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跑過來,扶著劉義道:「老劉,你沒事。」
劉義微微一笑,掙扎著要想坐起來:「你放心,我死不了。」
一個鬼子揮舞著日本軍刀,向著陳慶砍來,劉義也不知道那裡來的力量,奮力將陳慶推開,使出了渾身之力,揮刀擋住了那個鬼子軍官砍來的一刀,但由於負了傷,已經沒有多少力氣,雖然架住了砍過來的刀,但刀被日本刀擋了回來,正好砍在他的肩上,頓時血流如注。
陳慶大喝一聲,揮刀向前,向那日本軍官砍去。那軍官刀法甚好,左揮右格,只幾下,陳慶的身上已經中了幾刀,好在他身形移動得比較快,日本的軍刀鋒利,走的是輕靈的路線,所以,陳慶只是受了些皮肉傷。
日軍軍官看到陳慶受了傷,將手中的刀收了起來,得意的在那嘰嘰嘰喳喳的叫喚,陳慶並不懂得日語,看到那個軍官說話,知道在辱沒自己,氣不打一處來,刀光閃處,大刀又劈向了日軍軍官,日軍軍官,將身一側,架過他的刀,用手一扣一帶,只聽得啪的一聲響,陳慶手中的鋼刀被那軍官打落在地,陳慶一驚,還沒有回過神來,日軍軍官已經飛起一腳,將他踢到在地。沒等他反應過來,日本軍官的刀,已經頂在了他的胸前。並咕咕的說了一大通日語。
陳慶罵道:「你個狗日的,要殺便殺,廢什麼話呀。」
那日本軍官說罷了,對著陳慶就舉起了刀,陳慶把眼睛一閉,就等著受死。就聽到「呯!」的一聲槍響,一股鮮血從前面噴過來,弄得陳慶滿臉都是,那個軍官像一個木樁一樣,倒了下來,陳慶在一細看,只看到眼前的這個日本軍官,眉心上已經被打穿了一個大洞。
陳慶看到他倒了下來,一躍而起,將他掉落在手中的日本軍刀拾在手上,快步來到劉義的面前,看到劉義滿身是血,他著急的道:「劉大哥,劉大哥。」
劉義笑了笑道:「陳大人,你是第一次叫我劉大哥,可我還想你叫我老劉,多親熱呀。我是回不去了,我最大的幸福是,沒有戰死在朝鮮,而是倒在了自己的國土上,你看,鴨綠江多美呀。」
陳慶道:「是呀,鴨綠江好美。」
劉義道:「我怎麼看到鴨綠江的江水是紅色的,哦,那一定是我的兄弟姐妹們留下的,他們的血,染紅了整個江水,他們在呼喚我。」
陳慶道:「劉大哥,你一定會沒事的。」
「哇!」劉義抱著陳慶,吐了一口鮮血,整個身子往前一傾,對著陳慶道:「兄弟,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陳慶哭泣道:「劉大哥,你說。」
劉義道:「把我安葬在這裡,我要和兄弟們在一起,我要看著你們把倭寇趕過鴨綠江去。兄弟,如果倭寇從我身上踏過去,我要你把他們趕回去。」
陳慶道:「劉大哥,你會沒事的,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不會讓鬼子跨過鴨綠江。」
劉義欣慰的笑了一笑,把頭一歪,倒在了陳慶的懷裡。
馬山從後面趕了過來,剛才他看到那個日軍軍官和陳慶比試刀法,日軍軍官已經將陳慶打倒在地,正準備舉刀要砍,他看到陳慶有危險,舉槍射擊,將那個日本軍官打倒,這才衝了過來,跑到了陳慶的身邊,對陳慶道:「大人,你沒事。」
陳慶道:「剛才那一槍是你打的。」
馬山道:「嗯,我看到你有危險,大人,我們又打退的倭寇的進攻。」
陳慶拉著馬山的手道:「兄弟,謝謝你。」
馬山看了看陳慶懷裡,好半天才看到是劉義,劉義可是一個老兵,脾氣倔強一些,但對他們這些新兵還是比較好的,由於馬山槍打得准,所以,深得劉義的喜愛,劉義在各方面對馬山都很照顧,如今看到他倒在陳慶的懷裡,馬山抹了一下眼淚道:「劉大哥,你走好,我一定會為你報仇。」
陳慶道:「哭什麼?我們的眼裡沒有淚水,只有復仇的火焰。」
日軍的又一次進攻被打退了,陳慶與馬山兩人,挖了一個坑,把劉義的屍體埋在了裡面,馬山一面合土一面道:「劉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多殺倭寇,為你報仇。」
陳慶道:「劉大哥,你安心的去,這裡,有很多的兄弟陪著你,還有被染紅了的鴨綠江。」
馬山道:「大人,我們堅守一天了,怎麼其他地方沒有動靜呀,你看看。」他指著周圍橫七豎躺著的屍體對陳慶道:「我們從平壤撤下來的三十多人,現在就剩下我們十來個了。」
在陳慶的周圍,十餘個清軍士兵,手握著槍,他們臉上身上都滿是血,也分不清是鬼子的,還是他們自己的。
陳慶道:「為了國家,這些兄弟都是好樣的。」
經過一天的激戰,守衛在虎山的清軍,建制已經被打亂了,每個營都死傷慘重,頭目、哨長大都犧牲,在壕溝裡的士兵,他們人各為戰,只要看到日軍上來,舉槍就打。衝到近了,揮刀就上,全無章法,個個都殺紅了眼。正當他們準備再次迎擊日軍進攻的時候,傳令兵跑了下來,要求壕溝內的士兵,全體後撤。
陳慶一手拿著德國造的毛瑟槍,一手拎著那個日本軍官的刀,聽到後撤的命令,氣憤的道:「怎麼又是撤退,從平壤,一直撤到鴨綠江邊,還要往回撤,再撤,後面可就是咱們大清國的國土了。」
馬山在旁邊道:「大人,怎麼又撤了,我們雖然傷亡很大,但你看日軍,死傷也不少,我不想撤,弟兄們都戰死了,我不想活著回去。」
陳慶歎了一口氣道:「山子,軍人,就要服從命令,我也不想撤,這樣撤回去,我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弟兄。」
旁邊的幾個清軍士兵接到了撤退的命令以後,對著兩人道:「上面有令,馬上撤退,你們還磨蹭什麼,還不快走,要給倭寇當俘虜呀。」