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修養一個星期,兩天換一次藥,傷口就可以基本癒合了。不過呢,安全起見,最好還是休息半個月,以免再出什麼問題。」狄傲隨口說出了無比準確的時間,簡直就好像有無數儀器一同觀察。
當然,這並不是他信口胡說,而是因為真氣的緣故了。
身為武道宗師,加上真氣輔助,對於人體內的狀況,可以說是纖毫必現,沒有一點含糊的地方。
鍾禮家張了張嘴正要說話,他那兩位手下中的一位,見自己兄弟臉色好看許多安靜的沉睡中,已經明白了盟主的強大:「傲哥,這一次真是多謝了!以後如果有事要辦,請一定要打電話給我!」
狄傲笑著點了點頭:「小事而已,沒什麼好在意的。」說完,把把手中的含光收了起來。
揮了揮手示意兩位手下帶著病人先手,鍾禮家坐在了木椅上,沉吟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個普通的槍傷而已,有什麼好想的?你看著給診費就是。」狄傲拿出一盤桂花糕,一個個的吃了起來。
「呵呵,老弟可不要這麼說。我這幾十年,醫院去了很多次。有時候是自己去,有時候是陪人去。醫生呢,也見了許多,這樣的手術,也遇過不少。還從來沒有一次,速度可以這麼快的…」鍾禮家顯然不是普通人,已經察覺到了盟主的特殊。
狄傲無所謂的笑了笑:「要不是有兩把刷子,我就不會開這個醫館了。還有,你到底有什麼為難的事,直接說出來就好了。大男人,不要這麼婆婆媽媽的。」
鍾禮家已經瞭解狄傲豪邁的性格,對這話一點都不在意:「是這樣的,我有一位老朋友,人到中年才得了個兒子,一直寶貝的不得了。不過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臭小子從小身體就不好,三天兩頭的生病。我那老朋友,找了不知道多少醫生治療,偏方什麼的用了無數,但都沒有多少效果。」
「聽你這麼說,那小孩子應該是先天不足,這不算是病,不是普通醫生能治的。」狄傲隨口說著,並沒有深入研究的興趣。
「哎,你說的我也知道,但我那老朋友,對自己唯一的兒子可是寶貝的很,怎麼可能放棄?要不然,狄老弟你陪我去香港一躺看一次吧?」鍾禮家想了想,索性直說。
狄傲擺了擺手:「看是沒有問題的,不過最近我很忙,可沒空去香港。你那位老朋友要是願意,直接來我這落懷堂就好了。」話說的十分乾脆,根本沒有改變可能。
如果換成普通醫生,敢這麼回話,鍾禮家早就直接用強了。可惜,面對神秘而強大的狄傲,他當然不敢做出這樣選擇。
經過一次壓服高遠一事後,對於狄傲,鍾禮家已經將他看成了和自己地位一致的人,當然不會有粗魯的舉動:「好吧,那我等下打電話和他說一次。他要是願意,我就讓他帶著兒子上門好了…」
接著,兩人隨便客套了幾句,鍾禮家遭遇刺殺顯然不是表面那麼平靜,內裡洶湧許多。沒有和狄傲一起吃飯的想法,直接放下了一張銀行卡,痛快的起身告辭。
鍾禮家離開,狄傲正打算找個地方吃飯,黃蓋已經不請自來上門了。
對於這個有趣的退休老頭,盟主並不厭煩:「黃老啊,飯點上門,不如我們一起吃個飯?」喊的雖然尊敬,口氣卻一點都沒討好意思,完全把他當成了普通朋友。
偏偏,一生經歷宦海波濤的黃蓋,最缺少的就是這樣的朋友——就連他自己家中的親戚晚輩們,面對他都是奉迎討好,讓他根本沒有一個可以這樣說話的人。所以呢,對於盟主這話,一點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感覺十分舒心。
「哎,可千萬別這麼說,一說起來,你還是我的師父呢,怎麼能這麼喊我?」也許是失去了權柄,也許是本身性格就是這樣,黃蓋故意這麼說著。
接著,兩人因為稱呼的原因,互相探討了一下。最後決定,黃蓋稱呼盟主小狄,盟主稱呼黃蓋老黃,倒直接開始平輩論交了。
「老黃啊,你對我的武書興趣真的那麼大?飯都不吃,就準備上門討教了?」狄傲沒有生氣的時候,本來就是個喜歡開玩笑的性子,揶揄的說道。
黃蓋馬上搖頭:「怎麼可能,我當年讀書的時候,那時候可還是私塾呢。教書的先生,可是很嚴厲的。這一次上門,我是打算請老師你好好吃一頓飯呢。」揶揄著說完,便發出邀請,讓狄傲去他家吃一次拜師宴。
如果是普通人,也許會覺得這樣有些失禮。但對盟主來說,完全沒什麼好在意的,直接答應下來。接下來根本不再客套什麼,大步出門和黃蓋一起向著他家走去。
才剛走進來,一位穿著軍裝的年輕人已經飛快跑了出來。一看到黃蓋,臉上有些幽怨:「首長,你這兩天怎麼一老獨自行動?這樣,可是很危險的啊!」說完,看了看狄傲,眼中十分警惕,似乎把他當成了什麼危險人物。
原因倒也簡單,首先,首長昨天脫離他的視線,就是去拜訪這位新鄰居了。第二,好不容易拜訪回來,不知從哪弄了一本字帖,居然看到晚上2點才睡。
對於老年人來說,熬夜可是身體健康的大敵,小張作為首長的唯一jing衛員,怎麼可能不警惕狄傲呢。
黃蓋笑了笑:「小張啊,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嚴肅古板了一點。當年千軍萬馬的戰場上我都沒事,現在老實呆在城裡,難道還有人敢對我怎麼樣不成?」說完,領著盟主走到了餐廳。
熱氣騰騰的包子花卷,配上一疊疊小菜,加上一碗煮的濃香的小米地瓜粥,十分北方化的食物,在偏南的陽尋十分少見。普通土著,應該很難習慣。不過對盟主來說,卻是正好。
根本沒有客氣的意思,狄傲直接拿起一個大包子,大大吃了一口。
濃香的鮮肉,混著蘑菇白菜,帶著一滴滴汁液,流淌在了他的唇齒間。
「好!味道地道!」讚了一句,盟主動作一點不慢,繼續大口吃了起來。一個大包子,不到一分鐘已經被他直接消滅。
吃完一個包子,拿起身前稀飯喝了一口,雖然用料簡單,味道卻一樣的美味,十分合他的口味。
最近因為剛退下來心情不大好,食慾難免有些不振的黃蓋,見他吃的如此開心,不自覺的也被帶動,統共吃了三個大包子,這才停了下來。
夾起一小條醋黃瓜,舌尖傳來了酸甜混合的複雜味道,狄傲十分滿意:「老黃啊,你家的廚師很不錯啊。這包子面發的很筋道,吃起來正好啊!」
黃蓋喝掉最後一口稀飯,拿起手邊熱氣騰騰的毛巾擦了擦嘴巴:「小張這個孩子呢,除了有點死心眼,其他地方還是很不錯的,特別是做飯很有一手哦!」
狄傲雖然大概知道老人應該是軍隊離休幹部,但也沒有探詢他具體職務的興趣,便順著老人的話頭:「哈,那感情好,以後我可會經常過來您這混飯吃的…」一邊說著,狄傲一邊意猶未盡的拿起一個蔥香花卷吃了起來。
黃蓋聽到這話,異常開心,一絲不苟的臉上再沒有了嚴肅:「那當然,我一個人住在這,本來是為了圖個清淨。年輕的時候,也許無所謂。最近年紀大了,還是時常覺得孤寂啊,實在是越活越回去了。」話中,有些自嘲。
不過呢,他答應的十分痛快,那位置jing衛員小張,表情可就不那麼好看了——這年輕人來路不明,首長怎麼能經常和他在一起呢?更不要說,他們說的師父是什麼意思?
對於小張的怨念,盟主沒有在乎的意思,直接點了點頭,就這麼決定了。
吃完飯,走到老人裝修樸素的書房內,拿出那一本武書字帖,狄傲認真的教起黃蓋書法來。
說起來,要不是當年曾經沉迷過此道一段時間,還真不知道如何指導他人。
饒是如此,最開始時有些東西心中明白,嘴中卻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好在,盟主畢竟不是普通人,自身在書法上的造詣已經十分強大,很快進入了狀態。
一個教一個問,再加上幾次練習,黃蓋已經有了不小的收穫,興致勃勃的練習起來。
見他神情有些疲憊,知道他雖然身體還算不錯沒有什麼大問題,但畢竟上了年紀,狄傲也不再繼續講解,結束了這一次教課。
聊了幾句後,他便離開黃蓋的家,向著落懷堂走了過去。
十來米外,看見一男一女正抱著一位小孩,焦急無比的站在了緊閉的大門外。
「咦,這是怎麼回事?我的醫館,現在可沒有什麼名氣,怎麼可能有人上門?鍾禮家那些人,可不會到處宣揚來我這治療槍傷的事情…」心中這麼想,狄傲也沒有遲疑,直接走了過去。
走到門前,看著那抱孩子兩人身上破舊的衣服,盟主似乎明白了什麼。
「兩位,是來上門看病的嗎?是的話,現在就和我進去吧。」狄傲拿出鑰匙打開大門,當先走了進去。
也許是因為對他年輕的驚歎,這一對夫妻,站在門外猶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