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濛星空中,朱大呆放棄尋找,一旁的臧烏羽也確定了北斗星位置,而後都看向對方,兩雙視線一對。
「如何?」朱大呆笑問。
臧烏羽一點頭,臉上刷的佈滿冰霜,冷冷道:「讓你久等了。」
「嗯?」朱大呆一皺眉,臧烏羽面對自己道侶還是這樣冰著臉,很讓人不習慣。
「看來這女人怕和前世某些女子一樣,是個天生的冰美人,漂亮女人很多都這樣,面冷心熱,倒也另有一番味道。」朱大呆感慨,而後笑道:「這北斗星很難找,我也是剛剛才找到真正的北斗。」
「真正的北斗?」
臧烏羽一怔,北斗還分什麼真的假的?她沒太在意,而是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你也知道找北斗,原來你也知道闖陣之法,我先前還以為……」說著,她驀的想起朱大呆背後有一個『大能』,而朱大呆的犀元會請帖正是給那大能的,有這樣的背景,知道闖陣之法也正常。
「你既然找北斗,怎麼才……」臧烏羽有些疑惑,而後眉一揚,「我還以為花了很長時間,這麼說來,應該沒過多長時間。」畢竟以朱大呆的心算,真的尋找北斗,用不了太多時間。「不過,我速度也不比你慢,也找到了!」
臧烏羽說這話時,佈滿冰霜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笑意,朱大呆可是一柱香解出那道題,心算強得變態的人,能和他同一時刻找到北斗,她能不得意麼。
「這次,我找的是紫光北斗,所以花的時間不短。」朱大呆說道,「不過闖陣也不急在一時,你先休息一會,再說。」
「紫光北斗?」
臧烏羽蹙了下眉,也沒多想,而是點點頭調息起來,在這無窮盡的星域中尋找北斗七星是非常耗心神的,她這時確實累得很想大睡一覺,但在這陣裡,不可能真去睡,只能調息一陣。
朱大呆站在一旁,看著臧烏羽。
「看她的反應,她找的應該不是紫光北斗了。」朱大呆思索著,他推衍玄奧慣了,心力超群,這會倒不是很累,也沒必要去特意調息。
星空中,臧烏羽微微合目,盤膝而坐,身體上依然散發著淡淡的瑩光,整個人顯得十分恬靜安然,朱大呆靜靜看著,突然目光一癡。
「道容?」
在他的視線中,臧烏羽身體上散發著淡淡白光,印照得她臉龐如玉,十分素靜,很有道容師太的氣質神韻,甚至連樣貌都有三分相似。
驀名的腦中又出現了夫妻對拜時,那一張梨花帶雨的淒艷臉龐。
就那淒美的一幕,曾將當時他已經被道容給完全佔據的心,一下子就給擊出了一絲裂縫,把一種叫憐憫的愛意給釋放氾濫出來。
「唉!真是個讓人忍不住疼惜的人兒呀!」
朱大呆癡癡的看著臧烏羽,心潮久久不能平靜。
調息心神,時間並不特別長,很快臧烏羽睜開雙眼,這時她眼中的疲憊雖然還在,但明顯弱了很多,已經不影響正常行動了。
「夫君!」
臧烏羽向朱大呆望去,不由一愣。只見一雙癡癡的眼神正盯著自己,那其中閃現著是多麼複雜的情緒,有海一樣深的柔情,也有憐憫、疼惜……各種其他的情緒,她心中一顫,忙低下頭去,避開朱大呆的直視,輕聲道:「我們走吧!」
「哦,好!」
朱大呆反應過來,收回心情複雜的視線,道:「接下來應該是前往北斗七星,可這失重狀態……」
朱大呆苦笑看著四周的虛空,失重的狀態,無論怎麼邁腿跑,都前行不了,就算能移動得了身體,可這裡,完全就是真實的虛空環境,至少朱大呆此時看不透這星空,和真實星空有什麼區別。
而在星空中移動,即便是光速,也是慢如烏龜。
從所站之地,前往北斗星,怎麼可能到達?
「就這麼飛著去麼?」朱大呆詢問道,他靈魂偷聽時,礁木道人是講了走法,可他只是yin體的靈魂偷聽,得到的就是殘缺的。
這讓臧烏羽又是一愣。
「你不會走?」臧烏羽眼睛瞪得大大的。既然知道『入陣第一看北斗』這規律,那就是知道全部走法,像這闖迷絲陣,可不比其他陣法,要麼就是全知道走法,要麼就是全不知道,可沒有只知道一點點的。
「我知道一點闖陣之法,可那都是殘缺的。」說到這裡,朱大呆赧然一笑,輕聲道:「這闖陣之法,我是偷聽來的,有些不太明白也很正常!」
「偷聽來的!」臧烏羽看著朱大呆,那小小的櫻桃嘴都微微張著,迷絲陣的走法,是偷聽來的,朱大呆也算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她怪異的看了朱大呆幾眼後,俏臉微微一紅,輕聲道:「你拉緊我的衣服,我帶你走。」
朱大呆不由笑了,都道侶了,哪有丈夫拉著妻子衣服讓她帶著走的,他一伸手,兩隻手直接往臧烏羽削肩搭去。
自從霸天宮前離開後,兩人都一直沒親熱過,這時看著她婀娜的身材,冷艷的臉蛋,朱大呆想起先前的滋味,又心動了,再加上道容也不在身邊,更是無所顧忌。
可是——
「拿開!別碰我!」一道冷得彷彿萬年寒冰似的聲音響起。
臧烏羽肩頭上湧起了一層薄薄的仙元,直接將他的手給彈了開去。
「怎麼啦?」
朱大呆一愣,仔細看了看臧烏羽,只見她一如既往的寒著張臉。
「別怕,我們是道侶。」朱大呆溫言笑著,輕言細語道,「你不習慣也沒關係,我現在只是先搭搭你的肩,不碰其他地方,等以後慢慢習慣了,我們再做更親暱舉動,好嗎?」這時朱大呆並沒有想到其他,只是以為臧烏羽不習慣突如其來的親熱。
「我說了,別碰我!」
臧烏羽聲音依然冷得像冰一樣,可眼神裡的冰,已經薄了幾分,多了很多生機。
「臧烏羽,你倒底怎麼了,有話就直說,我不是那麼不講情理的人。」朱大呆皺眉說道,也感覺到不是自己先前想的那麼回事了。
臧烏羽冷著臉嘴皮動了動,眼裡有些委屈,最終一咬唇,還是沒說話。
「你嫌我?」這一下,朱大呆就火了。
兩人見面以來,雖然臧烏羽一開始言語輕佻,動作放蕩,可之後被蒼霸拳一逼,便完全換了一個人,朱大呆哄她吻她時,更是乖寶寶一樣,對朱大呆的話言聽計從,如奉聖旨。
也正是這一掃風騷放蕩之後的乖巧安靜勁兒,再加上她確實美艷,而且可憐,才讓朱大呆在道容之後,也想將她真正當自己人看,決心以後真對她好,真和她共處一生。
「到底怎麼了?突然的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難道先前這女人的可憐勁,乖巧勁,都是偽裝的,裝給蒼霸拳看的?現在蒼霸拳不在了,就又開始故態復萌了?」
朱大呆想起了臧烏羽一慣喜歡調戲他人為樂的風評。
「這該不會是又來調戲我朱大呆了吧?」
朱大呆不由臉色一沉,冷笑著看著臧烏羽道:「臧烏羽,你若是還想戲弄我,我可沒興趣陪你!」
臧烏羽眼中委屈更多,冷聲道:「誰戲弄誰,你怎麼這麼看扁人!」
「那就是你嫌我啦!」朱大呆冷笑著,他向來傲氣,再者先前在道容那裡也受了氣,入犀元會又不順暢,正心情不好,這會臧烏羽又衝他鬧小脾氣,更讓他心情一下差到極點,也無法一一剖析的去深層次想想原因,而是直接想到了另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不由尖叫道:「你不願和我做道侶,嫌我配不上你!」
「朱大呆!」
臧烏羽眼中的委屈更多了,氣極道,「你這是什麼話?誰嫌棄誰?你自己清楚!」
她心寒憤怒得都快哭了。
她都已經準備好做他的新娘,做他這一頭公豬的新娘,忍受著委屈,說服自己的心,去開開心的做新娘。
可誰想——
剛要洞房時,便被他給一把狠狠扔在地再也不管了,還是自爆命根的逃離,讓周圍一個個仙人們,都對著她指指點點,好像她臧烏羽多麼見不得人,連公豬都不想要一樣。
而他事後見了她臧烏羽也不解釋一句話,這會更是反說自己嫌他不好。
「我什麼話!哼哼,你不願和我一起,自己離去就是,難道還要我們再舉行一個告別儀式,向天下宣告離婚了不成?」朱大呆諷刺道,也不想再哄這女人了。
「你你……」臧烏羽怒瞪著朱大呆,胸脯劇烈起伏。
「還裝!」朱大呆冷笑著,心裡有些痛,「這女人,怕是和我拜天地,覺得嫁我這頭豬,受了委屈,鬥不過蒼霸拳,就想把氣出在我身上吧。」
「好了,以後我們各自離開吧!」朱大呆撇了撇嘴,強壓著不捨冷聲道,「反正我朱大呆是曾真心想和你好,想疼你一生,可誰讓你看不起我,嫌我是家生豬,強扭的瓜不甜,我這頭公豬,強佔著你這麼個大美人在身旁,又有何益,讓你總這麼戲弄下去,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麼!」
說著,心裡一陣陣失落。
「真就這麼放棄她麼?」朱大呆有些茫然。
臧烏羽畢竟除了喜歡調戲人外,風傳上並沒什麼太大的缺點,本身更是艷美絕倫,才貌俱佳,不可多得。
可是——
連一個道容都沒搞定,真有空閒來追這臧烏羽?
若臧烏羽乖巧也還罷了,可這時看來,她顯然也不是吃素的……老這麼貪心,弄不好就是竹籃打水,道容這西瓜沒得到,臧烏羽這粒芝麻也丟了。
「而且,這女人前恭後據,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嫌我家豬出身。」
其實這朱大呆真不在意,家生豬,本來就是受世人白眼,道容都因為這原因,一次次想逃離,何必強求臧烏羽了!
「只是這女人,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怎麼裝得好像是我不喜歡你,而拋棄你一樣,這什麼意思?」
「這樣戲弄人,真有意思麼?」朱大呆很煩。
「朱大呆!」臧烏羽咆哮起來,眼睛大大的瞪著朱大呆,都隱隱泛紅,「我臧烏羽先前是不想和你成親,是想賴帳,這是我不對,可後來……後來……」
說著,那紅紅的眼睛再也忍不住了,淚花滾滾而出,透露著極度的委屈心酸。
「後來怎麼樣?」朱大呆冷笑道,心裡一陣陣煩躁。
「後來……後來……,你是我拜天地的夫君,是我的第一個人呀!」臧烏羽嗚咽著,憤怒的盯著朱大呆。
在拉手拜天地,碰額之後,她是真的決定接受這第一次親密接觸的人!
更何況,朱大呆言語切切,如慈父般哄著她,那輕柔的話語一下子便把當時孤苦無助的她給打動了,讓她心靈有了依靠,尤其是那句『反抗不了就享受』的話,更是至理名言!
她是真正定下心來要享受著和他的一切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