙瘩:「我…我想…我想要。」艱難的忍耐,仍然抵擋不住身體的渴望。
狄傲冷笑,哼了一聲:「你想要?你想要什麼?你大聲告訴我!」手中拿著茶杯,根本不在乎她身體上散發出來的臭味。
譚沙夢當然明白,狄傲這是在故意考驗自己。可惜,現在的她,完全經不起任何考驗。聽到他這話,立刻大聲喊著:「我要四號,我要四號!給我打一針就好了!求求你了!給我吧!」聲音尖銳的詭異,就好像一根根飛針一樣。
「哈哈,你的要求還很高嘛,居然要四號?我還以為,三號就可以滿足你了呢。」狄傲帶著嘲笑,好整以暇說著,根本連起身的跡象都沒有。
所謂的三號四號,都是毒品的名稱。到了靜脈注射這一步,距離死亡已經只有一步之遙。譚沙夢如果不是運氣好碰到了狄傲,剛才就已經變成了一具沒有溫度的屍體了。
「你是不是想死?你不給我的話,我就要,啊…」譚沙夢正要繼續威脅狄傲,一股疼到極點的痛感,從她身體之內冒了出來。
這劇烈的疼痛,簡直就好像是一百條蟲子鑽到了自己的骨頭裡。
不僅如此,這些蟲子還如同活的一樣。才一出現,立刻在她身體之中飛快動了起來。渾身上下的骨骼,就好像被生生拆了下來,發出一聲聲呻吟。此刻,譚沙夢才真正明白了,到底什麼才是真正的地獄。
這疼痛是如此霸道,甚至將她心內的毒癮全部壓住。此刻的譚沙夢眼淚鼻涕屎尿齊流,沾滿污穢的身體,一下下翻滾著,希望能夠減少一點痛苦。
可惜,她這些動作,在盟主的眼中,全是徒勞,根本沒有一點意義。
盟主一雙大手,好像鐵鉗一般,將她的身體牢牢的定在了木床之上。丹田之內真氣,粗暴無比的進入她的身體,按照當年得來的經驗,一下下的動著,讓那劇痛變的更加恐怖。
此刻的譚沙夢,那一聲聲悲慘的呼喊,是那樣的可憐,就算再鐵石心腸的人,可能都無法忍耐,會稍微減少真氣的數量,讓她能夠舒服那麼一點。
不過,對於盟主來說,完全不為譚沙夢的叫聲改變。不僅如此,丹田內真氣,一股又一股的流出,將那劇痛變的更加恐怖。如果不是他故意放出一股真氣刺激著譚沙夢的大腦,她早早堅持不下去,昏迷過去了。
譚沙夢今天,終於明白了噬骨之痛跗骨之蛆是什麼意思。終於親身體驗,萬蟲鑽心是多麼的可怕。
現在的她,已經完全顧不上身體內的毒癮,充滿乞求的目光看著惡魔一樣的盟主,希望可以得到一絲絲的同情。
盟主根本不在乎她的目光,手臂抬起,角度一點不變,飛快的控制著身體內的真氣。
不是他有虐待狂傾向,實在是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狄傲並不自大,明白到了譚沙夢這種地步,普通的戒療手段已經沒了作用,根本無法幫助她真正戒毒。至於記憶中的什麼高溫療法、藥物治療法、神經割斷法等等方法,根本就是沒有一點作用的存在。
第一,譚沙夢已經中毒極深,幾乎所有的療法,已經全部沒了作用。第二,經過文浩當年一事配合著前任記憶,盟主當然明白,戒毒最難戒的就是心癮。如果不是意志力極強,復吸的可能幾乎就是百分之百。
如此,他已經決定,用自己的方法將譚沙夢拯救出毒海。所謂的方法,異常簡單粗暴,只要此女毒癮發作,立刻給她更加痛苦十幾倍的感覺,讓她永遠再也不敢有吸毒的念頭!
就算偶爾再有那麼一點心癮出現,立刻會下意識想到當時的疼痛,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總的來說,和訓練小狗小貓等動物們時候的條件反射原理差不多,簡單而有效,異常的粗暴。
不過呢,這方法看起來簡單的辦法,在這個世界,大概只有他可以做到。
首先,普通人想要擁有真氣,以刺激出可以將毒癮壓下的痛苦,完全沒有可能。第二,如果沒有真氣保護譚沙夢的身體,受到這樣劇烈的痛苦,猝死是唯一的結局。
別看他現在動作普通好像很悠閒的模樣,實際上,渾身上下所有的精神,全部集中起來,將譚沙夢身體內的每一個微妙變化,全部收在了自己眼中。
「啊啊啊啊啊啊…求你…求你…我再也不敢了…」譚沙夢雙眼翻白,顴骨幾乎收縮起來,沙啞著聲音,用盡全力的呼喊著。
可惜,那無處不在,簡直要將她骨頭都要攪碎的疼痛,一點沒有衰弱的意思。
悲慘的喊叫,持續了整整半個小時。確認譚沙夢在他的幫助下度過了一次癮頭髮作,狄傲終於收回了自己的真氣。
他收回真氣的瞬間,譚沙夢立刻感覺到了無比的舒適,出現了一種「身體從來沒有這麼好」過的錯覺。看向狄傲的眼睛,充滿了畏懼,就好像面對雄師的小兔子一樣,全是怯弱。
「這只是個開始,以後還要經歷很多次的,直到你可以真正戒掉為止。」狄傲一點不覺得自己的辦法太過殘忍,聲音異常冷酷的說著。
房間內雖然十分溫暖,譚沙夢卻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冷戰。
不過,她本來已經黯淡無光隨時可能消失的生命,已經得到了再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機會。
「謝謝你,我會努力的,不會讓你失望…」譚沙夢總算清楚盟主是為了她好,艱難開口說著。
狄傲擺了擺手:「讓我失望,其實也沒有關係,只是浪費一點時間而已。」
狄傲聲音還是那麼冰冷,譚沙夢心內卻多出了濃濃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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