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奪寶俠風

龍騰世紀 第三章 西夏劍(2) 文 / 九劍豪

    俗話說:三百六十行,古玩最強。

    古玩業財資雄厚,又多交往達官顯貴,故人脈廣絡、勢力強盛。「京幫」和「蘇幫」是盤踞在京滬兩地的兩大古玩商賈團體,「京幫」是指**古董商團,而「蘇幫」則以蘇州漢民為主,他們基本壟斷了整個華東地區的古玩市場,據說就連上海灘青幫大佬黃金榮、杜月笙也常找這兩幫來淘換古董。其時尤以「京幫」最盛,南京、上海的古玩從業人員近一半為**人,**人在經營古玩、珠玉兩業所展示出來出眾的商業信譽和上佳的鑒賞能力歷為人所稱道,並有「識寶回回」的美譽。馬叔就是一位玩瓷器、玉石的大行家。

    「但我們京幫回回的來歷,想你可就不知道了吧!」馬叔靜靜地問。

    不待劍鳴回應,馬叔起身取過自己金黃色銅質的水煙袋,裝好煙絲,用洋火點著了,吧嗒吧嗒地抽將起來。伴著咕咕作響的煙水聲,屋內開始瀰漫起一層青色的煙霧,煙頭處的火光一明一暗地閃耀著,像是在層層疊疊的歷史沉積中去探尋答案的明亮光點。

    「我們這支**的祖上是黨項人。」看著劍鳴疑惑的表情,馬叔解釋說:「黨項人就是羌人的一個分支,也叫黨項羌人,大約是在唐朝初年時期從青海內遷到現在甘肅東南部和陝西關中一帶。」

    馬叔這麼一說,劍鳴就聽明白了。羌人是古時一支活動在西北地區的少數民族,與當時的中原政權常常發生戰爭。那首膾炙人口的盛唐詩就有記載。

    《涼州詞》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馬叔呷了口茶水接著說:「到了唐代末期,黨項羌人的一支部落--拓跋部,因協助鎮壓黃巢起義有功,部落首領被唐朝皇帝封爵夏國公,並賜李姓,為夏州節度使。後來黨項拓跋部利用唐末藩鎮爭戰和朝代更替的機會,逐漸發展壯大。至宋朝初年,已經成為統轄寧夏全境,甘肅、陝西、內蒙各一部的強大藩鎮勢力。至宋仁宗寶元元年,黨項拓跋部首領李元昊稱帝建國,號大夏,定都興州,就是現今寧夏府。因其國位在西北,故也稱西夏。此後數年,李元昊相繼與宋國、遼國作戰,均是獲勝。其前期與北宋、遼平分秋色,中後期又與南宋、金鼎足而立,被人形容是『三分天下居其一,雄據西北兩百年』。西夏國在最強盛時總兵力達到了五十多萬人。」

    「劍鳴,你知道當時的宋仁宗是派誰去防守西夏的嗎?」看劍鳴聽的懵懂,馬叔開導來問。

    劍鳴誠惶誠恐地搖搖頭。

    「是北宋名將韓琦和范仲淹。」馬叔不無遺憾地說道。

    「啊!范仲淹?寫《岳陽樓記》中『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那位范仲淹范希文?只聽過他曾擔任宰相,不知道還能戍邊。」劍鳴奇道。

    「就是他。他可是個很厲害的歷史人物,那首《漁家傲·秋思》你會嗎?」

    這個當然記得了。小時候學這首詩因生字較多,可沒少挨私塾先生的打手板子。劍鳴流利的背了出來。

    《漁家傲·秋思》

    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裡,長煙落日孤城閉。

    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髮征夫淚。

    「對,就是這首。這是范仲淹駐守邊塞,即現在的甘肅與寧夏交界處,所寫的詩。據說,范仲淹守邊四年,恩威並施,西夏國不敢來犯,夏人稱之為『龍圖老子』,喻其『胸有甲兵數萬』。時諺有:軍中有一韓,西賊聞之膽寒;軍中有一范,西賊聞之破膽。與韓琦並稱為拱衛北宋西北大門的哼哈二將。」馬叔讚歎道。

    「後,西夏國不斷地與遼、金、宋、蒙古諸國作戰,戰亂頻仍、國力日見衰弱,至南宋理宗寶慶三年終為蒙古國所滅。唉!曠世偉業就此煙消雲散,只是二十四史中竟沒有我們西夏國的歷史!」馬叔遺憾地搖了搖頭。

    「劍鳴。這時候的南宋出了一位著名軍事將領,你知道是誰嗎?」

    「楊六郎?岳飛?」見馬叔又來考校自己,劍鳴絞盡腦汁飛快地想。這兩位可全是從評書《楊家將》、《岳飛傳》裡聽知道的。

    「不對!楊六郎是打遼國的,岳飛是跟金國戰的。金滅的遼,蒙古先滅的西夏,再金國,後南宋,最終實現元朝統一的。」馬叔搖頭。

    「那不知道了。」劍鳴訕訕地笑著。

    「你的老鄉辛棄疾啊!他雖然不是跟西夏作戰,但就是那個時代的人物。」馬叔興趣盎然地說著。

    辛棄疾?劍鳴可是再也熟悉不過了。其為南宋著名詞人,詞風慷慨激昂,在豪氣干雲、壯懷激烈中又寓英雄氣短、壯志難酬的悲憤之情。因是山東濟南府人氏,劍鳴對其詩詞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在參軍時,還曾攜伴至濟南府大明湖畔的稼軒故居拜訪過的。

    「知道,知道。他的那首《破陣子》是我最為喜歡的」。劍鳴昂首說道:

    《破陣子·為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馬叔點頭笑著說:「我卻喜歡他的另一首詞。」也欣然誦讀了起來,劍鳴隨聲附和。

    《水調歌頭·壽趙漕介庵》

    千里渥窪種,名動帝王家。金鑾當日奏草,落筆萬龍蛇。帶得無邊春下,等待江山都老,教看鬢方鴉。莫管錢流地,且擬醉黃花。

    喚雙成,歌弄玉,舞綠華。一觴為飲千歲,江海吸流霞。聞道清都帝所,要挽銀河仙浪,西北洗胡沙。回首日邊去,雲裡認飛車。

    《滿江紅》

    漢水東流,都洗盡、髭胡膏血。人盡說、君家飛將,舊時英烈。破敵金城雷過耳,談兵玉帳冰生頰。想王郎、結髮賦從戎,傳遺業。

    腰間劍,聊彈鋏。尊中酒,堪為別。況故人新擁,漢壇旌節。馬革裡屍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但從今、記取楚樓風,裴台月。

    馬叔意氣風發竟一連誦讀兩首。唱罷,兩人對視,也不禁暢懷大笑,遂以茶代酒,亦英雄豪邁。

    「馬叔,那後來呢?」劍鳴興趣大增,連忙追問道。

    「後來的西夏人就流落四方。我們這一支是去了甘肅和青海,清朝康熙、乾隆年間又輾轉遷至安徽、江蘇一帶。自清同治時起,京幫回回逐漸開始在古玩界唱出名頭來。」

    「噢!這麼說,原來馬叔你是西夏人的後裔啊!」

    「是西夏王室後裔。」馬叔正色說:「我們的技藝可都是祖傳下來的。」

    劍鳴知道古玩這行最是考驗眼力的。「撿漏」、「打眼」的事每天都在發生著,有人一夜暴富,就有人傾家當產。

    「真東西看的多了,自然就能識辨得出假來。」這是馬叔常說的一句話。

    好眼力都是拿「好貨」給「喂」出來的。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