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不要…睡,咬…胳膊,喝血,爬…進去。」意識模糊的鍾國龍對著劉強輕聲喚道用力在自己的胳膊上咬下,像嬰兒喝奶一般吸允著胳膊上滲出來的血。
「老大,挺…住。」,劉強也跟著咬胳膊吸血。
憑藉著疼痛的刺激和血液裡的極少氧氣,兩人慢慢的爬進水房。
兩人進到水房,水房裡十幾個水龍頭早已被打開,水嘩啦啦的在水槽裡流著。
「水!」兩人拚命爬到水槽上。
「萬幸,水管還沒被燒爆。」鍾國龍和劉強來不及多想,立即把臉對了上去。
冷水刺激著呼吸道和腸胃,貪婪的呼吸著自來水帶來的氧氣,兩人清醒了過來,體力也得到了些許恢復。
「老大,你聽,裡面有孩子的哭聲」劉強說道,兩人立即跑到水房裡面,拐了一個彎沿著過道進去後,仔細搜尋了一番,才看到嘴裡有一面跟牆壁顏色差不多的門。
「他娘的,難怪剛才我們沒發現,休息室搞得跟密室一樣。」劉強說著推開門。
兩人連忙進去朝著哭聲走去:「我們是解放軍,是來救你們出去的。」
牆角的一個架子床上,被子掀開後露出兩個人頭,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維族女孩緊緊的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維族女孩生著一張讓人驚艷的臉蛋,長長的睫毛下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帶著驚恐,女人的天生母性使她強裝鎮定安慰著懷裡的小女孩。小女孩仍然哭個不停,嘴裡哭喊著要媽媽。顯然被嚇的不輕。
「是你。」劉強很是驚訝。
女孩沒有說話。看著劉強和鍾國龍臉上露出安定的笑容。雖然劉強被煙火熏得和烤豬一樣,但這個解放軍叔叔給自己留下的印象太深刻,通過臉型輪廓就認了出來。
「你們認識?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怎麼出去,外面火肯定比剛才更大,原路返回不太可能,這裡又沒其他出路。」鍾國龍思索道。
女孩輕柔的說道:「這裡有一扇後門,但是這裡改做休息室後就把門給封住了。」。
鍾國龍立馬照著姑娘手指的位置走過去,用手敲了敲牆壁。聽到咚咚的空心聲音。笑著看著劉強說:「裡面是空的,應該是用三合板之類的封上上麵粉刷了一層薄薄的水泥,老六,拆床!」,說著就和劉強把一個上下鋪的床給拆掉了,一人拿起一根笨重的床腳三角鋼板。
「姑娘,你抱著小丫頭站到後面去。」劉強對著姑娘說道。
兩人拿著鋼板用力的向牆面捅去,三合板牆面經受不住這麼強大的衝擊力,蹦的一聲,兩根鋼板直直的捅了進去。兩人繼續又在上面捅了七八下,而後一人一腳把三合板踹了稀巴爛。牆裡露出了一面木門,鍾國龍和劉強照著木門又是一人一腳,門轟然倒下。
「走!」鍾國龍抱起維族姑娘手中的小女孩,劉強抓著姑娘的手一起跑了出去。
「萬幸!」跑回棉紡廠馬路上,鍾國龍攤座在地上護持護持的抱著小姑娘喘著氣。劉強牽著維族姑娘也跑了過來,站在安全的地方,劉強才意識自己一直抓著姑娘的手,臉刷的一下在變得通紅鬆開姑娘的手,不過他的臉早就被煙火烤的又紅又黑,姑娘也看不出。
「對不起,剛才我只想著趕緊帶你出來。」劉強支支吾吾的心跳的厲害,低著頭都不敢看姑娘。
女孩也意識到了什麼,心裡暖暖的看著眼前這個壯實的黑臉解放軍叔叔,他寬厚的大手讓自己感到十分安全和溫暖:「千萬別說對不起,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
不遠處,一直盯著鍾國龍和劉強進去的車間門口焦急張望等待著大姐看著眼前的庫房轟然倒下,神情瞬間僵化,感覺自己的天也塌了,兩隻眼睛留下兩條淚線,嘴巴裡嘶喊出一句:「倩倩……」,女兒沒了,還害死兩位年輕的解放軍小伙子,老天,你對我怎麼這麼不公平,老公去年出車禍去世,女兒現在也沒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就在她心死如灰之際,突然聽到身後女兒的聲音:「媽媽。」。
「倩倩。」大姐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連忙轉過身看到女兒就在身後十幾米開外的那位解放軍懷裡,立即一瘸一拐的跑到女兒身前,一把抱起女兒,娘兩抱頭痛哭起來。而後抱著女兒走到鍾國龍和劉強身前,放下女兒下跪道;「兩位解放軍同志,謝謝你救了我女兒,我給你們磕頭。」。
鍾國龍和劉強連忙把大姐扶了起來,微笑道:「大姐,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你下跪我們兩可受不起,我看你腿也手上了,趕緊帶女兒到那邊醫療點看看吧,我們還有任務,就先過去了。」。
哈依古麗看到他們要離開,連忙問道:「兩位解放軍叔叔,能告訴我你們的名字嗎?」。
看到劉強沒有留名的打算,鍾國龍腦袋急速運轉了一下,對著姑娘笑道:「我叫解放軍叔叔,他叫劉強,我們在烏校提干中隊,歡迎你來看望他,劉強同志還沒有女朋友哦。」。
「老大,你……」劉強像個害羞的大姑娘一樣追著鍾國龍跑走了。
哈依古麗對著跑遠的劉強大聲喊道:「我一定會去的,我還要還你三百塊錢呢。」。
大姐抱著小姑娘目送鍾國龍和劉強,對著懷裡的女兒說道:「倩倩,你一定要記住,是解放軍叔叔救了你和媽媽的命,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人,你長大後,媽媽也送你去當兵好嗎?。
「好,解放軍叔叔好厲害的,倩倩長大也要當解放軍。」原本驚恐未定的小女孩突然安靜了下來,聲音很堅定。
「倩倩乖,要是以後你沒當成解放軍,就嫁給解放軍。」大姐摸著女人的頭髮輕聲說著,聲音不大,但異常肯定。
遠處,劉強追上鍾國龍氣喘噓噓的說道:「老大,你怎麼能告訴她我的名字和地址呢,這下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